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部下报告了花木兰的位置,拓跋焘一马当先赶了过来,明火执状的找了她一夜,心里原来想的都是坏事,不是头摔没了,就是腿磕断了,担心得没着没落,如今见花木兰没事,应该开心才是,他却恼了。
拓跋焘薅着脖领子将花木兰从水里拖出来,一边怼鼔,一边训斥:”你到底怎么回事?叫朕找了一夜,居然在这里洗马?”
花木兰不敢掰他的手,又不敢踢踹,可怜兮兮被他拎着,甩来甩去。
终于拓跋焘清醒过来,看着花木兰因为恐惧变得煞白的脸,才懊恼不堪,明明担心她,怎么表达出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呢?看看把她吓得。
他赶紧松开手,后退了一步,花木兰勉强站好,心里话,你也就是陛下,要不我连环飞腿,早踹飞你了,突然冒出来,凶什么?吓死我了!
“没事吧?”拓跋焘终于说了一句人话。
“没事,谢陛下赐马。”花木兰赶紧躬身一礼,为了缓和一下别扭的氛围,她笑着说:“您快来看看,它原来是红色的……”花木兰转身奔向她的马,生怕跑掉了。
拓跋焘跟着走过去看,刚才他的注意力都在花木兰身上,根本没留意,如今细看了一下,不住点头,道:“果然是一匹好马。”
“陛下,我检查了,它头顶有旋儿,肚子底下有龙纹,后蹄有金印,这是一匹龙马!”花木兰得意的笑着,初升的阳光笼罩在她的头顶,金碧辉煌,整张脸相当动人,就那样明晃晃镌刻进拓跋焘心里,他女人虽多,却没一个能和眼前这个丢盔卸甲的相比。
拓跋焘禁不住跟着也笑了。
“陛下,您笑什么?我说是真的!”花木兰怕他不信,还在手舞足蹈的演示。
“我笑,你胡子掉了。”拓跋焘翘着嘴角,挑着眉毛说。
“又来了!”花木兰心里话,但是还是忍不住对着水面照了一下,这回拓跋焘没撒谎,她的胡子真的没了!
昨天跑了一夜,汗出如雨,又摔进了河里,啥胡子能粘住啊?
“我,我……”花木兰张口结舌,下意识捂住嘴。
“没事的,谁不知道谁啊?”拓跋焘笑得前仰后合,又问:“给你心爱的马取名字了没?”拓跋焘看她尴尬,赶紧转移话题。
花木兰张口想说朱云,突然又咽了回去,道:“还没,请陛下赐名。”
拓跋焘走过去,伸手欲摸马背,马儿嫌弃的一呲牙,表情非常不善,拓跋焘拿它也没辙,在马眼里可没有什么陛下,只有主人和其他人!拓跋焘就是其他人!
“赤红为朱,雪白为云,叫朱云吧,名字也不必故弄玄虚,越是普通越好,朗朗上口,好伺候,壮实!”拓跋焘照着马屁股就是一巴掌,我让你跟我横!
朱云宝马,提里吐露一顿嘶鸣,看上去分明在骂骂咧咧。
花木兰止不住的笑,同时心下一动,没想陛下和自己想到一起去了。
回去的路上,拓跋焘和她并辔而行,不经意间,时时转头看向花木兰。
花木兰心里这个憋屈,好歹陛下习惯了有胡子的花木兰,如今又掉了!嗨!
“回去,别粘那玩意儿了,多难受?你男装、女装都好看,难得各有各的韵味。”拓跋焘突然凑合过来,低声说。
花木兰脸一红,也没做辩解,拓跋焘笑道:“美人就是美人,和男女无关,这话特适合你……一身男装也让人想入非非……”
“陛下!”花木兰圆瞪双眼,吃惊的看着他。
“这么看着朕干啥?朕说的你听不懂啊?要朕再给你解释一下吗?”拓跋焘一点也不像开玩笑,严肃异常,就像在说对敌战策一样。他是怕跟着的人看出他的表情异常,话别人听不见,表情别人是能看见的,所以才这样一脸威严的耍流氓。
花木兰一勒马缰,放慢了速度,决定不跟他一起走了,这个陛下疯了!
拓跋焘也不勉强,知道她又羞又恼,又隐忍难发,心里得意极了。
回头道:“快点啊,遛遛你的坐骑,朕也需快些赶回去,要研究大事了!”拍马狂奔,花木兰只好跃马扬鞭也跟了上去。
没几日,回到了平城,众臣早已候驾多时,拓跋焘喜游猎,而且还爱玩狡兔三窟,说是去了南边,人却从北边回来,更有甚者会甩掉大部队,只带着几个护卫玩失踪,一失踪就很多天。
所以他每次外出,就苦了这些文臣,说好的归期,等到凌晨不见人影也是常态。
为此,很多大臣上书劝谏,几年前他和赫连昌单独进山打猎,一玩就是好几天,可把大家吓够呛,这多危险啊!
对于这些劝谏,拓跋焘都是一笑了之,谁还没点个人空间呢?皇帝也是人,也需要放松。再说了,我一身武功,还有数不清的暗卫如影随形,有什么好怕的?可真是杞人忧天!
刚刚大殿坐定,大臣便开始按部就班汇报工作。
有两件事很特殊,一是刘宋和亲的使者不来了。
“因何不来了?”拓跋焘很是意外。
“说……说是,跟陛下和亲的公主突然患病去世了……”大臣胆战心惊的回答。
拓跋焘一拍龙案,怒容满脸,喝道:“死了?!!刘义隆你这个无耻小儿居然敢如此戏耍于我!”
刘义隆就是在调戏他,要说幽默,还得看刘义隆,想要我刘宋的公主,想什么呢?你个胡崽子!剁了喂鸭子也不给你!
拓跋焘再生气也毫无办法,也不能打过长江去抢啊,他要公主也不是多想占便宜,就是觉得和亲之后,两国能稳当一段时间,毕竟得给他扫灭北凉留下空间,拓跋焘还是讲理的,他本来也给刘义隆选了位公主,准备送过江南,这回也不用费事了。
众人赶紧劝解,拓跋焘却笑了,一摆手,道:“算了,他知道我有和亲之意就行,无所谓的,过后再说吧。”
另一个大臣回道:“北凉这边倒是很听话,北凉王沮渠牧犍已经派使送世子沮渠封坛到京师来了,很快就到平城!”
拓跋焘微微一笑,道:“北凉王倒是乖巧,他以为这样我就不打他了没?对了,武威公主到北凉没有?”
使臣回道:“到了,北凉已经册封了皇后。”
拓跋焘叹息着点点头,这个妹妹和他关系最为亲近,嫁到北凉,他还是满心舍不得的,可是为了安凉王之心,他也只能忍痛割爱,他觉得要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以把妹妹接回来,寻个她钟意的将军再嫁,反正这在胡族都不叫事!
在拓跋焘心里北凉王已经是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