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悄然浮现的渗透与舆论攻势,独立一团迅速采取了多管齐下的应对措施。明的、暗的、军事的、政治的,各种手段交织成一张大网,试图捕捉那些隐藏在暗处的鬼蜮伎俩。
陈刚的侦察分队加大了活动力度。他们对那个异常“商队”消失的区域进行了拉网式的秘密搜查,终于在一处极其隐蔽的、干涸的古老河道旁的洞穴里,发现了有人近期活动过的痕迹——熄灭的篝火余烬、丢弃的罐头盒(与上次胡杨林发现的类似)、以及一些杂乱的脚印。
“这里应该是一个临时的中转点或联络站。”陈刚判断,“他们很谨慎,没有留下太多有价值的东西。但从脚印看,至少有三到四人在这里停留过。”
他留下两名队员在洞穴附近设伏,自己则带着其他人,沿着脚印延伸的方向继续追踪。脚印在戈壁滩上断断续续,最终指向了西北方向一片更加荒凉、遍布黑色砾石的无人区。
与此同时,化装成牧民的侦察兵也在流传谣言的区域取得了进展。他们通过请当地人喝酒、聊天等方式,慢慢套出了一些信息。谣言的源头,指向几个最近突然“阔绰”起来、经常请人喝酒并“无意中”散布负面消息的本地闲汉。顺着这条线摸查,发现这几个闲汉,都与一个近期出现在附近集市上的、自称收购皮毛和草药的“行商”有过接触。
“目标锁定,那个‘行商’有很大嫌疑。”化装侦察的战士汇报,“他很少真正收购东西,更多的是在和人闲聊,打听兵团的消息,然后散播谣言。”
“盯住他!查清他的落脚点和联系人!”孙德胜下达指令。
无线电监测方面,虽然依旧无法破译内容,但通过持续的监测和三角定位,技术人员大致确定了几个可疑信号源的区域,与陈刚追踪的方向和那个“行商”活动的区域有所重叠。这进一步证实了这些异常事件之间的关联性。
然而,就在独立一团逐渐收紧调查网络的时候,一起突发事件,打破了表面的平静。
这天夜里,负责看守煤矿炸药库的两名哨兵,在换岗时被发现昏迷在岗哨附近!他们被人从背后用重物击晕,武器没有被抢走,但炸药库的大门有被撬动的痕迹!万幸的是,库门足够坚固,未被撬开,库内炸药安然无恙。
消息传来,团部震动!
敌人竟然已经渗透到了基地核心区域附近,并且目标直指危险品仓库!如果让其得手,后果不堪设想!
“查!给老子彻查!基地内部也要进行筛查!看看有没有生面孔或者行为异常的人!”孙德胜勃然大怒。
李铁柱立刻加强了基地内部的警戒和巡逻,对近期所有外来人员和临时工进行了重新审查。
宋书羽在震惊之余,更加确信敌人所图甚大。他们不仅仅满足于外部骚扰和舆论破坏,而是企图进行实质性的、造成巨大破坏的恐怖活动!
“他们的目标很可能是制造混乱,破坏我们的生产和建设,甚至造成重大人员伤亡。”宋书羽分析道,“炸药库只是目标之一,水电站工地、炼钢车间、甚至学校,都可能成为他们攻击的目标。我们必须提高所有重点部位的防护等级!”
一时间,基地内部的气氛再次紧张起来。一种“敌特就在身边”的疑云笼罩在每个人心头。
突破口,出现在对那个散播谣言的“行商”的监控上。
侦察兵发现,这个“行商”在集市活动两天后,于一个深夜,悄悄离开了住处,没有走大路,而是骑着马,鬼鬼祟祟地朝着西北方向——那片黑色砾石无人区而去!
“他要和同伙汇合!”陈刚立刻判断,“通知设伏小组,准备行动!跟踪组,跟我上,保持距离,不要打草惊蛇!”
一场紧张的追踪与反追踪在夜色下的戈壁滩上展开。那个“行商”非常狡猾,不断变换路线,绕圈子,试图摆脱可能存在的跟踪。但陈刚和他的队员们都是经验丰富的猎人,始终如同附骨之疽,远远地缀在后面。
跟踪了将近一夜,在天色将明未明之时,那个“行商”终于钻进了一片巨大的、风蚀形成的雅丹地貌群中。
陈刚示意队伍停下,派出最擅长潜行的赛买提前去侦察。
赛买提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嶙峋的怪石之中。过了约莫半个小时,他回来了,脸上带着兴奋和凝重。
“陈队!里面有一个很小的绿洲洼地,有水源!那里有临时营地,看到至少五个人!还有电台天线!那个‘行商’正在和他们接头!”
终于找到老鼠窝了!
陈刚心中激动,但依旧保持冷静。对方有六人,装备不明,占据有利地形,强攻可能会造成伤亡,也可能让关键人物逃脱。
“立刻将这里的位置和情况报告团部!请求指示!”陈刚低声命令通讯员,“其他人,分散隐蔽,把所有的出口都给老子盯死了!一只苍蝇也不能放出去!”
信息迅速传回团部。孙德胜、李铁柱和宋书羽短暂商议后,果断下令:
“同意抓捕行动!由陈刚现场指挥,力求活捉,尤其是那个‘行商’和电台员!如遇顽强抵抗,坚决歼灭!机动排立刻出发,前往接应!”
命令下达,一张围捕的大网,在这片荒凉的雅丹地带,悄然撒开。
风起青萍之末,浪成微澜之间。独立一团能否通过这次精准的打击,顺藤摸瓜,挖出更深层次的威胁,斩断这双伸向内部的黑暗之手?答案,即将在这黎明前的黑暗中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