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中层试炼与故人踪迹
碧水蟒王的鳞片带着温润的凉意，穿行在密林间时，庞大的身躯竟异常灵活，茂密的枝桠仿佛会主动为它让路。林羽坐在蟒王宽厚的背上，指尖划过那些泛着青光的鳞片，能清晰地感受到里面流淌的精纯灵气——这头四阶妖兽的灵力储备，竟比普通炼气七层修士还要雄厚三倍。
“按照地图所示，穿过前面的迷雾沼泽，就是中层的入口了。”叶灵展开兽皮地图，指尖点在一处被红线圈出的区域，“古籍上说，沼泽里的瘴气能迷惑心智，就算有避水珠也得小心，最好保持神识连接，免得走散。”
赵雷掂了掂手中的重剑，剑身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迷惑心智？正好试试我的‘破妄剑’，据说能斩碎幻境。”他这段时间吸收了不少妖兽内丹，气息比刚入秘境时更加凝实，隐隐有突破炼气六层的迹象。
苏媚将灵珠串成圆环，戴在手腕上，珠串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我的‘锁魂珠’也能定魂，若是有人陷入幻境，我能及时拉回来。倒是林羽，你的‘天音功’对幻境有用吗？”
林羽正在观察沼泽边缘的灵气流动，闻言抬头道：“应该可以。‘天音功’的频率能干扰能量波动，幻境本质也是灵气构造的，只要找到它的频率节点，就能破解。”他顿了顿，指着沼泽上空盘旋的雾气，“你们看，那些瘴气的流动不是随机的，而是按照某种规律旋转，像是个巨大的漩涡阵。”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发现雾气以沼泽中心为圆点，形成一道道肉眼难辨的螺旋，阳光穿过雾气时，竟折射出五彩的光晕，美得有些诡异。
“天衍子祖师还真是喜欢摆弄这些阵法。”赵雷咋舌，“光是外围就这么多门道，中层的试炼怕是更难。”
冷轩突然搭箭指向沼泽深处：“有东西过来了。”
话音刚落，沼泽中突然冒出数十根粗壮的藤蔓，藤蔓上长着血色的花苞，花苞裂开时，露出密密麻麻的尖齿，显然是三阶妖兽“血藤妖”。这些妖藤无视碧水蟒王的威压，疯了似的缠向众人，藤蔓扫过的地方，连坚硬的岩石都被勒出深深的凹痕。
“区区三阶妖藤，也敢放肆！”赵雷怒喝一声，重剑横扫，金色的剑气将最前面的几根藤蔓斩为两段。断裂的藤蔓喷出腥臭的汁液，落在地上，竟将泥土腐蚀出滋滋作响的深坑。
“小心汁液有毒！”叶灵玉笛轻挥，清风卷起一道气墙，将汁液挡在外面，“这些血藤妖是沼泽幻境的‘守门人’，杀不尽的，得找到它们的根茎！”
林羽早已运转神识，锁定了沼泽地下的灵气节点——数十股浓郁的木属性灵气从地下涌出，正是血藤妖的能量来源。他迅速吹奏起第十阶音节，金色的音波如同精准的手术刀，沿着灵气流动的轨迹，刺入沼泽地表。
“嗡——”
音波与地下的灵气节点碰撞，沼泽突然剧烈震动起来，那些疯狂生长的血藤妖如同被抽走了骨头，瞬间枯萎发黄，软绵绵地倒在泥地里。
“搞定。”林羽收起竹笛，额角渗出细汗——同时锁定数十个节点，对灵力控制的要求极高，哪怕是炼气一层的他，也觉得有些吃力。
碧水蟒王发出一声低吟，像是在赞许，随即加快速度，载着众人穿过沼泽。雾气中的漩涡阵在“天音功”的干扰下失去了效果，五彩光晕渐渐消散，露出一条通往沼泽中心的青石路。
青石路尽头，矗立着一座古朴的石门，门楣上刻着“问心”二字，字体苍劲有力，隐隐散发着威压。石门两侧的石壁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凹槽，每个凹槽里都嵌着一块暗淡的水晶，像是某种能量枢纽。
“这就是中层入口？”苏媚伸手触摸石门，指尖刚碰到“问心”二字，石门突然亮起白光，将她整个人笼罩其中。
“苏媚！”叶灵惊呼着想上前，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
白光中的苏媚突然脸色煞白，身体剧烈颤抖起来，像是看到了极其恐怖的景象，嘴里喃喃着：“不是我……我没推你……娘，你别找我……”
“是幻境！”林羽立刻反应过来，“这石门能勾起人心底的执念，是‘问心试炼’！”他连忙吹奏起第十二阶音节，金色音波撞在白光上，泛起一圈圈涟漪。
苏媚的颤抖渐渐停止，眼神恢复清明，她踉跄着后退几步，脸色苍白如纸：“里面……里面是我小时候的事，我不小心把妹妹推下河，一直不敢告诉别人……”
石门上的“问心”二字闪烁了一下，似乎在确认她通过了试炼，其中一块水晶亮起了微弱的光芒。
“看来每个人都要经历试炼才能通过。”叶灵深吸一口气，主动将手放在石门上，“我先来。”
白光再次亮起，这次叶灵的表情却很平静，只是偶尔蹙起眉头，像是在做艰难的抉择。一炷香后，白光散去，她睁开眼，眼中多了几分释然：“我看到了师父的期望和我自己的执念，原来我一直害怕辜负她，反而束缚了自己。”
第二块水晶亮起。
赵雷和冷轩也相继通过了试炼。赵雷看到的是未能保护好的同门，冷轩则看到了家族的血仇，两人走出幻境时，都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气息反而更加沉稳。
最后轮到林羽。他深吸一口气，将手放在“问心”二字上，心中做好了面对穿越真相的准备。
白光笼罩全身的瞬间，周围的景象突然变化——他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实验室，仪器屏幕上显示着时空坐标的乱码，导师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林，快撤离！能量反应堆要爆炸了！”
紧接着是刺眼的白光和剧烈的疼痛，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他看到实验台中央的水晶样本突然裂开，涌出金色的光芒，将他包裹其中……
“原来如此……”林羽喃喃自语。穿越并非意外，而是水晶在能量爆炸时产生的时空跳跃，而他能听懂灵蛇的话、能与天衍残卷共鸣，都是因为水晶中蕴含的时空之力。
幻境散去，石门上的第五块水晶亮起，“问心”二字的光芒变得无比璀璨，石门缓缓向两侧打开，露出里面蜿蜒向上的石阶，石阶尽头隐约能看到一座悬浮的岛屿。
“恭喜你们通过问心试炼。”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在石门后响起，并非实体，而是灵气凝聚的回声，“吾乃天衍子座下守门将，奉祖师遗命，提醒诸位：中层试炼名为‘寻踪’，需找到散落在各处的‘天衍令’，集齐三枚方能进入核心区域。但切记，秘境中不仅有同道，还有……不该存在的东西。”
声音消散时，石阶上突然亮起三盏指路明灯，分别指向三个不同的方向。
“不该存在的东西？”叶灵皱起眉头，“难道还有比黑煞门更危险的存在？”
林羽心中一动，想起了守禁灵蛇消散前的眼神，总觉得那其中隐藏着未尽之言。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的水晶，水晶竟微微发烫，像是在预警。
“不管是什么，先找到天衍令再说。”赵雷扛起重剑，“我们分两队行动吧，我和冷轩一队走左边，林羽、叶灵师姐和苏媚走右边，保持传讯符联系，日落前在这里汇合。”
这个提议很合理，众人点头同意，分别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
林羽三人沿着右侧的石阶向上攀登，石阶两旁的石壁上刻满了星图，与他记忆中地球的星图既有相似之处，又有明显的差异。
“这些星图……”叶灵停下脚步，指尖拂过石壁上的北斗七星，“和青玄宗藏经阁里的‘周天星斗图’很像，但多了三颗从未见过的星辰。”
“或许是修真界的星辰？”苏媚猜测道。
林羽却摇了摇头：“更像是……不同时空的星图叠加。你看这颗‘紫微垣’，旁边的辅星轨迹是地球的，而主星轨迹却完全不同，像是来自另一个星系。”他越看越心惊，天衍子难道也研究过时空之力？
就在这时，传讯符突然发烫，赵雷焦急的声音传来：“林羽！你们快来左边的回音谷！我们发现了张平的尸体，还有……黑煞门的幽冥碑碎片！”
张平？！
林羽心中剧震，和叶灵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张平不是被关押在青玄宗的执法堂吗？怎么会出现在天衍秘境，还死了？
“快走！”三人不再停留，全力朝着回音谷赶去。
回音谷是个巨大的盆地，谷中布满了奇形怪状的岩石，说话时会产生多重回音。林羽三人赶到时，赵雷和冷轩正站在一块岩石旁，脸色凝重。
岩石下躺着一具已经冰冷的尸体，正是张平。他身上穿着黑煞门的黑袍，胸口插着一柄骨刃，死不瞑目，手中却紧紧攥着半块幽冥碑碎片，碎片上刻着一个不完整的“禁”字。
“我们找到他时，他已经死了半个时辰。”赵雷沉声道，“黑袍里藏着这个。”他递给林羽一张揉皱的纸条。
纸条上是张平潦草的字迹：“黑煞门主没死，他躲在核心区域，用幽冥碑碎片打开了时空裂缝，要放‘那边’的东西进来……天衍令在星图石壁的第三颗星……救……”
字迹到“救”字戛然而止，像是被突然打断。
“时空裂缝？‘那边’的东西？”苏媚脸色发白，“难道守门将说的‘不该存在的东西’，就是从时空裂缝里来的？”
林羽握紧纸条，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张平的话印证了他的猜测——幽冥碑不仅能吸收邪气，还能操控时空，而黑煞门主的目标根本不是本源灵液，而是要通过时空裂缝释放某种恐怖的存在！
“必须尽快找到天衍令，进入核心区域阻止他！”叶灵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张平说天衍令在星图石壁的第三颗星，我们现在就回去找！”
众人立刻折返，沿着石阶回到刻满星图的石壁前。林羽按照张平的提示，找到第三颗星辰的位置，指尖敲在星图上的“天玑星”处——这颗星的轨迹正是他刚才觉得异常的“异时空轨迹”。
“咔哒”一声轻响，石壁缓缓弹出一个暗格，里面放着一枚青铜令牌，令牌上刻着与天衍残卷相同的符号，正是天衍令！
就在林羽拿起令牌的瞬间，整个中层区域突然剧烈震动起来，远处的天空裂开一道细微的黑色缝隙，缝隙中溢出的气息阴冷刺骨，比黑煞门的蚀骨瘴恐怖百倍。
“黑煞门主开始行动了！”赵雷握紧重剑，“我们必须立刻找到另外两枚天衍令！”
林羽看着手中的天衍令，又看了看天空中不断扩大的裂缝，心中突然升起一个念头：张平或许不是叛徒，他混入黑煞门，可能从一开始就是为了传递消息。这个发现让他心中一阵刺痛，却也更加坚定了阻止黑煞门主的决心。
“左边的指路明灯灭了，说明另一队可能已经拿到天衍令，却遇到了危险。”冷轩指着远处熄灭的灯火，“我们去支援他们！”
五人不再犹豫，朝着左侧的方向疾驰而去。天空中的裂缝越来越大，阴冷的气息如同潮水般涌来，连空气中的灵气都开始变得紊乱。
林羽知道，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天衍秘境的平静被彻底打破，一场关乎整个修真界安危的危机，正在悄然降临。而他们，必须在黑煞门主释放出“那边的东西”之前，阻止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