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太阳像个火球,烤得土地开裂,刚种下的第二茬蔬菜蔫头耷脑,叶片卷成了筒。村东头的十亩田地已经扩展到十五亩,玉米、土豆、蔬菜挤得满满当当,单靠王二柱和石头挑水灌溉,根本顾不过来——两人一天跑断腿,也只能浇透半亩地,剩下的庄稼只能蔫巴巴地等着老天爷下雨。
“这样不是办法。”宋阳蹲在田埂上,看着干裂的土地和打蔫的菜苗,眉头紧锁。前两天下过一场小雨,可根本不够十五亩地“喝”的,再这么下去,好不容易种出来的庄稼怕是要减产。
“要不……再多几个人挑水?”张寡妇站在旁边,看着自己精心照料的菜苗,心疼得不行。
“人再多也不够。”宋阳摇头,目光投向远处的溪流,“得修条水渠,让水自己流到地里来。”
“水渠?”王二柱凑过来,挠着头,“那玩意儿咋修?俺们以前在村里,只有地主家的好地才敢修水渠。”
“咱们也能修。”宋阳站起身,指着溪流的方向,“你看,溪流在东边山坡下,比咱们的田地高,只要挖条沟,把水引过来,再分几条小沟通到各块田里,水就能自己流进去,不用再挑了。”
他带着王二柱、石头和陈老实,沿着溪流勘察地形,用树枝在地上画出简易的水渠路线:从溪流上游筑个小坝,抬高水位,然后挖一条主渠,顺着地势往农田方向延伸,到了田边再分成几条支渠,分别通向玉米地、土豆田和蔬菜区。
“主渠要挖深点、宽点,能走水;支渠窄点,顺着田埂挖,刚好能浇到每一行庄稼。”宋阳一边画一边解释,“遇到低洼的地方,就用竹子和木头搭个渡槽,让水从上面流过去。”
说干就干。第二天一早,全村人都动了起来。
王二柱和石头是主力,拿着锄头挖主渠,泥土翻飞,渠底很快就见了湿土;陈老实和赵老蔫年纪大,负责用筐子运土,把渠边堆得整整齐齐;女人们则带着孩子们,用小铲子挖支渠,顺着田埂画出细密的线条;宋阳则指挥着大家调整坡度,确保水能顺畅流动。
最难的是搭渡槽。王二柱砍来几棵粗壮的竹子,劈成两半,去掉竹节,做成了简易的“水管”;石头则在低洼处打下木桩,把竹管架在上面,接口处用泥巴糊紧,防止漏水。
“试下水!”三天后,水渠终于挖通了。王二柱跑到上游,用石头和树枝筑了个小坝,拦住一部分溪水。
水流顺着主渠“哗啦啦”地往下淌,经过渡槽时,平稳地从竹管里流过,然后分流到各条支渠,顺着田埂流进每一块田地。干裂的土地“咕咚咕咚”地喝着水,打蔫的菜苗慢慢舒展叶片,玉米叶上的灰尘被冲掉,露出鲜亮的绿。
“成了!真成了!”王二柱拍着大腿,笑得见牙不见眼,“以后再也不用挑水了!这水自己就跑地里了!”
孩子们沿着水渠疯跑,看着水流进田里,兴奋地拍手叫好。张寡妇蹲在菜苗边,看着水慢慢浸润土壤,眼里的愁云一扫而空:“这下好了,菜苗有救了。”
水渠的效率立竿见影。以前两人一天浇半亩地,现在打开水坝,半个时辰就能浇透所有田地,省下的人力能去加固栅栏、修缮房屋,日子顿时松快了不少。
没人知道,这条水渠还有个“秘密”。
每天清晨,宋阳都会借口检查水渠,悄悄走到溪流上游。他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便将空间里的灵泉水舀出来,轻轻倒入溪流——他不敢倒太多,每次只倒一小桶,让灵泉水顺着溪流,混在普通水里,流进主渠,再分到每块田里。
灵泉水的效力是潜移默化的。几天后,浇过水的庄稼长势明显好了起来:玉米秆更粗了,叶片更绿了,顶端的玉米穗也鼓了起来;土豆的藤蔓爬得更远,在土里悄悄结出了更大的块茎;连最普通的青菜,都长得比以前厚实,虫眼也少了许多。
“这水渠里的水咋这么养庄稼?”王二柱蹲在玉米地边,看着比自己还高的玉米秆,啧啧称奇,“以前挑溪水浇地,也没见长得这么好啊。”
张寡妇也觉得奇怪:“是啊,你看这青菜,嫩得能掐出水来,比集市上卖的还好。”
宋阳坐在田埂上,手里把玩着一根草,笑着说:“可能是水渠里的水流动得勤,更有‘生气’吧。”
众人听了,觉得有点道理,便不再深究,只当是水渠修得好,连带着水都变得“金贵”了。
傍晚的夕阳洒在水渠上,波光粼粼,水流“哗啦啦”地唱着歌,滋养着每一寸土地。田埂上,王二柱在给玉米追肥,张寡妇在给蔬菜除草,孩子们围着水渠捉小鱼,笑声清脆。
宋阳望着这生机勃勃的景象,心里踏实得很。水利是农业的命脉,这条看似普通的水渠,不仅解决了灌溉难题,更在灵泉水的加持下,让他们的庄稼有了远超常人的长势。
这或许就是生存的智慧——既要靠双手创造,也要借一点“天赐”的运气。而他的运气,就藏在那流淌的清泉里,藏在这片越来越肥沃的土地里。
未来的路还很长,但只要这水渠还在流淌,这土地还在孕育生机,他们就总有底气,把日子过下去,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