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门“哐当”一声被猛地撞开!他的心腹管家连滚爬爬地冲了进来,脸色惨白如纸,满头大汗,衣服都被荆棘划破了,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他冲到石重山面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抖得如同风中残烛:“城……城主!大……大事不好了!天……天塌了!”
石重山心头猛地一沉,强作镇定呵斥道:“慌什么,成何体统!天还能塌下来不成?慢慢说,可是林御大军有异动?”
那管家上气不接下气,语无伦次:“不……不是异动!是……是飞云堡!飞云堡……没了!一天,就一天功夫啊!”
“什么没了?说清楚!”石重山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是林御!林御大军到了飞云堡山下,没安营扎寨几天,然后……然后也不知道使了什么妖法!竟……竟然召来了天雷!轰隆隆几声巨响,地动山摇啊!就把云飞鹰所在的城楼给……给炸没了,接着又轰了几炮,好端端一大段城墙,就跟纸糊的一样,哗啦一下就塌了!然后……然后守军就全投降了!飞云堡……一天就易主了!云飞鹰和他那帮手下,听说在第一轮天雷下就……就灰飞烟灭了!”管家手舞足蹈地比划着,脸上满是极致的惊恐,仿佛那恐怖的场景还在眼前。
石重山如遭五雷轰顶,猛地后退两步,一屁股瘫坐在太师椅上,浑身冰凉,冷汗瞬间湿透了厚重的官服:“天……天雷?一天?全军投降?云飞鹰……尸骨无存?你……你可看清楚了?此话当真?!” 他还抱着一丝侥幸,希望是误传。
“千真万确啊城主!小的躲在对面山头上,看得真真切切!那雷声,隔了几座山都震得人心发慌!飞云堡城墙塌陷的那一幕,简直……简直是地狱景象!投降的白旗瞬间就插满了城头,咱们派去的几个探子回来说法一致,绝无虚言!云飞鹰肯定死得连渣都不剩了!”管家赌咒发誓,几乎要哭出来。
石重山无力地挥挥手,让几乎虚脱的管家先下去。书房里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他之前所有的侥幸、所有的犹豫、所有讨价还价的小心思,在这一刻,被那传说中的“天雷”彻底劈得烟消云散!
一天!坚固险要、守军数万的飞云堡,一天就没了!连像样的抵抗都没组织起来!堡主和核心将领死得干干净净!这仗还怎么打?他黑石城比飞云堡如何?城墙矮一截,兵力少一半,武将更是不如!
林御要是带着那能召唤“天雷”的恐怖武器过来,黑石城的城墙能扛住几下?恐怕一轮齐射就土崩瓦解了吧?到时候,他石重山的下场,恐怕比云飞鹰还要惨!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的心脏!什么权利地位,什么自治地盘,在能召唤“天雷”、一日破城的林御面前,都是狗屁!能保住性命、家族和现有的富贵,就是祖坟冒青烟了!
他再也坐不住了,像被针扎了屁股一样从椅子上弹起来,也顾不得什么城主威仪了,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出书房,一路小跑冲向招待林御使者的那座精致别院。
之前他虽然软禁(美其名曰“保护”)了使者,但一直是好吃好喝好招待,不敢有丝毫怠慢,此刻他无比庆幸自己之前的“明智”之举——没把路走绝!
冲到别院,看到那位林御派来的使者正悠闲地坐在院中凉亭下,品着香茗,欣赏着池中游鱼,石重山扑通一声就跪在了亭外!
是的,身为一方城主,他直接跪下了!声音带着哭腔和无法抑制的颤抖:“使者大人,天使!我想通了,我们黑石城,全体上下,真心实意,愿意归顺林御大人!无条件归顺!只求林御大人开恩,饶我等性命,给条活路啊!” 说完,竟砰砰磕了两个头。
那使者似乎早有预料,慢悠悠地放下茶杯,脸上带着一种高深莫测、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微笑(其实心里乐开了花:这劝降的大功,稳了!),起身虚扶了一下,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石城主这是做什么?何必行此大礼?快快请起!我家主公乃天命所归,仁义布于四海,向来善待诚心归附之人。你既幡然醒悟,愿弃暗投明,主公必定不会亏待你和黑石城的军民。之前应允的条件,依然有效。”
石重山这才颤巍巍地站起来,用袖子擦了擦满头的冷汗和鼻涕眼泪,连声道:“是是是,林御大人仁义!天恩浩荡!下官……下官明白!下官这就回去准备户籍图册、府库清单、兵甲册籍,即刻亲自前往铸锋城向林御大人请降!”
烈风谷。此刻的气氛更加诡异和压抑。
当“飞云堡被天雷一日荡平,云飞鹰灰飞烟灭”的消息传到烈风谷时,本就因内部分裂(韩当叛离)而焦头烂额、疑神疑鬼的谷主风无痕,直接吓破了胆!
他把自己关在密室里,谁也不见,像困兽般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地念念有词,状若疯魔:“天雷……真的是天雷……一天就没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林御不是凡人,他是星宿下凡,他能召唤天雷!韩当那个叛徒,肯定早就知道了!所以他们是一伙的,都是来害我的,都是来夺我基业的!”
极度的恐惧让他精神高度紧张,看谁都像林御派来的奸细。他下令严密封锁消息,但如此惊天动地的消息,怎么可能封锁得住?谷内早已人心惶惶,各种流言如同野火般蔓延,说什么的都有,越发加剧了恐慌。
一时间,烈风谷内暗流汹涌,风无痕众叛亲离,彻底陷入了孤立和绝望的深渊,覆灭已然是板上钉钉之事。
铸锋城。临时行营内,林御听着刘伯温汇总的各方消息,心情大好,志得意满。
飞云堡的财富、粮草、军械正在清点入库,降卒正在有序整编筛选。
黑石城石重山已经递上降表,言辞卑屈,不日即将亲自来降。烈风谷风无痕濒临精神崩溃,韩当主动投诚求饶。
周边其他大大小小的势力,更是望风归附,请降的使者络绎不绝,几乎踏破了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