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屿方程式
第二卷：雾屿交错
part 267 连分数
Zeta对地下世界的规则门儿清，估摸着2014年10月16日当晚，吴沸务就已经输光所有抵押的筹码。
2014年11月，吴熙被追债的找到头上，她不可能愿意抵押女儿和房子，所以求助她的老师江明远——
老头子就是在那个时候卖掉了大批量的钻石藏品，问他还偏说是突然感觉研究原石耽误他研究数学。
这也对得上2023年11月5日709病房吴熙说的‘但我一定会救您的，江明远老师，就像您当年对我伸出援手一样......’。
啧，肯定是那老头当时看不下去学生的困境，就借钱帮忙解决吴沸务的赌债。
一年过后的吴熙在女儿8岁生日2015年9月28日时，在《数学之美》上写乱七八糟的寄语。
同年11月3日22点48分，吴熙在永昼用江明远的卡支付了订制的珍珠耳钉，在23点17分拿着江明远的备用钥匙，开了静波大学数学楼档案室的门。
静波大学数学楼的走廊监控到2015年11月4日的凌晨三点，才拍到这个穿着米色羊绒大衣的女人出来，手上还抱着一叠材料。
根据乖乖女对耳钉背面微雕刻字「当莫比乌斯环失去交点，你我皆是ζ函数的囚徒」的分析，
数学意义中莫比乌斯环的不可定向性，也许指代吴熙和江明远的合作研究产生了不可预料的变数，单一边界可能强调学术的纯粹性——
也就是暗示他俩的合作无法学术纯粹了。
至于原因，呵，再好猜不过。
吴沸务这种敢把房子女儿都往赌桌上押的烂赌狗，躲债了快一年发现没事，肯定会忍不住手痒再发癫。
况且这次他用脚猜也能猜到，只可能是前妻替他解决了债务问题。
毕竟也只剩前妻下在乎他抵押的房子和女儿的死活了。
像吴熙那种总是在学校一副优雅模样的严格老师，估计也有傲骨，拉不下脸再去找老头子乞讨，所以这次应该会想用自己最擅长的数学能力解决问题。
年段第一不是从珍珠耳钉解密，分析出了四个地点加一个外心西郊湿地公园？
再结合暴龙的指控，估计吴熙就是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搭上了嘉铭建筑，准备开始把和老头子一起研究的ζ函数零点分布应用在建筑力学上，建一个莫比乌斯流转桥赚钱还债。
这样也能解释为什么她2015年11月3日大半夜紧赶慢赶就是非要赶去静波大学数学楼的档案室——
肯定是嘉铭建筑想承建给西郊湿地公园建桥，也跟政府内部某些官员有点关系，结果临时得到小道消息：这市政项目啃不下来，大概率第二天就要飞给别家建筑商了。
所以吴熙赶紧半夜去看西郊湿地公园地质的数学分析。
毕竟静波市各个地标建筑的地质详细数据只存于市立图书馆，和以地级市命名的当地大学数学楼与地理楼的档案室。
静波市图书馆每天下午五点准时关门，她又没能耐也没理由进静波大学的地理楼档案室。
吴熙也算够尽力，她修改过的地质报告和应力计算模型帮嘉铭建筑拿下了这个市政项目。
所以嘉铭建筑作为静波市立医院的民间慈善捐赠方之一，肯定推举让她担任了2020年市立医院新住院楼的结构顾问。
但可能对江明远心中有愧吧，吴熙当时在偷溜进档案室前，订做了一个珍珠耳钉，隐晦地告诉老头子：
‘远山雾，近水熙’——我为了吴雾，要对西郊湿地公园下手了。
‘感谢璀璨如珍珠的你出现于吾生，愿此物见证我们共同的理想国。’——老师啊你对我来说就是珍珠，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拯救我。但我不能再拖累你，让你借钱给我了。西郊湿地公园建莫比乌斯流转桥也是个能检验我们研究的数学理想的好机会。
‘当莫比乌斯环失去交点，你我皆是ζ函数的囚徒’——我没法再单纯和你搞学术啦，得用学术马上开始赚钱。可能马上会做点不好的事情，但是你要相信啊，我是被逼无奈。
......
江屿不清楚他爸具体是怎么想的，但反正到了2017年cmo冬令营，江明远不仅没跟吴熙决裂，还单独给做助教的她补过三个月的课，并且持续不断回复了她的298封请教邮件，直到自己高一cmo决赛前的最后一夜。
至于2022年12月7日的车祸，根据张阿姨的陈情，确实跟吴熙没关系。
车祸顶包的张柏深也不是她安排的，是暴龙替跟嘉铭建筑也有勾结的王东宇安排的。
但第二天老头子收到并且抄写一百遍的‘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古来相决绝。’的诀别短信，应该是吴熙发的。
想也知道金塔娱乐城的打手不可能等吴熙把桥建完拿到报酬再来讨债，她可能也是不想把江明远再拖下水了吧。
再加上老头子的车祸，距离吴熙推荐限位器导致的2022年11·27西城仓库纵火案才没隔几天，说不定她还疑神疑鬼地以为车祸是讨债的人故意制造的，用来暗示她也警告她——
他们早就掌握了她的把柄。
恩，很有可能。瓷娃娃那么没安全感，整天担心被背叛被不公平对待，估计也有受她妈影响。
这么分析看来，雅典娜又猜对了——吴熙谋杀的嫌疑极低，毕竟她沾手的一堆垃圾事，核心逻辑全都是为了摆脱债务。
比如违规泄题违规补课搞钱啊；
比如担任建筑结构顾问搞钱啊；
比如指着自己不小心弄松的可调节式窗户限位器，跪下求老头子不要揭发，以失去用职权搞钱的机会啊；
比如王东宇可能通过教育局王局长认识她以后，又在嘉铭建筑知道了她能搞建筑数学还是个有名头的顾问，就让吴熙开具泽冰路38号的建筑安全证明。
吴熙发现是这个汽修厂用来囤积汽油的，就趁机要挟王东宇买她推荐的限位器吃回扣搞钱啊；
比如主动找暴龙帮忙处理麻烦，摆脱被追债啊......
那么，在江明远坠楼案中，吴熙身上就剩最后一个疑点——
2023年11月5日晚上，她在老头子坠楼前一天说的最后一句话：
【“老师，明天的cmo颁奖礼，您会作为特邀嘉宾出席的。我期待老师穿我毕业典礼时的酒红色西装，相信媒体会喜欢您学术泰斗的形象。”】
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