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丽莎靠在树干上，脑袋一阵阵发胀。她闭着眼，手按着太阳穴，嘴里小声骂了一句什么，但没人听清。
白露蹲在她旁边，手里拿着水壶，往她嘴边送了一点水。姚丽莎喝了一口，立刻偏头吐了出来。
“又苦。”她说。
唐芯坐在不远处，手里掰着一块金属片，是之前从研究站带出来的铅盒碎片。她一边抠边缘的锈，一边抬头看岩缝里的紫光。
“那玩意儿还在闪。跟心跳似的。”
龙弋正把一小块水晶从主簇上敲下来。他用战术刀小心撬动。水晶断开时，紫光跳了一下，随即变暗。
他把碎片放在地上，拿过那块铅片，盖了上去。
光，弱了。
不是完全消失，而是像被压住了一样，只能从铅片边缘透出一点微弱的紫芒。空气里那种隐隐的波动也平缓下来。
“有意思。”龙弋说。
他移开铅片，光又恢复闪烁。再盖上，又变弱。
“这东西能挡？”唐芯凑过来。
“不确定。”龙弋把铅片翻了个面，“只试一次，不能下结论。”
“可它真变暗了！”唐芯声音大了点。
白露抬头：“小声点。我们现在不知道这能量会不会引来别的东西。”
裴千雅突然抬头：“龙弋，你刚才碰水晶的时候，有没有觉得周围声音变少？”
“有。靠近的时候，耳朵像被堵住，鸟叫虫鸣都听不清。”
“我也有。”蒋雨萌举手，“但我靠近的时候，反而听得更清楚，树叶掉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你离多远？”
“五米内。”
“那你试试现在。”龙弋指着铅片下的水晶。
蒋雨萌走过去，站定。几秒后摇头：“没了。感觉不到。”
“说明屏蔽有效。”龙弋站起来，“至少对感知类影响能压制。”
姚丽莎睁开眼：“所以……这玩意儿也能治我的头痛？”
“不一定。”龙弋走过去，“你的反应是身体排斥，不是感知增强。我们得先确认铅能不能阻断能量辐射。”
“那就再试。”姚丽莎挣扎着要起身。
白露按住她：“你还晕着，别乱动。”
“我不躺了！”姚丽莎甩开她的手，“你们一个个都在研究，就我像个废物一样坐着等药！我还能走！”
她硬撑着站起来，腿晃了一下，唐芯赶紧扶住。
“行啊。”龙弋看了她一眼，“但你只许看，不许靠近。”
姚丽莎喘着气，点头。
龙弋把铅片换成整块铅盒残壳，把水晶碎片完全罩住。紫光彻底看不见了，只有盒底渗出一丝极淡的光晕。
他伸手探过去，原本靠近水晶就会有的热流感消失了。
“有效。”他说。
裴千雅赶紧记下来：铅壳覆盖后，能量外泄减弱百分之八十以上，体感无异常。
“那我可以靠近吗？”姚丽莎问。
“等三分钟。”龙弋没动盒子，“先观察稳定性。”
三分钟后，他掀开铅壳。光重新亮起，频率和之前一样。
“稳定。”他点头，“可以测试人体反应。”
他带着姚丽莎慢慢往前走。每一步，姚丽莎的脸色就白一分。
到八米距离，她开始皱眉。
七米，额头冒汗。
六米，脚步停下：“不行了，头要炸了。”
龙弋回头：“唐芯，把铅盒拿过来。”
唐芯递上盒子。龙弋把它放在两人之间，正对着姚丽莎。
姚丽莎站了几秒，忽然一愣：“轻了。”
“什么轻了？”白露问。
“头痛。”她摸着太阳穴，“还是疼，但不像刚才那么尖锐。”
龙弋把铅盒往前推两米，贴近水晶碎片。
姚丽莎往前走一步，两步，到五米距离，站住。
“还能忍。”她说。
再近一步，眉头又皱起来。龙弋立刻把铅盒拉回来挡住路线。
“成了。”他说，“物理屏障能削弱能量影响。”
姚丽莎站在原地，呼吸有点急：“所以……我不是不行，是需要防护？”
“对。”龙弋看着她，“不是体质差，是类型不匹配。就像有人吃海鲜过敏，不代表他身体弱。”
姚丽莎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片刻后，她抬头：“给我一个铅片。我要自己试。”
龙弋递给她一块。
姚丽莎接过，慢慢往前走。每走几步就停一下，调整呼吸。到六米处，她举起铅片，挡在身前。
往前一步。
再一步。
五米。
她站住了，脸上没有痛苦，反而有点兴奋：“我能站这儿！”
唐芯笑了：“你这是找到了防弹衣啊！”
白露检查枪械，确认弹药充足，然后走到龙弋身边：“接下来怎么走？”
“再做一次实验。”龙弋说，“换不同厚度的铅片，测屏蔽效率。”
“你不担心血狼他们追上来？”
“雨还没停，脚印冲没了。而且他们不知道我们在这。”
“博士呢？”
“他有设备，但也要时间定位。我们还有窗口。”
龙弋捡起另一块水晶碎片，这次更大。他用铅片盖住一半。
紫光从暴露的部分射出，形成一道斜线光柱。当他把铅片完全盖上，光柱消失。
“不只是阻挡。是吸收或反射。”
唐芯突然喊：“你们看铅片！”
众人凑近。铅片背面原本灰白色的表面，出现了一圈淡淡的紫色纹路，像是被染了色。
“能量渗透了？”裴千雅问。
“少量。”龙弋摸了摸纹路，“说明屏蔽不完全，长时间使用可能失效。”
“那得多厚才行？”白露问。
“加层试试。”
他们把两块铅片叠在一起，再盖上去。紫光几乎完全被压住，背面也没有变色。
“双层有效。”龙弋点头，“后续穿越高能区，可以用这个办法。”
姚丽莎一直盯着实验过程。她突然说：“我们能不能做个头盔？或者护甲？贴身穿的那种。”
“想法不错。”龙弋看她，“你能设计？”
“我学过服装结构。铅片裁小，缝进夹层，加上缓冲材料，做成背心或者护具。”
“可行。”裴千雅翻本子，“我记下了，回头画个草图。”
唐芯拍她肩膀：“行啊姚姐，从吐槽担当升级成技术顾问了。”
龙弋把双层铅壳罩住水晶，测试稳定性。十分钟过去，背面依旧干净。
“可以短暂携带。但超过半小时，必须检查铅片状态。”
蒋雨萌走过来：“我能帮忙吗？”
“你待在安全区。”龙弋说，“你现在吸收能量太快，再靠近可能出问题。”
“我知道。但我可以看铅片有没有变色。我的眼睛……好像比以前清楚。”
龙弋想了想，同意了。
队伍重新分工。唐芯负责收集更多铅片残骸，白露警戒外围，裴千雅整理数据，蒋雨萌协助监测，姚丽莎参与护具设计讨论，龙弋主导实验。
夜雨渐小，岩缝中的紫光被牢牢锁在铅壳之下。
龙弋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块新拼合的铅片组合。他把它慢慢推向水晶碎片。
紫光刚冒头，就被压了回去。
姚丽莎坐在旁边，眼睛盯着那个方向。她没再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