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屿方程式
第一卷：雾屿未明
part 27 荧光海
凌晨的旧城区像盘活的克莱因瓶，霓虹灯牌将黑豹搏击俱乐部的招牌切割成血色拼图。
江屿把机车停在后巷，王毅航举着荧光棒和黑色拳击绷带从锈迹斑斑的楼梯走上来接应时，看到他的Zeta哥正视若珍宝地给年段第一戴上黑色口罩。
“吴雾同学？”王毅航手里的荧光棒掉在铁质楼梯上，折射出斑驳的霓虹。
他手忙脚乱扶正金丝眼镜，镜片后瞪大的眼睛在吴雾与江屿之间疯狂游移，“Zeta哥你怎么把年段第一…...“
“啊？难道说......我是不是该叫嫂子啊？”
“呃......毅航同学你好。”其实吴雾也觉得场面蛮尴尬的，毕竟他们俩上一次见面，还是昨天在重点班讨论英语语法填空题。
闭嘴。江屿单手将吴雾护在身后，晚上看好她，少根头发卸你胳膊。
王毅航镜片后的瞳孔剧烈收缩，他突然灵光一现，凑近吴雾：吴雾同学是被绑架了？眨两下眼，我报警。
她自愿的。江屿烦躁的将吴雾往身后带了半步，地下室的排风扇割裂的光影里，少年后腰的ζ纹身若隐若现，“再多说半个字，明天就把你偷拍七班女生的照片发论坛。”
那是顾妙妙让我拍的啦啦队舞蹈队形！王毅航涨红着脸蹲下身捡荧光棒，栗子壳在帆布鞋底发出细碎爆裂声。
毅航同学。吴雾突然从江屿身后探出头，医用口罩上沿露出狡黠的眉眼，“听说你初三时给暗恋女生写过十三封情书？需要我帮忙分析失败原因吗？”
荧光棒再次坠地，王毅航惊恐地后退，撞上锈迹斑斑的防火门：“Zeta哥你连这个都告诉她了？！”
江屿嗤笑着将摩托车钥匙抛向王毅航，银光划破黑暗的瞬间，地下室的穿堂风掀起江屿额前碎发，“收好了，带路。”
王毅航举着荧光棒钻进暗门，鬼鬼祟祟的模样像数学课上偷传纸条的优等生。
吴雾的帆布鞋踩过满地烟蒂，在震耳欲聋的声浪里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
铁皮门在眼前豁然洞开，地下拳场像是被暴力折叠的克莱因瓶，八角笼悬挂的射灯将血色铁网投射在墙面。
江屿单手护住吴雾后颈穿过人群，黑色护腕擦过吴雾手背，薄荷香混着血腥味在鼻腔炸开时，吴雾突然被扯进VIp观战区的阴影。
“Zeta！Zeta！Zeta！”
看台上突然爆发的嘶吼震得耳膜生疼，荧光手环的浪潮里，江屿的衣角被少女指尖轻轻地攥住。
吴雾踮脚附在他耳畔，柑橘香混着不安的颤抖：你每次出场都这么浮夸？
“江…...”
惊呼被吞进灼热的掌心，江屿突然将她按进怀里。
吴雾的鼻尖撞上江屿锁骨处的医用敷料，碘伏味混着薄荷香在舌尖泛起涟漪，少年的喉结擦过她滚烫的耳尖：“别怕。”
Zeta哥！王毅航举着冰镇可乐挤过来，泡沫顺着瓶口淌成雪白的抛物线，“暴龙在休息室嗑药，裁判说…...”
话音未落，八角笼突然爆出刺耳的金属嗡鸣。身高近两米的壮汉撕开围绳跃上擂台，指虎在射灯下泛着幽蓝冷光。
吴雾的指甲掐进掌心——淬毒的倒刺正随着暴龙的咆哮震颤。
江屿突然捏住她的下巴转向自己，瞳孔里翻涌的星河比擂台射灯更灼人：就这么担心我？
戏谑的声线带着罕见的温柔安抚，“叫声哥哥就轻点揍他。”
王毅航的可乐地喷在荧光棒上，绿色液体顺着立柱淌成颜色诡异的黎曼曲面。
Zeta哥！解说台突然探出个黄毛脑袋，暴龙说要加赌注！他兴奋地挥舞着平板，屏幕上实时下注金额正在疯狂跳动。
江屿松开吴雾时，指腹不经意擦过少女滚烫的耳垂，在这等着。
江屿将吴雾按在VIp看台的椅子上，黑色护腕缠着荧光涂料画的莫比乌斯环，王毅航，看好她。”
保证完成任务！王毅航推了推眼镜，从书包里掏出本《组合数学》，郑重地放在吴雾膝头，吴雾同学要是无聊，可以先预习明天的省级选拔赛特训......
“谁在拳赛现场学数学啊？书呆子就是书呆子。屿哥是让你当保镖，不是当辅导老师！”
顾妙妙踩着粉色马丁靴挤进VIp区，镶着水钻的美甲戳在王毅航的《组合数学》封面上，栗色卷发扫过吴雾手背时带着茉莉甜香。
她变魔术似的从亮片手包里掏出荧光棒，塞进吴雾汗湿的掌心，年段第一，这种时候当然要尖叫啊！
震耳欲聋的电子音效突然炸响，全场灯光骤然熄灭。
吴雾在黑暗中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江屿的银质耳钉突然被聚光灯点燃，ζ符号在她锁骨处泛着温润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