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红包!
所有在场的贺家员工都兴奋的脸色发红,一时间不知道是热的,还是激动的。
赌石顾问“全叔”却躲在一旁,独自又看了一阵,欲言又止。
最后,他还是忍不住走上前,打断了贺允的好心情。
“贺先生,我有句话……”
“全叔直说。”
“这开窗虽然是满绿,可内里皮下出了白棉,棉下又藏着暗裂……”全叔硬着头皮给出结论,“我担心,这片有可能是假绿。”
他尽量的放低声音,可此话一出,众人顿时鸦雀无声。
假绿意味着有可能血本无归。
贺允抬起眼皮,将他从头看到脚,
全叔此刻掌心发汗,他知道这话会引起贺允的不快。
但作为一个为贺家,为琅翠服务了近二十年的老人,他必须要让贺允知道这其中存在的风险。
现场陷入前所未有的安静,贺允点了支烟,若有所思看向另一个赌石顾问。
“洪叔,你也去瞧瞧。”
被点名的洪叔不敢耽搁,连忙拿着手电,对着石头内部照了起来。
这边气氛忽然的变化,叫围观的人群也窃窃私语起来。
“哥,不会出问题了吧?”
“我看刚才他们挺高兴的啊?”
苏靖琛盯着机器上的石头,摇了摇头,“这赌石太大了,这么一点范围,说不好。”
洪叔又观察了十多分钟,这才磕磕巴巴地给出结论,“有可能有问题。”
倒都不是浪得虚名之辈。
贺允看到二人给的反馈,按灭了烟头,“支票本。”
贴身保镖阿俊,连忙从保险箱里取出贺允的支票本,递了过去。
贺允写了二百万的票本,朝二人笑道:“我们打个赌。”
全叔见贺允完全没有生气的意思,这才松了口气,“您想赌什么,老板?”
“我们就赌,能掏出多少公斤的满水满绿。”
满水满绿?
那就是玻璃种的帝王绿,
还掏出多少公斤?
全叔看了一眼支票,觉得贺允想给自己送钱。
他不敢明说,还是建议道:“咱们这个窗已经开的很漂亮了,要不展示一圈,拉回家开?”
贺允摆摆手,“全叔,你这就是不信了。”
他仰起头,“也罢,既然这样,如果开不出二十公斤以上,这二百万,我就平分给二位师傅。”
“如果开出来了——”
全叔听着贺允大喘气,多少有点心跳加速。
“你们就再给琅翠干个二十年,再给你们涨10%的薪水。”
恩?
全叔和洪叔对视一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不就是,横竖都赚吗?
10%听着不多,可他二人底薪已经有一百万,再加上解石的提成,这至少又是一笔二十万的收入。
洪叔反应过来,连忙压着好友道谢,“多谢老板。”
贺允有066,但这样为家族鞠躬尽瘁的老员工,也应该委以重任。
毕竟,他总不能天天让066满世界扫玉石。
小插曲结束后,贺允觉得热,带人离开了解石现场。
众人以为贺允要把赌石运走,不满地吵闹了起来。
苏靖琛眯着眼,看到留在原地的四位解石师傅,趁机走到了离贺允的房车最近的位置,偷偷摸摸观察着车辆。
半小时后,机器再次运转起来。
贺允要切石!
一石激起千层浪。
原本已经散去不少的人,开始发疯了似的往里挤。
这时候还敢切,就证明刚才窗口开得满意。
否则贺家可经不起这么大的打击。
标王到底能开出什么来,所有人都在拭目以待。
切石是个漫长的过程,过了近一个小时,石块被从侧面竖切。
贺允这个切法,毫无机会隐藏,只要切通,露出两个切面,就能判断出这块石头的价值。
要么开狗屎,要么从此高端市场,至少三年之内,没人能撼动琅翠的地位。
“哥,你说怎么搞的,这石头也不是我的,我怎么越来越紧张?”
苏靖琛看到周围和阿贵一样,两眼冒绿光的赌徒们,笑道:“不然你以为,赌石的魅力在哪里?”
阿贵深以为然,“这可是八个亿啊,给我我都不知道怎么花。”
在场所有人的心情都跟阿贵一样,哪怕已经等待了近三个小时,心底的期待却愈发狂热。
石粉堆满了解石的机器,刀片也换了好几轮。
终于,贺允的房车门再次被打开,众人看到那道熟悉的人墙,知道今天的标王,马上就要露出真面目!
苏靖琛借着余光,一直在看贺允。
他终于借着缝隙,看到闭目养神的男人,只不过惊鸿一瞥,很快又隐去。
苏靖琛还想再看,敏锐地觉察到有保镖看向了自己,连忙收回视线,专注的看着解石区。
“老板,马上就开了,最多还有两分钟。”
贺允点了点头,“叫他们稳住。”
在场的每一个人,除了贺允,此刻精神都高度紧绷着。
主办方和地方的领导也跟在一旁焦急等待。
对于这次青州公盘最大的新闻,他们都无比重视,希望能够有个好彩头。
打心底里还是更愿意相信贺家的判断。
齿轮飞转。
终于,在两声低喝里,机器声停了下来。
厚重的石块一起分裂开,露出了完整的切面。
“我的妈呀!”
“老天爷,这是什么东西!”
现场爆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我的亲娘,这,这是玉?”
“这得多大一块啊,全掏出来至少得三十公斤吧?”
安保们卖力的堵住想要涌进来的人群。
工作人员连忙用水冲洗切面,几盆水浇下去后,这块610号标王,终于展现出了真面目。
通体碧绿,没有一丝杂色,堪称无价。
全叔颤颤巍巍地抚摸着还泛着热意的切口,声音颤抖,“这,这是,这是……”
贺允把玩着指尖的玉戒,脸上第一次露出笑容,“玻璃种,帝王绿。”
他的声音不大,身边的人全都听得一清二楚。
洪叔和全叔两人抱着赌石,爱不释手。
远处的鞭炮声跟着炸响,主办方安排的人一起点燃了炮仗。
轰轰隆隆,轰轰隆隆,仿佛地面都在跟着颤抖。
“大涨啊!大涨啊!贺氏琅翠,大涨啊!”
鞭炮声持续了近三分钟。
在场无人不是喜笑颜开,周围已经有人叫起来价。
贺允充耳不闻,又命阿贵递出了八个红包,“各位师傅辛苦了,今天就在这,全部解出来。”
贺家大涨,作为贺家的掌门人,贺允显得异常淡定。
他离开现场时,身边全是恭维祝贺之声,
苏靖琛刻意地挤到贺允身边,也跟着一起欢呼。
主办方被放进人群里,似乎是有事情要跟贺允商量。
苏靖琛听力非凡,他假意欢呼着,实则探听。
“我们担心会被盯上,安排了……护送您的车回去。”
贺允客气地回答,“那就谢谢了……不过——”
在混乱的话语里,他听到人墙中,那道好听的男声,念出了他的名字。
“Specter?”
男人的嗓音醇厚又清冽,短短的一个单词,被他读出了缠绵又浪漫的味道。
只是接下来说的话,叫苏靖琛眯起了眼睛。
“一个哗众取宠的表演者,贺家堡,随时欢迎他来。”
表演者?
苏靖琛吹了吹额前的发丝,望着离去的人群,
琢磨着,这贺家堡,必须得走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