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屿方程式
第二卷：雾屿交错
part 141 签落曙
七号场的铁丝网仍旧浸在盛夏的光晕里，吴雾的帆布鞋踩过篮球场外高大梧桐投下的斑驳光影。
阳光穿透江屿单手拎着少女粉色书包的指缝，将两人交叠的影子剪成缠绵的ζ符号。
篮球队队长192cm的身高，让吴雾踮脚去够粉色书包的姿势像投怀送抱。
江屿痞气的掀起薄唇，注视着吴雾努力伸长纤细手臂的样子，黑瞳里浸满戏谑的笑意。
少女突然停住脚步转身，鼻尖险些撞上江屿的锁骨，柑橘香和龙舌兰沐浴露的气息在呼吸间纠缠成乱码。
哥哥。梧桐叶在晨风里簌簌作响，吴雾仰头望着江屿阳光下棱角分明的侧脸轮廓，镜片后的鹿眼湿漉漉的：“你答应我的，要算数。”
静波一中篮球场外是连通到教学楼的紫藤花走廊，走道上方的风铃正温柔地叮咚作响。
江屿的喉结滚了滚，眼前掠过黑豹擂台每一个血腥的夜晚，掠过cmo颁奖礼碎裂的水晶杯，掠过父亲病床旁堆积的缴费单。
在那些钢筋铁骨的岁月里，从未有人用这样柔软的眼神，为他竭尽全力筑起防御的堡垒。
瓷娃娃，江屿突然单手撑住紫藤架的老树干，将少女笼进枝叶滤过的碎金里：“我说话算话——”
少年气息灼热，他握住吴雾纤细的手腕，牵引少女的指尖按在自己肋间新缝的伤口上。
医用胶布的粗糙触感下，江屿健硕的肌理随着呼吸起伏，像头收起利爪的兽。
但乖乖女要负责盯紧我。江屿的嗓音沙哑，带着薄荷香和龙舌兰沐浴露的蛊惑：“每一天。”
口哨声混着起哄声浪突然响彻紫藤花道，吴雾抬起鹿瞳，就瞧见了一群浩浩荡荡的篮球社成员——
侯超正抱着颗篮球耍宝似地转在指尖，郑大鹏背着红色书包喋喋不休地抱怨期末考物理考试题，石健举着矿泉水往喉咙里灌，校服外套贴在胸膛上蒸出热气。
他们身后还跟着十几个刚结束期末考，准备在午休期间打球放松的替补成员和普通社员。
侯超的视线像磁石般定格在他的篮球队队长身上，破锣嗓子猛地拔高，手里的篮球‘啪’地砸上郑大鹏后脑勺：“卧——槽——！！！屿哥你手！”
他一边嚎还一边用手肘猛捅旁边的石健：“石健石健！快看！我操，屿哥真他妈脱单了！那个是年段第一吧！就是野子哥在群里说的——屿哥他妈前两天给人抱去市立医院的！！”
石健刚灌下去的半瓶水差点喷出来，呛得连连咳嗽，老实人中锋一边咳一边还不忘竖起大拇指：“咳……咳咳……屿哥！……牛逼！……嫂子好！”
大前锋郑大鹏反应极快地捂着后脑勺冲过来，红色发带随着快速奔跑甩出细密的汗珠，在空中折射出彩虹的碎片，他一个急刹停在吴雾面前半米处：“嫂子好！我是郑大鹏！篮球校队大前锋！”
郑同学好......吴雾的蝴蝶骨抵着江屿炽热的掌心，薄荷香混着龙舌兰沐浴露的气息将她裹成琥珀里的标本。
少女的嗓音清甜得像冰镇过的蜜桃乌龙茶，尾音却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我是高三一班的吴雾，很高兴认识你......”
知道知道！年段第一嘛！每周一国旗下讲话的学生会主席！谁不认识？侯超迅捷地跑到郑大鹏旁边，咧着嘴笑得见牙不见眼：“屿哥你藏得够深啊！前两天晨训还他妈说是‘碰巧遇见’。你就这么宝贝嫂子？”
梧桐叶影在吴雾的校服裙摆碎成量子叠加态，少女的心脏被侯超那句‘你就这么宝贝嫂子’瞬间点燃，沿着血管一路燎原，晨光映得她脖颈漫起的珊瑚色愈发剔透。
少女镜片后的鹿眼慌乱地眨了眨，在大脑在瞬间的空白后，吴雾下意识地试图用公式化的冷静压住翻涌的羞窘：“侯超同学，根据《静波一中校规》第十五章二十九条，请勿在校园公共区域大声喧哗影响他人学习与休息环境。”
“石健同学，呃......根据《中学生意外事故处理手册》第三章第七条，呛水时建议保持安静避免窒息风险。郑大鹏同学，恩......”
少女的声线清冽如冰泉，最后那个“恩”字却像被按了暂停键的复读机，带着略微无措的余音：“郑大鹏同学......”
“嫂子你竟然连呛水都管！”郑大鹏笑得前仰后合，刚听到自己被点名，就被口水呛到，加入了疯狂咳嗽的行列。
他一边咳一边指着吴雾，断断续续地嚷：“学生会业务范围这么广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咳咳！
“郑大鹏同学，”吴雾的视线精准地锁定他，逻辑链条瞬间续接：“在他人发生呛咳意外时，依据《校园文明公约》第九款，应避免嬉笑打闹等干扰行为，以免加重当事人紧张情绪或引发二次意外……”
卧槽！嫂子管得比教导主任还细！侯超笑得直拍大腿，破锣嗓子发出的起哄在梧桐道激起层层蝉鸣，篮球脱手砸在塑胶地面的闷响与蝉翼破碎声共振成夏日的和弦。
石健老实巴交地抹了把呛出的眼泪，瓮声瓮气地点头附和：“就、就是！嫂子，我喝水快，老呛着，以后是不是得提前跟你打报告？”
郑大鹏终于停下了呛咳，他坏笑地冲自家队长挤眉弄眼：“嫂子管这么严，屿哥以后逃课打架喝酒可怎么办啊？”
吴雾镜片后的目光穿透紫藤花晃动的光斑，帆布鞋踩过滚烫的沥青裂缝，数学符号般规整的砖缝间渗出树脂的琥珀色：根据静波一中《学生考勤管理细则》规定，累计旷课三节将......
吴雾未尽的话音，被江屿伸手勾住马尾末梢的蓝色缎面蝴蝶结发带截断——
江屿伸手揽住吴雾的后脑按进薄荷香的胸膛，掌心纹路透过校服烙进娇嫩的肌肤，像是将少女的坐标系强行嵌入黎曼猜想的临界线。
“你们找死？”他掀起薄唇，暴戾的眉眼浸着护短的嚣张：“学生会主席亲自训话都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