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那间安静冷清的出租屋，与夏沫那里温馨旖旎的氛围形成了鲜明对比。林砚脱下外套，一种莫名的空虚感悄然弥漫开来。他拿起手机，几乎是下意识地，点开了与苏晚的视频通话请求。
铃声只响了两下便被接通，屏幕那端出现了苏晚清秀温婉的脸庞，她似乎有些惊讶，随即眼中漾开温柔的笑意，压低声音说道：“怎么想到突然给我打视频了呀？林同学。”
“想看看你。”林砚的回答直接而简单，他靠在沙发上，目光落在屏幕里那张熟悉又带着几分备考疲惫的脸上。
苏晚听到这句话，脸颊微微泛红，眼神闪烁了一下，声音依旧压得很低：“我爸妈在房间外面呢……小声点。”她仔细端详着屏幕里的林砚，轻声感叹：“感觉几个月不见，林同学好像又变帅了一点呢。”
林砚看着她，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你也是。看来‘老师’这个身份，还是限制了你的发挥。”他意有所指，指的是她平日里总是带着为人师表的端庄。
苏晚被他这话逗得抿嘴一笑，带着点小得意：“那当然，要保持形象嘛。”她像是想起什么，拿起手机，将镜头反转，对准了她的书桌，“给你看看，你女朋友我这段时间有多用功！”
镜头里，书桌上堆满了厚厚的考研题库、打印的资料和密密麻麻写满笔记的笔记本，像一座座小山，无声地诉说着她付出的努力。
林砚微微蹙眉：“你该不会每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只对着这些题目吧？”
苏晚将镜头转回自己，叹了口气，语气却坚定：“差不多吧。时间也不多了，感觉自己还有很多不足，必须得加把劲才行。”她顿了顿，眼中流露出对未来的憧憬，“等我研究生毕业，我还想考高等学校教师资格证呢，想去大学里教书。”
林砚知道她心中一直有着对教育事业的向往和规划，这份执着让他欣赏。他没有点破她话语里更深层的、或许连她自己都未完全明晰的、关于未来能与他更匹配的考量，只是给予最坚实的支持：“嗯，加油。你可以的。”
两人又聊了些日常，苏晚问了他一些高中生活的情况，林砚避重就轻地答了。过了一会儿，林砚说道：“我要去洗澡了。”
苏晚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故意逗他，声音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洗澡难道就不能打视频吗？我又不看你。”
林砚挑眉，语气带着点戏谑：“苏老师，这是一位老师能说出来的话吗？”
苏晚脸一红，强词夺理道：“这……这不是很长时间没看到你了嘛，想多看看，听着声音也行啊……”她的声音越说越小，带着明显的眷恋。
林砚看着她那副又想使坏又害羞的样子，心中微软，竟真的没有挂断视频。他起身，走到卫生间一个相对空旷的角落，将手机靠在梳妆台上，仔细调整好角度，确保镜头只能捕捉到他的上半身部分。
“这样可以了？”他问。
苏晚在屏幕那端忙不迭地点头，心脏却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起来：“嗯……可、可以了。”
林砚没有再说话，开始动手脱去上衣。随着t恤被脱下，镜头虽然只捕捉到锁骨和部分胸膛，但那流畅优美的颈部线条、清晰性感的锁骨，以及隐约可见的、属于少年人精壮结实的胸膛轮廓，已经足以让屏幕那端的苏晚呼吸一滞。
她原本还假装拿着笔，面前摊开着习题，一副要认真学习的样子。但当林砚的身影在镜头前开始移动，水声隐约传来，伴随着他偶尔因为动作而微微变化的呼吸声时，苏晚发现自己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了。她的目光不受控制地飘向手机屏幕，偷偷地、贪婪地注视着那片有限的区域，想象着水流划过他肌肤的样子。他手臂偶尔抬起时，会带起肩胛骨漂亮的弧度；水珠或许正沿着他紧实的背部肌理滑落……这些想象让她的脸颊越来越烫，握着笔的手指也无意识地收紧。她甚至趁着林砚背对镜头或者侧身的时候，飞快地按下了截屏键，将这几帧带着朦胧水汽和无限遐想的画面偷偷保存了下来。
整个洗澡过程，林砚一直沉默着，只有淅沥的水声和苏晚故作镇定、实则心不在焉的闲聊声（内容大多是“今天天气不错”、“你吃饭了吗”之类的废话）在视频两端回荡。
当林砚洗完，重新出现在镜头前，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身上换上了干净的居家服时，苏晚感觉自己的脸已经红得快要烧起来了。她慌忙说道：“那个……我先挂了！我要继续做题了！” 语气带着明显的慌乱和欲盖弥彰。
林砚看着屏幕上她绯红的脸颊和闪烁的眼神，心中了然，也没有戳破，只是叮嘱道：“好。别太累了，记得早点休息。”
“知道啦~你怎么比我爸妈还会念叨。”苏晚娇嗔了一句，迅速挂断了视频。
看着暗下去的屏幕，林砚才注意到手机上还有下午刘姐发来的未读消息。点开一看，内容让他有些意外：「小弟弟，明天我可能需要你，现在请求你的意见，你愿意吗？」 语气不再是往常那种不容置疑或带着诱惑的腔调，反而多了一丝询问和……尊重？
林砚敏锐地察觉到了刘姐这种细微的改变，或许是他上次的“谈判”起了一些作用。他沉吟片刻，回复了三个字：「看你表现。」
平心而论，林砚有时候真的对刘姐那种充满算计和强势的作风感到反感。但不可否认，在苏晚离开后的那段时间里，是刘姐带着他见识了许多不一样的东西，陪他度过了一些空虚的时光。而且，在所有与他有情感纠葛的女性中，刘姐或许是目的最纯粹、也最“正常”的一个——她毫不掩饰地想要他，虽然方式令人诟病，但至少不掺杂太多复杂的、他难以回应的情感寄托。这一点，让他对刘姐，始终讨厌不起来，甚至有种诡异的、类似于“损友”的熟悉感。
刚回复完刘姐，李可欣的消息也跳了出来，内容更是让他有些错愕：「林砚，你可以教我打篮球吗？」
林砚回复：「你想学篮球？但是我的建议是，女孩子可以学一些其它的运动，比如羽毛球、乒乓球，相对温和一些。」
李可欣却很快回复，态度坚持：「不，我就想学篮球。你每次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的样子，看着就很舒服，很有力量感。我也想有机会……体验一下那种感觉。」
林砚看着这条消息，能感受到文字背后那份小心翼翼的勇敢和坚持。他想了想，最终还是答应了：「好吧。有时间的话，可以教你。」
处理完这些信息，林砚才感到一阵倦意袭来，简单收拾后便睡下了。
然而，在这个夜晚，城市的其他角落，却有人因为他而心潮难平。
视频的另一端，苏晚并没有像她说的那样立刻投入学习。她看着手机相册里偷偷截下的、那张带着水汽和朦胧感的“锁骨照”，指尖轻轻拂过屏幕，仿佛能感受到彼端的温度。思念如同藤蔓，在寂静的夜里疯狂滋长，变得更加具体而强烈。她将手机捂在胸口，长长地叹了口气，对国庆的见面，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期待。
而刘姐，在收到林砚那句「看你表现」的回复后，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像是得到了某种许可，兴奋地在衣帽间里折腾起来。她一件件地拿出衣服对着镜子比划，嘴里念念有词：“这件太正式……这件太暴露会不会吓到他？……这件呢？显得年轻一点……” 她像个初次约会的小女生，为了明天的见面绞尽脑汁，试图找到最能打动他的装扮。
李可欣则抱着手机，因为林砚答应了教她打篮球而激动得在床上翻来覆去。她回想着林砚在篮球场上的矫健身姿，想象着自己也能像他一样运球、投篮，感觉彼此的距离似乎拉近了一点点。这份小小的、勇敢的请求得到应允，足以让她心怀雀跃，对未来的“篮球课”充满了无限的憧憬。
这个夜晚，因林砚而起的涟漪，在不同的心湖中，荡漾开各自不同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