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的温馨余韵尚未散去,林青竹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心里惦记起了另一件事。他放下牛奶杯,眼神亮晶晶地看向对面的谭韫航,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期待:
“那个,我们能不能养只猫?”
自从上次猫咖约会后,他对那些毛茸茸小生物的喜爱便与日俱增。尤其是现在,他和谭韫航的关系稳定下来,拥有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他更渴望能有一个小小的、温暖的生命加入进来。
谭韫航拿着餐巾擦拭嘴角的动作微微一顿,抬眼看向他。养猫?他脑海里瞬间闪过猫咖里那只试图舔他手指的橘猫,以及满屋子飞舞的猫毛和可能被挠坏的皮质家具……
他本能地想要拒绝。但看着林青竹那双清澈眼眸中毫不掩饰的渴望,那拒绝的话在喉咙里转了一圈,最终变成了:
“你想养?”
“嗯!”林青竹用力点头,生怕他不同意,连忙补充道,“我会负责喂食、铲屎、陪它玩的!绝对不会让它打扰到你工作!而且研究表明,养宠物能有效缓解压力……”
他开始滔滔不绝地列举养猫的种种好处,那认真的模样,像是在进行一场重要的技术答辩。
谭韫航安静地听着,目光落在林青竹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和那开开合合、泛着水光的唇瓣上,冷峻的眉眼不自觉地柔和了下来。
“所以,养一只吧,好不好?”林青竹最后用一句带着撒娇意味的恳求作为结尾,眼巴巴地望着他。
谭韫航与他对视了几秒,终是败下阵来。他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一丝无奈的纵容:
“好。”
“真的?!”林青竹惊喜地几乎要从椅子上跳起来。
“嗯。”谭韫航点头,补充道,“不过,得挑一只乖点的。”
“没问题!”林青竹满口答应,脸上笑开了花。
周末,两人便驱车去了本市最大的一家宠物救助站。
救助站里猫声鼎沸,各种花色、体型的猫咪在笼子里或慵懒睡觉,或好奇张望。林青竹一进去,眼睛就亮了起来,像进了宝藏库的孩子,挨个笼子看过去,时不时发出惊喜的低呼。
谭韫航跟在他身后,眉头微蹙。空气中弥漫着各种猫咪的气息和消毒水的味道,对于嗅觉敏锐的Alpha而言,实在算不上舒适。他尽量收敛着自己的信息素,避免惊扰到这些小动物,也避免被过于热情的猫咪袭击。
林青竹看中了一只漂亮的银渐层,刚想伸手去摸,那猫咪却警惕地往后缩了缩,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噜声。
他又看中了一只活泼的暹罗,那猫咪倒是不怕生,隔着笼子就想用爪子勾他的衣服。
谭韫航站在一旁,看着林青竹有些失望的样子,目光在猫舍里扫视了一圈,最终,定格在了一个角落。
那里趴着一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狸花猫,毛色是普通的棕黑相间,并不起眼。它没有像其他猫咪那样躁动或讨好,只是安静地蜷缩在那里,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平静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
当谭韫航的目光落在它身上时,那狸花猫似乎有所察觉,也抬起头,与他对视了一眼,然后又若无其事地低下头,舔了舔自己的爪子。
那副淡定又略带疏离的模样,竟让谭韫航觉得有点顺眼。
他抬手指了指那只狸花猫,对工作人员说:“看看那只。”
林青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有些疑惑。那只狸花猫看起来普普通通,远没有银渐层漂亮,也没有暹罗活泼。
工作人员将那只狸花猫抱了出来。小家伙到了陌生人怀里,并没有挣扎或害怕,只是微微动了动耳朵,依旧用那双平静的琥珀色眼睛打量着他们。
林青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摸了摸它的脑袋。狸花猫没有躲闪,甚至微微偏头,蹭了蹭他的手指,喉咙里发出细微的、表示舒适的咕噜声。
“它好像不太一样。”林青竹有些惊喜地看向谭韫航。
谭韫航点了点头:“就它吧。”
手续办理得很顺利。回去的车上,林青竹抱着装有狸花猫的航空箱,爱不释手,隔着透气孔小声地跟它说着话。
“我们给它起个什么名字好呢?”他兴奋地问谭韫航。
谭韫航开着车,目光扫过航空箱里那只依旧淡定趴着的狸花猫,随口道:“看你。”
林青竹看着小猫那身棕黑交错的皮毛,和那双沉静的眼眸,想了想,眼睛一亮:“叫它元宝怎么样?你看它的花纹,像不像古时候的小金元宝?而且寓意也好,招财进宝!”
谭韫航:“好听。”
于是,这只被谭韫航钦点、被林青竹命名为元宝的狸花猫,正式成为了这个双Alpha家庭的新成员。
元宝的到来,确实给这个曾经只有冷硬线条和雪松气息的顶层公寓,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猫爬架、猫窝、各种玩具开始出现在客厅角落;阳台上多了一个自动猫厕所和喂食器;空气中除了雪松与青竹,也开始弥漫着猫粮和猫薄荷的味道。
元宝的性格果然如初见时那般,沉稳而独立。它不像有些猫咪那样粘人,大多数时间喜欢自己待在猫爬架顶端,或者找个有阳光的地方睡觉。
但它对林青竹似乎格外亲近,每当林青竹坐在沙发上敲代码时,它便会悄无声息地跳上来,在他腿边找个舒服的位置团成一团,陪着他一起工作。
而对于谭韫航,元宝则保持着一份恰到好处的距离和好奇。
它不会主动往谭韫航身上蹭,但总会在他回家时,蹲在玄关,用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静静地看他换鞋。有时谭韫航在书房处理文件,它会蹲在书房门口,探进半个脑袋观察,一旦谭韫航看过去,它便立刻缩回去,假装路过。
谭韫航起初对这只小生物依旧有些无所适从。尤其是当元宝试图跳上他昂贵的书桌,或者用带着猫砂的爪子踩过他刚换的西装时,他的眉头总会皱得能夹死苍蝇。
但林青竹总会及时出现,一边把元宝抱开,一边软声安抚:“元宝不是故意的,它只是好奇嘛,你看它多可爱?”
然后,谭韫航便会看着林青竹抱着猫、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那点不悦便莫名其妙地消散了。
渐渐地,谭韫航也开始习惯家里多了这么个小生命。
他会默许元宝在他看财经新闻时,趴在沙发另一头打盹;会在林青竹忘记添猫粮时,顺手往碗里倒满;甚至有一次,林青竹出差两天,谭韫航独自在家,元宝破天荒地跳上了他的膝盖,在他腿上团着睡了一下午。
谭韫航当时身体僵硬,一动不敢动,直到腿麻了才小心翼翼地把猫挪开。看着元宝被挪开后不满地甩了甩尾巴,又找了个地方继续睡的样子,他冷峻的脸上,竟露出一丝极淡的、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
这天晚上,林青竹洗完澡出来,看到谭韫航正坐在沙发上看平板,而元宝则蜷在他手边,睡得正香,小肚子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暖黄的灯光下,冷峻的Alpha与慵懒的猫咪,构成了一幅奇异的、却又无比和谐的画面。
林青竹心中一动,拿起手机,悄悄拍下了这一幕。
他走到谭韫航身边坐下,把头靠在他肩膀上,小声说:“你看,元宝现在多喜欢你。”
谭韫航放下平板,看了一眼身边睡得毫无防备的猫咪,又看了看靠在自己肩上、头发还带着湿气的青年,伸手揽住了他的腰。
“嗯。”他低低应了一声,目光柔和。
或许,养只猫也不错。
至少,能看到他的小竹子,每天都因为这个小生命,而露出更多灿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