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恒摆摆手：“放心……死不了……闫连长他们……心里有数……顶多……脱层皮……”
话音刚落，宿舍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杨磊板着一张“你们都欠我钱”的脸走了进来。
瞬间，整个宿舍的气氛降到了冰点。刚刚还瘫软如泥的新兵们，条件反射般地想要坐直身体，却发现腰背根本不听使唤，一个个龇牙咧嘴，表情痛苦。
“全体注意！整理内务！检查！”杨磊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啊？！”一片哀嚎响起。
“班、班长……我们刚……”有人试图求情。
杨磊眼睛一瞪：“刚什么刚？体能训练是体能训练，内务条例是内务条例！给你们五分钟，五分钟后，不合格的，自己知道后果！”
众人欲哭无泪。这刚从地狱爬回来，连口气都还没喘匀，又要开始新一轮的折磨？
林恒心里把杨磊骂了个狗血淋头：杨扒皮！你小子是真不念旧情啊！老子当年在老部队还请你撸过串呢！现在就这么对我？等着！等老子在新兵营站稳脚跟，看我怎么收拾你！
腹诽归腹诽，手上的动作却不敢慢。叠被子，拉床单，摆放洗漱用具……虽然浑身酸痛得像被大象踩过，但求生的本能让他们爆发出惊人的潜力。
五分钟后，杨磊开始挨个检查。他就像个最挑剔的质检员，手指划过床单，检查有没有灰尘；眼睛盯着被子，看棱角是否分明；甚至连牙刷毛巾的朝向都要看个仔细。
林恒的铺位勉强过关，他松了口气，瘫坐在小马扎上，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一点点。
然而，那几个丢枪的倒霉蛋就没那么幸运了。他们本就因为之前的惩罚心神俱疲，加上心里有鬼，手忙脚乱之下，内务自然是一塌糊涂。
“你！被子叠的什么玩意儿？豆腐渣工程吗？”
“还有你！床单！褶子都能夹死蚊子了！”
“你们几个，不合格！早饭……就别想了！”杨磊冷冷地宣布。
几个新兵的脸瞬间垮了下来，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饥饿。
林恒看着他们，心里有点复杂。一方面觉得他们不长记性，该罚；另一方面又觉得，这惩罚是不是有点太……狠了？连饭都不给吃？闫老黑和杨磊这是要搞“饥饿疗法”？
去食堂的路上，队伍稀稀拉拉，少了几个“难兄难弟”。饭菜的香味飘来，林恒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嗯，虽然替人受过很憋屈，但有饭吃的感觉……真不赖！
早餐时间短暂而宝贵，大家狼吞虎咽，仿佛要把刚才消耗的能量全都补回来。
吃完饭，稍作休整，尖锐的哨声再次响起。
“全体集合！”
新兵们拖着沉重的身体来到操场，以为又要开始什么体能训练，心里一阵发怵。
连长闫光站在队伍前面，表情严肃，手里拿着一支步枪。
“同志们！今天上午的训练科目，是持枪站岗！”闫光的声音洪亮，“枪是军人的第二生命！站岗是军人的重要职责！你们必须时刻保持警惕，像爱护自己的眼睛一样爱护手中的武器，像守护自己的生命一样守护脚下的哨位！”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个新兵：“昨天发生的事情，就是血的教训！我希望你们每个人都牢牢记住！再有类似情况发生，绝不姑息！”
一番话敲打得众人心里直发毛。
随后，武器被分发下来，冰冷的触感让新兵们精神一凛。
“原地持枪立正！两个小时！”
“……”
众人面面相觑，心里哀嚎：又来？！站军姿就够要命了，还要抱着个七八斤重的铁疙瘩站两个小时？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林恒抱着枪，感觉胳膊开始隐隐作痛。他偷偷瞥了一眼旁边的闫光，心里疯狂吐槽：闫老黑，你可真行！变着花样折磨我们是吧？还神圣职责，还第二生命……我看你就是想看我们出糗！还说什么血的教训……明明就是你们几个老家伙演戏给我们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太阳逐渐升高，枪身被晒得有些发烫。汗水顺着额头流下，滴进眼睛里，又涩又痛。胳膊越来越酸，感觉随时都要抬不起来。枯燥，乏味，简直是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
林恒开始在心里数蚂蚁，数天上的云彩，甚至开始研究前面战友后脑勺的发旋……只要能分散注意力，让他感觉时间过得快一点就行。
好不容易熬到两个小时结束，交回枪支的时候，所有人都感觉胳膊像是别人的了，又酸又麻。
“原地休息十分钟！”杨磊喊道。
十分钟？又是十分钟！林恒翻了个白眼，感觉这十分钟就像是沙漠里的海市蜃楼，看着挺美，根本不顶用。
大家赶紧找地方坐下，揉胳膊的揉胳膊，甩手的甩手。
“恒哥，下、下个科目不会还是站岗吧？”徐东一脸惊恐地凑过来。
“我看悬，”陈胖有气无力地说，“连长那表情，看着就不像好事儿。”
林恒揉着发酸的肩膀，心里也直打鼓。按理说，站岗训练完了，该进行点别的了吧？比如队列训练？或者……理论学习也行啊！让我歇会儿成不？
十分钟转瞬即逝，哨声再次响起。
“全体都有！目标，训练场西侧！跑步——走！”
众人心里咯噔一下，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训练场西侧？那边有什么？
等他们跑到地方，看清眼前的景象时，集体傻眼了。
没有想象中的队列训练场，也没有理论学习的教室，而是一排……沙袋墙？一人多高的沙袋，密密麻麻地垒在那里，散发着一股粗犷的气息。
闫光双手背在身后，站在沙袋墙前，脸上没什么表情：“从今天开始，增加新的训练项目——沙袋击打和搬运！都给我拿出吃奶的劲儿，好好练！”
啥玩意儿？沙袋？
新兵们面面相觑，一脸懵逼。这又是什么操作？打沙袋？我们是来当兵的，不是来练拳击的啊喂！还有搬运？这是把我们当牲口使唤吗？
林恒看着那厚实的沙袋，嘴角抽了抽。得，刚盼着别搞体能了，这就来了个更硬核的？打沙袋？搬沙袋？闫老黑，你可真是个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