唐天翔吃完饭，怀着些许期待回到教室，脑子里还盘算着怎么借着“帮忙搬桌椅”这件事跟宋千瓷拉近关系。
可他一进门，目光扫向自己座位后方时，整个人瞬间僵在原地。
空了？
他辛辛苦苦和杜明涛一起搬上来，还特意擦得干干净净的那套新桌椅，不见了！
他下意识地环顾教室，目光落在最后一排的角落时，猛地定格。
宋千瓷正安然地坐在那张崭新的桌子后面，而她的前面，是趴在桌上在小憩的方野。
唐天翔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
他刚才还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结果宋千瓷直接搬到天涯海角去了，而且还是搬到了方野的身后。
唐天翔感觉一股热血直冲脑门，脸上火辣辣的，他忙前忙后，像个殷勤的小丑。
他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宋千瓷换到任何人后面都行，可唯独不能成为方野的后桌。
但他总不能强行要求宋千瓷换座位。
唐天翔郁闷无比地回到了自己座位上，他本来还想帮宋千瓷搬书的，现在彻底熄了这个心思。
除非...宋千瓷再次搬回他的身后。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
夏芷晴和于秀秀是看着宋千瓷搬桌椅的。
但夏芷晴起初也没多想，还以为宋千瓷是单纯喜欢坐在清静的角落。
只有于秀秀，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在食堂的时候，她就感觉宋千瓷对方野不一般。
这这哪是想坐角落，这分明是直奔目标去的！
她很想大喊，“芷晴，一级警报！一级警报啊！”
可她的傻同桌却什么都没说，而是坐下拿出习题。
于秀秀心里哀叹一声“皇帝不急太监急”。
前有惹人怜惜的沈繁星，现在又杀来一个主动出击、条件好到离谱的宋千瓷，自家闺蜜这反应也太迟钝了！
她立刻进入“战斗状态”，开始仔细观察宋千瓷，越看越觉得这个对手强大得令人窒息！
颜值、身材、气质、家境无一不是顶级，最关键的是，宋千瓷丝毫不怯场，敢想敢做，直接把桌子搬到方野身后。
这魄力，这行动力！
于秀秀深吸一口气，好强的性子被激发出来，她暗暗发誓，一定要帮好闺蜜守住方野。
......
而方野则不习惯身后突然多了个人，感觉原本还算宽松的个人空间瞬间变小了，哪哪都不自在。
他皱了皱眉，侧过身，看向身后在回消息的宋千瓷。
他先是提醒了一句“玩手机小心点，别被老师看见了”。
随后他直接提议道，“这里太挤了，后面就是卫生角。李洋后面比较宽敞，你要不搬过去？”
他这话一出，旁边竖着耳朵偷听的李洋和陈友杰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不是吧，野哥，这是要赶人？
这么个大美女主动坐你后面，你居然嫌挤？
宋千瓷手上的动作一顿，抬起头，那双漂亮的杏眼直视着方野，带着点挑衅，“我觉得这里挺好。”
其实她更不喜欢这个位置。
她在鼎石的时候，一个班最多不超过二十五人，教室宽敞明亮，恒温空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储物柜，活动空间极大。
而这里，拥挤不堪，只有几个老旧吊扇在头顶吱呀作响，后面还堆着扫帚拖把，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粉笔灰和汗味混合的奇怪味道。
但她骨子里就带着点叛逆。
方野越是不想她坐在这里，她偏要坐！
而且，她可没忘记方野在办公室门口那句疑似调戏的“看你漂亮”。
她宋千瓷什么时候被人这么“轻浮”地对待过？
这件事，她得弄明白，不然她咽不下这口气。
宋千瓷性格直爽，心里有话藏不住，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见方野转回身去，她便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拍了拍方野的肩膀。
方野再次转过头，眼神带着询问。
宋千瓷直视着他的眼睛，没有任何铺垫，直接抛出了那个在她心里盘旋已久的问题，“你觉得我漂亮？”
“噗！”
“咳咳！”李洋直接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得满脸通红。
陈友杰手里的笔“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张大了嘴巴，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就连一直低着头假装看书的沈繁星，也惊得抬起了头，震惊地回头看着宋千瓷。
她不明白这个新来的女生，为什么会问出这么奇怪的问题。
方野脸上倒是没什么意外的表情，他似乎早就料到会有此一问。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我回答之后，你能搬到李洋后面去吗？我是真不习惯，而且你应该也不习惯坐这里。”
宋千瓷轻轻哼了一声，下巴微扬，“你先回答。答案让我满意了，我再考虑搬不搬。”
方野点了点头，表情变得很认真，目光坦然地落在宋千瓷脸上，清晰地吐出两个字，“漂亮。”
没有多余的修饰，也没有轻浮的语气，就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宋千瓷怔住了。
她预想过方野可能会油嘴滑舌地调侃，可能会尴尬地回避，甚至可能直接无视。
唯独没想过方野会用如此坦诚的语气，给出这样一个答案。
就算她真的很漂亮，是不是太直接了点？
方野深邃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戏谑，只有平静的陈述，仿佛在说一个大家都知道的事实。
这记毫无花哨的直球，反而让做好准备接招的宋千瓷猝不及防，心跳莫名漏跳一拍，随即加速跳动。
一丝红晕悄然爬上了她白皙的耳根。
李洋在心里疯狂呐喊，“野哥牛逼！太牛逼了！这回答，绝了！”
陈友杰已经彻底呆滞，大脑处理不了这超纲的信息。
不是，这...这对吗？剧情是这么发展的吗？
沈繁星听了，心里有些失落，但她同样认为宋千瓷很漂亮，而且身上有一种特别的自信，是她永远学不会的。
宋千瓷愣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掩饰性地轻咳一声，嘴硬道，“哼，一点也不真诚！”
方野闻言，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淡地点了下头，然后非常自然地转回身，拿起笔，继续在他那本厚厚的笔记本上写写画画，仿佛刚才那段对话从未发生过。
宋千瓷：“？？？”
不是，这就没了？
就说了一句“漂亮”，然后就完了？
后续呢？
宋千瓷看着方野一副“事情已了，勿扰”的模样，一股说不清是挫败还是好胜的情绪涌了上来。
她又想伸手去拍方野的肩膀，问他这是什么态度。
但就在这时，上课预备铃声突兀地响起，打断了她的动作。
宋千瓷只能收回手，鼓了鼓腮帮子，把这笔账暂且记下。
方野刚才在其他人面前又“调戏”了她一次。
虽然上课了，但宋千瓷心里却像是有只猫在挠。
等老师在黑板上写板书的时候，她忍不住伸出手指，悄悄戳了戳方野的后背。
方野后背一僵，无奈地再次微微侧头。
“借我本书，我还没领书。”宋千瓷压低声音，理直气壮道。
方野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直接从抽屉里抽出下午要上的几科课本，一股脑地递给了她。
宋千瓷接过书，但却无法集中精神。
她发现讲台上老师讲得唾沫横飞，方野却连头都没抬一下。
这一幕，再次勾起了宋千瓷极大的好奇心。
上课这么不专心，却能考出741那种惊世骇俗的分数？
如果不是作弊的天才，那就真是个无法用常理解释的怪物天才！
.........
课间休息期间，教室里的气氛明显有些异样。
许多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瞟向最后一排角落的位置。
有的目光落在宋千瓷身上，但更多的，是充满了怀疑、鄙夷甚至幸灾乐祸地落在方野身上。
关于方野作弊、并被教导主任叫去办公室严厉训话的消息，经过一个下午的发酵，已经在班级乃至年级里传开了。
各种添油加醋的版本层出不穷，“偷题”、“买通老师”、“欺负揭发他的同学”......
谣言越传越离谱，几乎将方野塑造成了一个无恶不作的学渣兼校霸。
但处于风暴中心的方野，对此却毫无反应。
依旧我行我素，该看书看书，该总结总结，偶尔趴着休息，完全无视了那些投射过来的复杂目光，仿佛那些窃窃私语和指指点点都与他无关。
这份超然的定力，让暗中观察的宋千瓷心中不禁又添了几分欣赏。
别的不说，这份不在意旁人目光的随性跟她有点像。
傍晚放学，方野和李洋照例一起去食堂吃晚饭。
让人意外的是，宋千瓷竟然也自然地跟了上来，和他们并肩而行。
“一起吃饭，不介意吧？”
李洋受宠若惊，连忙摆手，“不介意不介意！”
“我请客，随便点，不用客气。”
不少人都看到了这一幕，包括正准备去食堂的夏芷晴和于秀秀。
于秀秀用力掐了一下夏芷晴的胳膊，痛心疾首道，“看到没！都一起吃饭了”
“芷晴，你再不提高警惕，方野真要被人抢走了，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
夏芷晴吃痛，甩开她的手，蹙眉道，“秀秀，你别老是乱开玩笑。我现在只想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没想过那些事情。”
她嘴上这么说着，但看着方野和宋千瓷并排离开的背影，心里确实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不自在，只是很快就被她强行压了下去。
这顿晚饭是宋千瓷请的客。
她直接带着方野和李洋去了食堂二楼的小炒窗口，点了三荤两素一汤，还额外买了饮料和几包零食，摆了小半张桌子。
李洋看着满桌丰盛的菜肴，眼睛都直了，一边大口吃着平时舍不得点的荤菜，一边含糊不清地对宋千瓷表忠心。
“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李洋一定鞍前马后！”
在李洋简单的逻辑里，请客吃饭的就是好人，而且还是这么漂亮又大方的好人，那必须是自己人。
至于“倒戈”？不存在的，宋同学也可以是“大嫂”嘛！
方野对此倒是没什么表示，坦然接受，该吃吃该喝喝。
不过当他们三人吃完饭回到教室时，明显感觉到气氛比之前更加凝重和怪异。
几乎他们一进门，原本还有些嘈杂的教室瞬间安静了不少，无数道目光如同探照灯一样聚焦在方野身上。
那些目光里，怀疑、厌恶、看热闹的情绪几乎毫不掩饰。
“看，作弊的人回来了。”
“脸皮真厚，还好意思这么淡定。”
“听说偷题还欺负人，教导主任怎么还没处分他？”
细碎的议论声虽然压低，却依旧能清晰地飘进几人的耳朵。
方野面色没有任何变化，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对周遭的一切置若罔闻。
宋千瓷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挺拔淡然的背影，在这种千夫所指的氛围下依旧稳如泰山，心中那份欣赏不由得又加深了几分。
李洋皱起眉头，很是不解，他走近想要细听，但又都闭上了嘴巴。
晚自习第一节课在一种诡异沉闷的气氛中度过。
第二节晚自习刚开始没多久，一件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一向在班里人缘颇好角色的林芊雪，竟然主动站了起来，走到了讲台上。
她的动作瞬间吸引了全班的注意，连埋头做题的人也都抬起了头，疑惑地看着她。
教室里安静得落针可闻，大家都想知道她要做什么。
林芊雪的目光先在教室里扫视了一圈，最后，定格在了最后一排方野的身上，与他平静的目光有了一瞬间的交汇。
她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然后面向全班同学，清脆的声音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关于方野的事情，大家应该都听说了。”
此话一出，教室里所有人的面色都变得古怪起来，心中惊疑不定。
谁都没想到，林芊雪会主动提起这个敏感的话题。
她这是要干什么？落井下石？还是......
在众人猜测的目光中，林芊雪表情变得非常认真，她提高了音量，一字一句说道，“我相信方野同学没有作弊！”
“请大家不要再胡乱猜测，传播不实的谣言了！”
“学校一定会调查清楚，最后肯定会还方野同学一个清白的！”
林芊雪刚说完，整个教室瞬间炸开了锅！
pS：章节二合一，四千字大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