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义隆携江玉出外游玩,那可真是郎情妾意,一同登上了景阳楼。
台阶上的露水洁净晶莹,穿过树林而来的微风清爽宜人。
山下男男女女在街道上行走,服饰艳丽,光彩照人;达官贵人的轿乘,往来穿梭,扬起金色的马嚼子,闪耀生辉,无数的车子树起兰花般的旌旗。
美景当前,美人在侧,刘义隆禁不住诗兴大发,写下了那首着名的《登景阳楼》……
阶上晓露洁,
林下夕风清。
蔓藻嬛绿叶,
芳兰媚紫茎
………
江玉的小手被刘义隆紧紧攥着,温热的感觉传来,令人既幸福,又心安,她用仰慕天神一样的目光望着刘义隆,陛下太全面了,还会作诗!
刘义隆转头看着她,笑问:“干嘛这样看着朕?”
“陛下像太阳一样……由不得人不仰望……”小丫头完全被迷住了。
刘义隆叹了口气,摇头道:“哪有那么伟大,你知道长江以北有什么吗?”
江玉摇头,她不过是小家碧玉一枚,从小锦衣玉食,哪里知道那么多。
“那里有一群恶魔,为首的叫拓跋焘,铁蹄横踏,杀人如麻,可怜了北方百姓……”刘义隆咬肌隆起,满眼恨意。
正心绪难平之时,有大臣捉着衣襟从山下跑了上来,跑得满头是汗,道:“陛下,北寇出大事了!”
刘义隆眼神闪动,忙问:“出了什么事?”
大臣喘着粗气,道:“拓跋焘那边,卢水有一胡人,名盖吴,也不知道在哪里听`灭魏者吴’,于是来了精神,在杏城聚众反叛北魏,周边各胡群起响应,部众有十多万人,现在都打冒烟了!”
刘义隆哈哈大笑,一挥袍袖,道:“回宫!”
金銮殿上君臣各就各位,“到底什么情况,速速报来!”刘义隆简直都有点等不及了。
“这不打起来了嘛,拓跋焘派遣长安副将拓跋纥兵讨盖吴,陛下你猜怎么着,拓跋纥被盖吴阵前斩杀,全军溃散。
拓跋焘又征调高平敕勒骑兵,前去救援,奔赴长安,还安排叔孙拔统领并、秦、雍三州,将军队屯扎在渭水之北!俩军在渭水之北交战,结果叔孙拔更剩一筹,盖吴大败,被斩首三万多人……”
刘义隆一拍龙椅的扶手,道:“可惜了!”
“现在盖吴派他的副将赵绾,来我朝上书请求归降,人现在殿外候着呢!”大臣急急的说。
刘义隆一抬手道:“快宣!”
简单寒暄过后,刘义隆发下诏书,大肆指责拓跋焘“残虐无道”,称盖吴起兵是为民请命,号召北方民众响应“义举”,从舆论上给拓跋焘这顿瓦解。
又以刘宋朝廷之名,接受盖吴归降,遥授盖吴为安西将军、雍州刺史,并给盖吴刻了一百二十个公章:拿回去分封手下吧!这得用大框装。
没有别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北魏内部矛盾越大,刘义隆越开心。
同时命雍州刺史臧质等一干将领,快速反应,率军攻打北魏边境城镇,集中在许昌、洛阳一带,牵制北魏兵力,配合盖吴的行动。
只是事发突然,刘义隆又太文艺,打战确实不是强项,一时之间,没有办法调动大量兵力北伐!这要是换成拓跋焘估计早带兵走了!
这边拓跋焘也是闹心扒拉,他本来还想北征柔然,彻底解除这块心病,顺便把西域也扫一下,稳定北方以后,打过长江,统一华夏呢,如今只能先搁浅这块对付盖吴。
河东蜀人薛永宗,看盖吴声势迅猛,应者云集,已经自称天台王,设置了百官,也来了感觉,竖起大旗,与盖吴遥相呼应,袭击县城闻喜,这把闻喜县太爷吓得得瑟乱颤,手头没有兵,可如何是好?
可是起义军毫无章法,抢夺百姓,闹得生灵涂炭,大批百姓拖家带口,南逃刘宋。
当地豪杰裴骏,不想跑,也不束手待毙,召集各乡江湖豪士救援县衙,对抗起义军,薛永宗鏖战多日,居然没打下来,只好引兵撤退,去会和盖吴。
北魏国主拓跋焘,大兵还没集结完毕,于是就地取材,命令当地官员薛谨之子薛拔,集合宗族,发动百姓,在黄河边上快速建造营垒,务必切断盖吴与薛永宗的联系,不能让他们成功会师。
拓跋焘赶紧派前殿中尚书拓跋处直,殿中尚书乙拔,西平公寇提,兵分三路,讨伐盖吴。
说实话,拓跋焘根本没把盖吴当回事,不过是只小苍蝇,他一挥拍子就能拍成肉泥!
于是并未御驾亲征,在平城居中调度。突然有密探汇报,说是他的后宫有点问题。
“什么问题?”拓跋焘大为诧异,自己平衡得很好,绝对的雨露均沾,一直风风浪静,能有什么问题?
密探道:“右昭仪沮渠公主会法术了!”
“啊?会什么法术?”拓跋焘也曾知道北凉公主深信佛法,在北凉时,就和一个大和尚学习过法术,可是他并没见过。
看密探的眼色,便知里面有事,于是从龙椅上站起,道:“去右昭仪宫,朕去看看练的什么法术?”
沮渠说什么也想不到拓跋焘会突然查岗,正在宫里乌烟瘴气,鬼鬼祟祟。
哪有什么法术,说到底还不是那些猫洞来狗洞去的腌臜事,结果被拓跋焘堵了个正着。
看着一个个光头和尚衣冠不整,拓跋焘差点气吐血了,你以为我这是北凉皇室呢?可真是抓猪看圈!
沮渠公主彻底吓破了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也没什么想法,只不过寂寞难耐,拓跋焘又不曾给过她太多的温暖,更别说爱了,所以才玩起了所谓的法术。
拓跋焘托着她吓得苍白的小脸,细看了许久,他得承认沮渠氏花容月貌,柔弱无骨,真的很美,可是他就是不稀罕,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他冷着眸子问:“你这练的是什么法术啊?是呼风唤雨撒豆成兵,还是大变活人啊?是不是也想修练房中术,连床做戏?简直不知廉耻!”
沮渠瞬间枯死了半边,瘫软在地,不停哀求。拓跋焘立起身子,背着手,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把那些所谓的和尚剁成烂泥,到阴间做法去吧,沮渠氏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