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府夜半惊现疑似司徒勉同党的踪迹,如同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裴袁清和昭阳心中激起了巨大的波澜。尽管表面上,天阙城依旧繁华安宁,但一股无形的紧张气氛,已悄然笼罩了这座刚刚享受了三年太平的都城。
第一节:铁腕布网,天罗地网锁魅影
翌日清晨,镇国公府书房内,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裴袁清一身玄色劲装,面沉如水,眼中寒光闪烁。昭阳坐在一旁,虽身着常服,眉宇间却带着与往日不同的锐利。龙凤胎已被乳母嬷嬷们严密保护在内院,府中侍卫数量倍增,暗哨遍布,连一只陌生的飞鸟都难以悄无声息地潜入。
“昨夜之事,绝不可外传,以免引起恐慌。”裴袁清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但暗中的搜查,必须立刻展开,而且要快、要狠!”
他迅速下达了一连串命令:
? 暗卫府倾巢而出,由影亲自带队,以城南旧坊区为中心,进行地毯式秘密排查。重点搜查废弃宅院、地下暗道、三教九流聚集之地。
? 京兆尹衙门以“清查流民、整顿治安”为名,对全城所有客栈、货栈、车马行进行明面上的盘查,实则留意任何形迹可疑、口音陌生之人。
? 五城兵马司加强夜间巡逻,尤其是在公侯府邸、重要官署周边设下暗卡。
? 军中斥候伪装成平民,混入市井,打探任何关于“邪教”、“南边来人”或“古怪商队”的流言蜚语。
一张无形的大网,迅速在天阙城撒开。裴袁清深知,司徒勉及其党羽狡猾如狐,隐匿极深,常规手段难以奏效,必须多管齐下,方能有一线希望。
昭阳在一旁静静听着,待裴袁清部署完毕,才轻声开口:“将军,司徒勉蛰伏三年,突然现身,绝不会是无的放矢。他冒险窥探国公府,目标可能不仅仅是报复你我,或许……与宸儿、曦儿有关。” 身为母亲,她的直觉异常敏锐,想到那双纯净无邪的儿女可能成为邪徒的目标,她的心便揪紧了。
裴袁清眼中厉色更盛,他何尝没有想到这一点?邪教行事,向来不择手段,利用婴孩修炼邪法或作为要挟,并非没有先例。“我明白。府内防卫已增至最高,孩子们身边都是绝对可靠的心腹。此外,我会加派一队精锐,扮作寻常仆役,混入内院。” 他握住昭阳微凉的手,沉声道,“昭阳,你放心,只要我裴袁清还有一口气在,绝不容任何人伤害你和孩子分毫!”
他的承诺,铿锵有力,带着血与火的重量。昭阳心中一暖,反手握紧他的手,点了点头。此刻,他们不仅是夫妻,更是并肩作战的战友。
第二节:蛛丝马迹,城南鬼市藏玄机
接下来的几日,天阙城表面风平浪静,暗地里却暗流汹涌。暗卫和密探们像梳子一样梳理着城市的每一个角落,然而,司徒勉及其党羽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有留下任何明显的线索。几次根据线报的突击搜查,都扑了空,只抓到几个无关紧要的小毛贼,反而打草惊蛇。
这种敌暗我明的被动局面,让裴袁清和昭阳都感到一丝焦躁。时间拖得越久,变数越大。
转机出现在第五日的深夜。暗卫府一名擅长追踪和伪装的老暗卫,化装成收夜香的驼背老汉,在城南最混乱、俗称“鬼市”的黑水巷一带,有了意外发现。
黑水巷鱼龙混杂,是乞丐、流民、黑市商贩的聚集地,平日里连官府都懒得管。老暗卫在跟踪一个形迹可疑的销赃贩子时,无意中闻到一股极其淡薄、却异常独特的腥甜香气。这香气,与三年前在金銮殿邪阵中闻到的、以及从“娘娘”和黄金护卫身上散发出的气味,有七八分相似!只是更加微弱,混杂在巷子里的霉味、汗味和垃圾味中,几乎难以察觉。
老暗卫不动声色,循着那若有若无的气味,最终锁定了一间看似废弃已久、门口堆满破烂的棺材铺。他不敢打草惊蛇,留下标记后,迅速撤离回报。
“棺材铺……腥甜香气……”裴袁清接到影的密报,眼中精光爆射,“果然藏在这种污秽之地!传令下去,严密监视那间棺材铺,但切勿靠近!查明其内部结构、人员进出规律,尤其是夜间动静!”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里,很可能就是司徒勉在天阙城的一个秘密巢穴!
第三节:夜探龙潭,稚子啼哭惊魂夜
就在裴袁清紧锣密鼓地布置监视棺材铺的同时,镇国公府内,却发生了一件令人心惊肉跳的小插曲。
这夜子时,万籁俱寂。内院中,昭阳刚刚哄睡了曦儿,看着女儿恬静的睡颜,心中一片柔软。宸儿则由乳母带着睡在隔壁。就在她准备熄灯安寝时,隔壁突然传来了宸儿响亮的啼哭声!
孩子的哭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昭阳心中一紧,立刻披衣起身。几乎同时,守在外间的裴袁清也警觉地推门而入。
两人快步走到隔壁厢房,只见乳母正抱着宸儿轻声哄着,小家伙却不知为何,哭得小脸通红,怎么哄都停不下来。
“怎么回事?”昭阳接过儿子,心疼地拍着他的背。宸儿平日很乖,很少这样夜啼。
乳母惶恐地回道:“殿下,国公爷,奴婢也不知。小公子睡得好好的,突然就惊醒了,大哭不止,像是……像是被什么吓到了。”
裴袁清眉头紧锁,锐利的目光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窗户紧闭,房门无恙,并无任何异常。他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向外望去。夜色深沉,庭院中树影婆娑,巡逻的侍卫身影隐约可见,一切如常。
然而,就在他准备关窗的刹那,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远处国公府围墙的角落,有一道极其模糊的黑影一闪而逝!速度极快,如同鬼魅!
“谁?!”裴袁清厉喝一声,身影如电,瞬间从窗口掠出!
昭阳心中大惊,连忙将孩子交给乳母,紧跟到窗边。只见裴袁清的身影在夜色中几个起落,已到了围墙之下,但那里空空如也,哪还有半个人影?只有夜风吹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
侍卫们被惊动,纷纷赶来。裴袁清面色阴沉地吩咐加强警戒,扩大搜索范围,但心中清楚,对方身手极高,恐怕早已远遁。
他回到房中,昭阳急切地问道:“可看清了?”
裴袁清摇摇头,神色凝重:“身法极快,不似常人。而且……他似乎并无意潜入,更像是在……窥探。” 他看向渐渐止住哭泣、在昭阳怀里抽噎的宸儿,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上心头,“宸儿平日从不夜啼,今夜如此反常,会不会……是感应到了什么?”
昭阳闻言,脸色瞬间煞白。她想起一些古老的传说,心思纯净的婴孩,有时能感知到成人无法察觉的邪恶气息。如果真是这样,那意味着,有身怀邪术的人,已经能够悄无声息地接近国公府,甚至……可能对孩子们施加了某种影响!
“司徒勉……他到底想干什么?”昭阳抱紧怀中的儿子,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这一次,敌人不再是从前那般明刀明枪的厮杀,而是变成了隐藏在暗处、手段诡异的毒蛇,这更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裴袁清将妻儿紧紧拥入怀中,感受到昭阳微微发抖的身体,他心中的怒火与杀意如同火山般积聚。对方竟然将毒手伸向了懵懂无知的孩子,这彻底触碰了他的逆鳞!
“不管他想干什么,我都不会让他得逞!”裴袁清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黑水巷的棺材铺……是时候去会一会了!”
夜色更深,镇国公府内的灯火久久未熄。孩子的啼哭与墙角的魅影,如同敲响的警钟,预示着平静的日子即将被彻底打破。一场围绕着稚子、在暗夜中展开的生死较量,已然拉开了血腥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