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泉醒最终还是毫不客气的开走了山野百合子的一辆车,带着这辆车在市区内转了两圈,他离开山野百合子的日式小住宅不过三个小时,已经开着车换了三个临时的据点,转手卖个相熟的黑手买家,最后搭着地铁,最后一段回到最初的安全屋。
没有人回来?月泉醒身上的刀具、武器和几颗海蓝宝都落在山野百合子那里,他看着安全屋门锁上的灰尘,疑惑地歪了歪头。
难不成几瓶威士忌全部被送入审讯组了?月泉醒幻想着几人被打得惨兮兮的模样,不厚道的笑了笑,他随手从门口的门牌凹槽处掏出一把刀片。
打开家门,映入眼帘的是空无一人的安全屋,实际上距离几人出去也不过一两天,灰尘都还没有来得及堆积。
真没回来?也没有埋伏?月泉醒看着陷入了沉思,口袋里的刚刚从另外安全屋取来的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是给小不点的保姆。
电话很快被接通,保姆还和小不点在一块,通过听筒传来小孩嬉嬉闹闹的声音。
“最近有人接触过小不点吗?”月泉醒冷漠的质问保姆道,“警察那边,还是组织内部的人?”
保姆本来脸上的笑意一僵,连忙摇头,连连否认。
“那小不点的小玩具,有人调取过吗?”月泉醒问道。
“玛尔维萨大人,那些可是炸弹,肯定不会有人碰的。”保姆更加疯狂的摇头,生怕下一秒月泉醒就到他的眼前,因为工作不利取自己的性命。
听着保姆的话,月泉醒冷着脸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断不到三秒,手机很巧震动了两下,月泉醒打开一看,熟悉的邮箱发来的讯息,他认真看着里面的内容,然后将其删除。
往下翻是线人发来的乱码,屏幕上跳出一行字,按照自己的暗码习惯解码:“警视厅侧门,搬‘货物’工,急需5人,工资凌晨结算。”
“货物”——这是线人对“被抓捕者”的暗语,后面是被抓到的人数,工资结算时间是被转移的时间,看来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内,他原本部署在城市各个角落的情报喽啰就像蛛网般延伸开,任何风吹草动都会沿着丝线传到他这里。
而现在,第一根丝线颤动了。
他的线人从不局限于组织成员,每到一个新的地盘,他就喜欢在各个犄角旮旯里面暗查自己的小眼睛,公园里散步遛弯的大爷,被黑帮压榨的小吃摊老板、收保护费的街头混混、甚至是无所事事的高中生,在他看来,最可靠的情报来源往往藏在社会的犄角旮旯里。
这些人组成了一张无形的网,覆盖着米花町的每一条街道。
当然,这也是组织其他成员不欢迎他到自己地盘的原因,毕竟没有人希望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掌握在别人的手中,甚至这个人将比你更加了解你自己。
“老鼠”是其中最机灵的一个,他是个总穿着破洞牛仔裤的流浪汉,和月泉醒在一起捡垃圾时候遇见的。此刻,他蹲在警视厅后巷的垃圾桶旁,假装翻找废品,实则用藏在袖口的微型摄像头拍摄着警局后面。镜头里,两个穿便衣的男人正将一个戴头套的人塞进,那人挣扎时露出的半截手臂上,有一个熟悉的纹身——是阿大右臂上的狗尾图案。
“老鼠”将视频发往加密邮箱时,另一个线人“胖叔”正在码头的拉面摊前擦桌子,过去月泉醒在“胖叔”的拉面摊子打过工。此刻“胖叔”正听着两个值勤刚刚结束的警官闲聊:“大半夜的被喊去加班,今天早上一条客轮就沉在近海,死了好多人,不过炸船的犯人想跑一下就被抓住了,我跟着我的同事,就用我最强的无敌擒拿手,一把抓住一个犯人,刚开始我看他是长头发,还以为是女人,没有想到是男扮女装的变态。”
“然后呢?”另外一个警官追问道。
胖叔不动声色地往做着两个人点的夜宵,心里已经把信息编码好,通过信息发给了月泉醒的联络手机,开始想自己提交上去的这个小消息能换回来多少钱。
就这样,零零散散的消息被发送到月泉醒的手机中,然后像拼图般在他脑中聚合,线人们的眼睛,让他得以在不靠近警视厅的情况下,也能掌握紧闭大门后的动静。
安室透反将我一军?月泉醒在脑中提出假设,后又删除,接着又提出两种可能:被黑衣人灭口、被公安抓捕。
黑衣人灭口会留下尸体,而不是让一群大活人凭空消失,那就剩下的唯一选项。
“他们也太倒霉了吧。”月泉醒揉揉脸,能让他们集体失联的,只有有组织、有计划的大规模抓捕——而有这个能力和动机的,只有公安。
或许是安室透在上船前的安排,或者是山野百合子,或者是从平川唯那里摸索出的线索,这些都可能是五个人被包汤圆的导火索,月泉醒挠挠头,从房间内拨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听,电话那头传来的不是伏特加的声音,而是琴酒。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琴酒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
看来琴酒在等着自己这个电话。月泉醒了然的一挑眉,“第一位,看来你也知道了,威士忌组失联超过 12 小时,初步判断,这几个‘新人’怕是被公安盯上了,现在估计在挨‘特殊关照’。”
“你该想好怎么跟boSS解释。”
琴酒的声音在月泉醒的耳中,显得幸灾乐祸,月泉醒在虚空中做了个张牙舞爪的动作,像是琴酒就站在眼前,他能咬下琴酒的一块肉。
“照直说呗,boSS可宠爱我了。”月泉醒自满的说,像是故意在琴酒面前炫耀,“说起来也巧,客轮爆炸后我就觉得不对劲,所有人被连带兜了进去,也算他们倒霉。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让眼睛盯着点,公安暂时没往组织核心查,估计还在磨他们的口供。”
“第一位,你就那么在意那几瓶威士忌,到现在你都没有问问我的情况?我的心好受伤哦。”月泉醒笑着打呵呵,“那个追杀我的黑衣人被我钓出来了,可惜跑了。”
“你让他跑了?”琴酒诧异。
“是她哟~”月泉醒笑着反驳道:“想顺藤摸瓜查背后主使,可惜了。”
琴酒没有在月泉醒的声音中感受到任何的可惜成分,只是这开场分外的熟悉。
果然如琴酒所料,月泉醒的话题拐到了熟悉的领域,“不过这活儿得加钱,线人费、设备损耗都是成本,你也知道我最近手头紧,上次炸犬尾会的报销还没批呢。”
“呵。”琴酒短促的嘲笑,出了这档子事情,有一段时间可以把玛尔维萨当做乐子看。
月泉醒冷着脸无能狂怒几句,才慢慢的又说起要紧事,“第一位,看在幼驯染的面子上,我提醒你一句——朗姆那边要是问起,就说我在追查‘内鬼泄密’,毕竟威士忌组突然被抓,很难不让人怀疑是内部走漏了消息。”
“随便给一个理由打发掉就好了,你觉得呢?”月泉醒像是驱赶蚊子一般,“至于经费,相信最爱我的boSS很快就会把经费打过来,因为——”
“我马上就要去见boSS了。”月泉醒声音渐渐冷了下来,“掏钱还是当面说清楚比较好,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