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刚被防护罩晒成淡金时，云千雪已经站在超市的感应区前了。银灰色的劲装袖口沾了点晨起的凉意，她抬手将身份徽章贴上，虚拟屏“叮咚”亮起，映得她眼底漾起笑意——屏幕上跳着新奖励，还有行醒目的任务提示。
“今日签到奖励：鸳鸯火锅桌x4，青花瓷碗x20，纸人厨师套装（含围裙、锅铲）。”她轻声念着，指尖划过“纸人厨师”四个字，转头看向超市外，“看来又要劳烦我们的纸人师傅了。”
阿萤抱着袋新烤的桂花糕从厨房出来，浅粉色的劲装裙摆扫过自动擦地机器人，惹得机器“嘀”地轻叫着躲开。“千雪姐，签着什么好东西了？”她把糕点往展柜里摆，甜香漫过货架，和窗外的薄荷气息缠在一起。
“解锁火锅店了。”云千雪晃了晃虚拟屏，“系统让纸人师傅负责装修，还要做自动火锅菜品。”她指了指屏幕上的鸳鸯锅图案，“以后客人能在小区里吃热辣辣的火锅了。”
【系统任务发布：协助纸人完成火锅店装修，当日售出30份火锅套餐，奖励“自动调火灶”x1，冰镇酸梅汤（无限续杯）权限。】
“火锅！”云千羽抱着煤球从外面冲进来，黑色劲装的裤脚沾了圈草屑——显然是刚在菜园里看菜苗。少年把煤球往地上一放，眼睛亮得像沾了光，“我要吃番茄锅！涮玉米和生菜！”
煤球落地就往云千雪脚边蹭，能量项圈的蓝光随着尾巴摇摆闪烁。它昨天刚学会用爪子扒拉火锅底料的包装袋（当然被阿萤及时制止了），此刻大概是闻到了“美食”的气息，喉咙里发出“呜呜”的撒娇声。
萧翎穿着深黑色作战服，扛着卷防水墙纸从储物间出来，墙纸图案是红彤彤的辣椒和翻滚的汤底。“烧烤店旁边的空房正好改火锅店，”他扬了扬下巴，“去看看纸人师傅开工了没。”
火锅店的装修现场已经热闹起来。纸人队长穿着新奖励的白色围裙，举着支迷你滚筒刷往墙上涂红漆，纸糊的胳膊上下挥舞，漆料溅了满身，像落了片红梅花。上下队员正踮着脚往天花板上挂灯笼，灯笼穗子太长，垂下来扫到纸人队员的脸，惹得它直往后躲，手里的胶带“啪”地掉在地上。
“小心点呀。”阿萤走过去捡起胶带，帮着把灯笼挂稳。纸人队长赶紧放下滚筒刷，纸糊的手在围裙上蹭了蹭，递过来张皱巴巴的图纸——上面画着四口鸳鸯锅，锅沿歪歪扭扭，却能看出是认真画的。
云千雪蹲在旁边拆自动火锅菜品的包装。系统送的半成品真齐全：切好的肥牛卷、冻成块的虾滑、穿成串的蔬菜，连汤底都分了麻辣、番茄、骨汤三种，装在密封袋里，拆开就能倒进锅里。“这些交给纸人厨师应该没问题吧？”她看着包装袋上的加热说明，忍不住笑，“希望它们别把麻辣汤倒进番茄锅。”
第一个来“监工”的是住在1号楼的张叔。他扛着把锄头从菜园过来，看到红通通的墙面，眼睛一亮：“这是要开火锅店？我年轻时在安全区吃过一次，辣得直冒汗，舒坦！”他放下锄头，帮着纸人队员扶墙纸，“这图案好，看着就暖和。”
纸人队员们干活越来越顺手。有个队员负责摆桌椅，把鸳鸯火锅桌擦得锃亮，还在每个座位前摆上青花瓷碗，碗沿的花纹和纸人围裙上的图案倒是相配。只是摆到第三张桌子时，它被桌腿绊了下，纸糊的膝盖“咔”地响了声，吓得赶紧扶住桌子，半天不敢动。
“没事吧？”云千羽跑过去，帮它揉了揉“膝盖”，“歇会儿再干，别累坏了。”纸人队员晃了晃脑袋，纸糊的脸上画着笑脸，像是在说“没事”。
晌午的阳光透过防护罩，在火锅店的红墙上投下斑驳的光。纸人队长举着个迷你锅铲，对着四口鸳鸯锅“指挥”——其实是在按系统设定的程序往锅里倒汤底。麻辣汤倒进左边，番茄汤倒进右边，红的红，黄的黄，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
自动出菜机被搬进了店中央，银灰色的机器上嵌着虚拟菜单，肥牛卷3金币一份，虾滑2金币一串，蔬菜拼盘1金币，选好后刷身份卡就能出菜，方便得很。
第一个来吃火锅的是住在2号楼的李婶，她带着小孙子，手里还拎着袋刚从菜园摘的生菜。“给我们来份番茄锅，”她笑着刷了10金币，“再加两盘肥牛，孩子爱吃。”
纸人厨师（就是那个差点绊倒的队员）赶紧端着锅底过来，纸糊的手端着锅沿，走得慢悠悠的，生怕把汤洒出来。李婶的小孙子盯着番茄锅冒泡的汤，伸手想去碰，被阿萤赶紧拦住：“小心烫，等下给你煮玉米。”
火锅店渐渐坐满了人。穿工装的大叔点了麻辣锅，吃得满头大汗，边吃边说“比末世前的路边摊香”；扎马尾的姑娘和朋友分食骨汤锅，把虾滑往碗里舀时，笑成了一团；还有个戴眼镜的老先生，点了份清汤锅，慢慢涮着蔬菜，说“养生”，却偷偷往碗里加了点辣椒油。
阿萤和云千雪坐在角落的桌子旁，面前摆着番茄锅，锅里煮着刚从菜园摘的玉米和生菜。“你看纸人厨师，”云千雪指着正在给客人加汤的纸人队员，“它学会用小勺子撇浮沫了，真聪明。”
纸人队员听到夸奖，纸糊的肩膀挺了挺，加汤的动作更稳了，只是转身时差点撞到煤球——煤球正蹲在旁边，盯着锅里翻滚的肥牛卷，尾巴摇得像朵花，口水差点滴到地上。
夕阳把防护罩染成橘红色时，火锅店的客人还没散。自动出菜机旁排着队，纸人们端着锅碗穿梭在桌椅间，纸糊的裙摆被火锅热气熏得微微发皱，却依旧走得认真。
云千羽举着虚拟屏跑过来，屏幕上跳着“30份套餐已售完”的提示：“任务完成啦！奖励的自动调火灶和无限续杯酸梅汤！”他往阿萤碗里夹了块煮软的玉米，“快尝尝，比烧烤店的烤玉米甜！”
萧翎把自动调火灶搬进后厨，作战服的袖口沾了点火锅汤的油渍。“这机器能自动控温，”他调试着按钮，“以后纸人师傅不用总盯着锅了，省得汤熬干。”
住在3号楼的赵大爷拄着拐杖过来，手里拿着个小罐子：“这是我腌的泡椒，给你们添点味。”他看着热闹的火锅店，眼里满是欣慰，“末世里能吃口热乎的，比啥都强。”
纸人队长走过来，往赵大爷手里塞了个用红纸包的东西——是颗水果糖，大概是从零食机里“攒”的。老人笑着剥开糖纸，放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混着火锅的香气，在舌尖漫开。
夜色漫上来时，小区的彩灯亮了。火锅店的红墙在灯光下像块暖玉，锅里的汤还在“咕嘟”冒泡，纸人们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头挨着头“休息”，纸糊的脸上沾着油渍，像幅生动的画。
阿萤抱着煤球往别墅走，身后传来客人们的谈笑声，还有自动调火灶的轻响，混着酸梅汤的清甜，格外踏实。她忽然觉得，这火锅店不止是卖火锅，更是在卖份暖——在末世的冷夜里，一口热汤，一群笑着的人，就足够把日子焐得滚烫。
明天的太阳升起时，鸳鸯锅还会继续沸腾，纸人们还会端着锅碗慢慢走，灵核换的金币会叮当地落进铁盒，而这小区里的烟火气，会像火锅里的辣椒，暖得恰到好处，在风沙里慢慢熬出属于他们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