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击退了敌军,但孙可望心中并无多少轻松。
白杆兵的悍勇他亲眼所见,攻城虽受挫,但其主力犹在,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守城的压力,以及内心深处对未来的隐隐不安,让他急需一种方式来宣泄内心的暴戾和证明自己的权威。
他走下城楼,并未返回自己的指挥所,而是带着一队亲兵,径直朝着城内最为富庶的南城区域走去。
那里聚居着泸州本地的士绅富户,其中就包括陈家。
陈府,此刻大门紧闭,府内一片死寂。
虽然身处城内,但城外震天的喊杀声,惨叫声,以及方才西军士兵在街巷间奔跑调动的混乱,无不预示着大难临头。
家主陈明远,正与家人聚在祠堂,惶恐不安地祈祷着。
孙可望的亲兵粗暴地砸响了陈府大门。
“开门!孙将军到!”
门房战战兢兢地打开一条缝,看到外面凶神恶煞的西军士兵,吓得魂飞魄散。
孙可望根本不等通传,直接带人闯了进去。
他环顾着陈府精致却难掩惶恐的庭院,脸上露出一丝戏谑。
“陈老爷呢?本将军亲临,还不快出来迎接!”
陈明远闻讯,心中咯噔一下,强撑着笑脸,带着家眷匆匆从祠堂赶出来,躬身行礼:
“不知孙将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将军刚刚击退贼寇,辛苦了!快请厅内用茶……”
孙可望摆了摆手,目光在陈明远身后的家眷中扫过,
最后,定格在了一个躲在母亲身后,身形纤细,面容姣好的少女身上。
那少女约莫十五六岁年纪,穿着一身素雅的湖蓝色襦裙,此刻吓得脸色惨白,如同受惊的小鹿,身体微微颤抖,更添几分我见犹怜的柔弱。
这正是陈明远最疼爱的小女儿,陈婉如。
“陈老爷好福气啊,竟有如此标致的女儿。”
孙可望的声音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淫邪之意。
陈明远心中警铃大作,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连忙将女儿往身后又挡了挡,
强笑道:“将军说笑了,小女蒲柳之姿,粗鄙不堪,当不得将军谬赞……将军守城辛劳,陈某备有些许薄礼,还请将军笑纳,犒劳军士……”
他试图用钱财转移孙可望的注意力。
“犒劳军士?”孙可望嗤笑一声,绕过陈明远,径直朝着陈婉如走去,
“本将军现在不需要金银,需要的是……泄火!”
“将军!不可!”陈明远大惊失色,也顾不得害怕,上前一步拦住孙可望面前,噗通一声跪下,
“将军!小女年幼,求将军高抬贵手!陈某愿倾尽家财,只求将军放过小女!”
“滚开!”孙可望一脚将陈明远踹翻在地,厉声道,
“老子在前面打生打死,保你们这些肥羊的平安,玩你一个女儿怎么了?再敢啰嗦,信不信老子屠你满门!”
如狼似虎的亲兵立刻上前,将哭喊挣扎的陈母和其他家丁仆役死死拦住。
陈婉如发出一声绝望的尖叫,被孙可望粗暴地一把扛在了肩上。
“婉儿!我的婉儿啊!”
陈母撕心裂肺地哭喊,挣扎着想要扑上去,却被士兵死死按住。
陈明远趴在地上,嘴角溢血,目眦欲裂地看着女儿被孙可望扛着,消失在通往内院的廊道尽头,
他拳头狠狠砸在地上,指甲崩裂,渗出鲜血,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只有一种噬心的绝望和滔天的恨意!
但为了陈家众人的性命,却又不敢反抗!
内院,陈婉如的闺房。
孙可望将不断挣扎,哭喊的少女狠狠扔在绣床上。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少女馨香,与孙可望身上的血腥和汗臭格格不入。
“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
陈婉如蜷缩在床角,泪如雨下,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放过你?”孙可望一边粗暴地撕扯着自己的铠甲和衣物,一边狞笑着,
“等老子爽够了,自然会考虑!”
布料撕裂的声音,少女绝望的哭喊和哀求声,男人粗重的喘息和得意的狞笑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这乱世之中,最残忍,最黑暗的乐章。
精致的闺房,此刻变成了施暴的囚笼。
窗外,隐约还能听到陈母那撕心裂肺,却逐渐微弱下去的哭嚎。
不知过了多久,孙可望心满意足地整理着衣物,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他看也没看瘫软在门外,面如死灰的陈明远夫妇,对亲兵吩咐道:
“走了!”
说完,他扬长而去,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闺房内,一片狼藉。
陈婉如如同一个被撕碎了的布娃娃,衣衫不整地蜷缩在凌乱的床榻上,眼神空洞,失去了所有的光彩,只有泪水无声地滑落。
她身上布满了青紫的伤痕,象征着刚才那场不堪回首的暴行。
陈明远踉跄着冲进房间,看到女儿这般模样,老泪纵横,几乎要晕厥过去。
他颤抖着手,想为女儿盖上被子,却不知从何下手。
“爹……”陈婉如的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蚋,带着彻底的死寂,
“女儿……脏了……没脸活了……”
“不!不!婉儿!是爹没用!是爹没用啊!”
陈明远抱住女儿,失声痛哭。
这一刻,什么家财,什么地位,都比不上女儿所遭受的屈辱和创伤。
他对孙可望,对这群如同禽兽般的西军,充满了刻骨的仇恨!
也正是在这个夜晚,望着怀中眼神空洞,生不如死的女儿,
听着府外隐约传来的,西军士兵依旧在扰民的喧嚣,陈明远心中那最后一丝幻想彻底破灭,
与白杆兵联络,打开城门迎王师的决心,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和迫切!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他要用孙可望和这群西军的血,来洗刷女儿和家族所蒙受的屈辱!
接下来的两天,成了血腥的消耗战。
秦翼明尝试了各种方法。
他派兵佯攻其他城门,吸引守军注意力,然后主攻一点。
他试图挖掘地道,但泸州土质坚硬,且容易被守军侦知。
他甚至组织了几次夜袭,但孙可望防守严密,都未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