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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缕微光,并未能穿透克莱茵那位于地下的安全屋的厚重装甲层。这里恒定的、带着金属与机油淡淡腥气的低温空气,才是唤醒赵风婷的媒介。她于昏蒙中醒来,意识如同缓慢上浮的潜水者,逐渐挣脱睡眠的粘稠包裹。身侧的位置早已空置,那张温暖的大床上,另一只枕头连凹陷的痕迹都几乎消散殆尽,只剩下冰冷的、粗糙的织物触感。方城起身总是很早,像一柄精准的刻刀,严格遵循着某种内在的、不为人知的计时法则,但今天,连他残存的、微弱得几乎难以捕捉的体温也彻底消失了,仿佛从未有人在那侧躺过。

她蜷缩了一下,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那片空荡与冰凉,一丝难以言喻的、微小的失落感,像一根细刺,轻轻扎了一下心口。她甩甩头,将这莫名的情绪驱散,伸了一个慵懒的、幅度极大的懒腰,关节发出轻微的噼啪声,仿佛一台久未启动的精密仪器重新开始预热。她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眼角挤出些许生理性的泪水,视野才变得清晰起来。

推开那扇隔音性能极差、但还是显得无比沉重的房门,外面客厅的光线比她居住的房间要明亮些许,但也仅是相对而言。克莱茵的这处巢穴,永远笼罩在一种技术宅特有的、功能至上且略显凌乱的昏暗氛围里。

然而,今天的气氛似乎与往日那种散漫的技术狂热感截然不同。方城和克莱茵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一个可能在擦拭保养他那柄从不离身的紫金剑,另一个则可能沉浸在三面环绕的全息屏幕的数据流中。他们并排坐在那张看起来舒适度一般、但克莱茵声称符合人体工学的沙发上,背脊挺得有些过分笔直。

方城双手交握,肘部支撑在膝盖上,目光低垂,盯着地面上一块磨损的痕迹,仿佛能从中研究出古老的符文。克莱茵则显得有些焦躁,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快速敲打着,他的视线在房间内游移,却刻意避开了赵风婷房门的方向。

就在赵风婷推门而出的瞬间,克莱茵像是被什么东西蜇了一下,几乎是从沙发上弹跳起来,手忙脚乱地挥向空中——他面前正悬浮着一幅复杂的、不断流动着数据链的全息影像。他的动作太快太仓促,以至于影像在骤然熄灭前,只来得及留下一片模糊的光影残像,像受惊的水母般收缩消失。

“啊哈!啊哈哈!”克莱茵发出的笑声干涩而生硬,充满了欲盖弥彰的紧张感,与他平日里那种带着几分戏谑和玩世不恭的语调大相径庭,“今…今天醒得挺早啊!怎么样?睡得好吗?呃…早饭!对,吃早饭吗?我看看库存里还有什么合成蛋白棒,或者来杯营养液?高能型的,提神醒脑!”

赵风婷没有立刻回应他的提议。她的目光越过明显不自然的克莱茵,直接落在了方城身上。方城依旧保持着那个专注研究地板的姿势,甚至连呼吸的频率都似乎刻意放缓了。这是一种罕见的回避。方城从不惧怕与她对视,他的目光通常像山岩一样稳定而直接,即使沉默,也自带一种坦荡的力量。此刻的这种沉默,却透着心虚和刻意。

这太不寻常了。一种微妙的警觉性在她心中升起。她慢慢走到沙发旁,没有坐下,而是站在方城面前,微微俯身,试图捕捉他低垂视线后的情绪。“方城,”她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微沙,但语气却十分清晰,“发生什么事了?”她停顿了一下,目光在方城和一脸干笑的克莱茵之间扫了一个来回,“很严重吗?是我帮不上忙的事情?”

方城的肩膀几不可查地绷紧了一瞬。他抬起头,目光短暂地与她接触了一下,便迅速滑开,落向旁边的空气。“没…没什么。”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滞涩,那绝非他平日里斩钉截铁的否定,更像是一种缺乏底气的掩饰,“一些…琐事。克莱茵的…技术问题。”他甚至罕见地补充了一句毫无必要的解释,这反而更加重了赵风婷的疑虑。

克莱茵看着这一幕,嘴角抽搐了几下,眼神里进行着一场激烈的天人交战。忽然,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巨大的决心,猛地一巴掌拍在面前的金属茶几上,发出“砰”的一声脆响,把凝滞的空气和赵风婷都惊得微微一颤。

“够了!算了算了!”克莱茵大声说道,仿佛在给自己鼓劲,“不瞒你了!再瞒下去也没意思!老方你这演技烂得抠脚!看着都难受!”

方城猛地抬起头,瞪向克莱茵,眼神里充满了错愕和一丝警告的意味,显然对克莱茵这突如其来的“坦白”毫无准备,甚至可能完全不在他们事先商量的剧本之内。

克莱茵无视了方城的目光轰炸,对着赵风婷,努力摆出一副凝重无比的表情:“我们要去办一件事。听着,这件事…非同小可,特别危险。真的,非常危险。所以我们原本商量着,不想把你卷进来,想瞒着你偷偷去处理掉。”他用力吸了口气,仿佛正在描述一个九死一生的任务,“但既然你这么敏锐,又这么…坚持地问了。好吧,我承认,你赢了。我们告诉你实话。”

赵风婷的心慢慢沉了下去。危险?瞒着她?又是这样?一种熟悉的、冰凉的无力感顺着脊椎爬升。她想起了之前许多次,他们面对强敌或陷入困境时,那种被保护、被安置在“安全区”的隔阂感。她以为自己已经证明了自己,已经成为了可以并肩作战的伙伴…

她的睫毛颤抖了几下,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微微攥紧的双手。委屈像是潮水,迅速淹没了刚才的警觉和疑惑,鼻尖控制不住地发酸。她努力抑制着喉咙的哽咽,声音变得细弱而颤抖:“你们…为什么…总是这样…每次都是这样…有什么事,从来都不肯…不肯告诉我…”她吸了吸鼻子,试图稳住声线,却徒劳无功,“我难道…难道就真的…这么像个累赘吗?只能被你们保护着…躲在后面…什么忙都帮不上…永远都是…你们的负担…”一滴温热的液体终于挣脱了控制,砸落在她的手背上,晕开一个小小的、湿漉漉的圆点。

方城看到她落泪,瞬间慌了神。他几乎是手足无措地站起身,想要靠近,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伸出的手僵在半空,眼神里充满了罕见的慌乱和心疼。“不…不是的…风婷,你不是…”他语无伦次地试图辩解,却显得苍白无力。

克莱茵见状,立刻打圆场,语气夸张地缓和下来:“哎呀哎呀!你看你看,怎么还哭上了呢?我这不是都跟你说了吗?行了行了,别哭了,是我的错,是我和老方考虑不周,瞎操心!”他走上前,拍了拍赵风婷的肩膀,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又可靠,“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来吧!跟我们一起吧!多个人也多份力量,对吧,老方?”他朝着方城使了个眼色。

方城看着赵风婷红着眼圈、强忍着泪水的模样,最终只能艰难地点了点头,声音干涩:“…嗯。一起。”

赵风婷抬起手,用手背飞快地擦去眼泪,用力地点了点头,眼圈依旧红着,但眼神里重新透出一种倔强和决心:“嗯!我一定不会拖后腿的!”

“好!那就出发!事不宜迟!”克莱茵大手一挥,努力维持着那种执行危险任务的紧张氛围,“装备都准备好了!老规矩!”

又是那个熟悉的流程。克莱茵快步走到安全屋的武器墙前,输入一串复杂的密码,墙体内嵌的储物格无声滑开,露出里面保养良好的各式枪械和装备。他动作迅速地挑选了几件,将其中的一把造型紧凑、适合女性使用的脉冲手枪和一个备用能量弹匣递给赵风婷。方城则沉默地走到另一边,只是眉宇间依旧锁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凝重。

克莱茵自己则套上了一件多功能战术背心,上面插满了各种用途不明的小工具和备用电池。整个过程中,没有人再多说话,只有装备碰撞和机械运转的轻微声响,气氛被刻意营造得如同每一次出发执行生死任务前一样肃穆而紧迫。

准备就绪,三人来到了地上。那辆线条流畅、泛着冷冽金属光泽的“银白之隼”正静静地停泊在那里,如同蛰伏的猛兽。克莱茵跳进驾驶位,方城为赵风婷拉开后座车门,待她坐进去后,自己才坐进副驾驶。车门合拢,发出沉闷而气密的声响,将外界彻底隔绝。

银白之隼悄无声息地滑出车库,驶入地上城错综复杂、永远喧嚣的立体交通网络。车内的气氛依旧沉闷。克莱茵专注地驾驶着,手指偶尔在控制面板上快速点击,调出路线图,他的表情严肃,仿佛正在规划一条充满荆棘的潜入路线。方城则一直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霓虹广告和悬浮车流,侧脸线条紧绷,沉默得如同一尊雕像。

赵风婷坐在后座,双手紧紧握着那把脉冲手枪,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她看着前方两个男人异常严肃的背影,心脏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他们即将面对的是什么?连方城和克莱茵都如此严阵以待的“危险”,究竟会是什么级别的敌人?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反复检查着手中的武器,确认其处于最佳击发状态。她绝不能成为他们的弱点。

克莱茵的驾驶技术一如既往地高超且带着几分狂野,银白之隼在车流中灵活地穿梭,不断超车、变道,甚至偶尔利用短暂的悬浮模式越过拥堵的路段。这种行进方式,也更符合“执行紧急危险任务”的设定。

终于,在经过一段略显漫长的行驶后,银白之隼开始减速,最终稳稳地停在了一条相对安静的街道旁。赵风婷透过车窗望去,熟悉的景象让她微微一怔。

那扇熟悉的、镶嵌着黄铜装饰的厚重木门,门上那个浮夸、却代表着某种地下世界秩序与情报交汇点的标志——云端酒吧。

“这里…不是…?”赵风婷小声地开口,疑惑取代了部分的紧张。韦尔德的地盘?他们的“危险任务”和目标在这里?这似乎…有些不合逻辑。韦尔德虽然神秘强大,但一直以来似乎并非直接的敌对关系,甚至提供过不少帮助。

“没错!”克莱茵转过头,脸上努力挤出一个混合着决绝和故作轻松的笑容,演技依旧浮夸,“就是这里。听着,我们这次的‘敌人’,或者说目标,就是韦尔德本人。这家伙…哼,藏得比我们想的深多了,背后牵扯极大!”他压低声音,制造着紧张气氛,“现在怕了的话,还来得及,你可以留在车里接应我们,或者直接回去等消息。怎么样?”

赵风婷抿紧了嘴唇。虽然疑虑更深了——对付韦尔德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直接拜访不行吗?——但看到克莱茵和方城那“郑重其事”的模样,以及回想起刚才的委屈和决心,她摇了摇头,没有再多问一句。她推开车门,率先走了下去,脚步坚定地走向云端酒吧那扇紧闭的大门。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推开的是通往最终战场的大门,然后用力将其推开。

门内,景象却并非她预想中的那样。

没有灯光。并非完全黑暗,有几盏幽暗的、仿佛是应急照明的小灯在远处吧台和角落亮着,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轮廓,但主要的照明系统全部处于关闭状态。平日里即使白天也流转着柔和光辉的水晶灯饰此刻黯然无光。没有穿梭忙碌的服务生,没有低声交谈的顾客,整个宽敞的空间安静得有些诡异,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等待的气息。

唯一的光源集中在了正对着大门的那一组豪华沙发上。汤姆逊——那位身材魁梧、声如洪钟的老爷子——正坐在那里,他今天穿了一件看起来颇为正式的暗红色缎面衬衫,但依旧掩盖不住那股草莽豪气。而在他身旁,坐着一位看起来非常年轻的女孩。

那女孩有着一头如瀑布般垂落的蓝色秀发,在幽暗光线下泛着丝绸般的光泽。她身材娇小玲珑,穿着一条设计精致的黑色连衣裙,与汤姆逊的粗犷形成了鲜明对比,令人难以想象这两人之间会存在血缘关系。她正姿态优雅地端着一只高脚杯,轻轻晃动着里面琥珀色的液体。

看到赵风婷一行人进来,汤姆逊洪亮的声音立刻打破了寂静,带着一丝夸张的嗔怪:“哟!终于来了啊!克莱茵你这臭小子!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是不是又在地下室里捣鼓你那些破铜烂铁忘了时间?我和我宝贝孙女在这儿干等了好久了!我这把老骨头都快坐僵了!”

而他身旁那位蓝发少女则放下酒杯,站起身,朝着他们露出一个甜美而略带羞涩的微笑,微微颔首:“你们好,我是贝芙丽。”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像风吹过水晶风铃,“很高兴终于见到你们了,爷爷经常提起各位。”她的目光尤其好奇地多在赵风婷身上停留了片刻。

就在这时,另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克莱茵身侧不远处。是苍玄。他依旧穿着那身一丝不苟的黑色制服,身姿笔挺如松,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向着克莱茵的方向微微低头,用那特有的、平稳无波的声线说道:“老板好。”

克莱茵似乎这才从“执行任务”的状态里稍微抽出一点神来,笑着拍了拍苍玄那恐怕连子弹都打不穿的肩膀:“是苍玄啊。好久不见!怎么样,苍月那丫头最近还好吗?”

苍玄的表情似乎柔和了极其细微的一丝弧度,但语气依旧恭敬:“劳您挂心,我妹妹一切都好。她特意嘱咐我,若是见到您,一定要再次好好感谢您之前的帮助。”

“嗨!这说的什么话,太见外了!”克莱茵大手一挥,显得毫不在意,“好了好了,闲话稍后再叙,我们还得去办正事呢。”他努力将话题拉回“紧张氛围”,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看起来就权限很高的黑色金属卡片,在电梯旁的感应区刷了一下。电梯门发出柔和的滴声,缓缓向两侧滑开。内部宽敞而奢华,铺着厚厚的地毯。

在克莱茵率先迈步进入电梯,并示意他们跟上时,赵风婷看着那亮起的、代表着顶层的按钮,终于忍不住再次开口,声音里充满了困惑和一丝不安:“我们…坐电梯上去?真的合适吗?”在她的认知里,如果目标是“对付”深不可测的韦尔德,如此直接、甚至可以说是大摇大摆地乘坐直达电梯,无异于自投罗网,将自身完全暴露在对方的掌控之下。

克莱茵耸了耸肩,一副“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表情,语气刻意装得轻松甚至有些莽撞:“有什么不合适的?这么高的地方,走安全通道爬上去?累都累死个人了!放心吧,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说不定韦尔德那老家伙根本想不到我们敢这么直接上来呢!”他的解释听起来漏洞百出,完全不符合一个优秀情报贩子该有的谨慎。

赵风婷还想说什么,但看到方城和克莱茵都已经走进电梯,她也只能将疑虑暂时压回心底,跟着走了进去。电梯门无声地合拢,开始平稳而迅捷地上升。

狭小的空间里,气氛依旧沉默而古怪。赵风婷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不仅仅是因为电梯上升的失重感,更多是因为对即将到来的、未知的“危险”的预感。她下意识地伸出手,轻轻握住了身旁方城的手。

方城的手掌温暖而干燥,指腹有着常年握持武器留下的硬茧。在被她握住的那一刻,他的手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瞬,随即反手将她的手轻轻包裹住,握得很稳。赵风婷抬起头看向他,发现方城也正低头看着她。他的眼神不再像之前那样回避和凝重,而是流露出一种…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复杂难辨的情绪。那里面有细微的紧张,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歉意,但更多的,是一种温柔的、几乎可以称之为鼓励的神色。他甚至对着她,极其罕见地、微微地露出了一个笑容。那个笑容很浅,几乎只是嘴角的一个微小弧度,却像破开乌云的阳光,瞬间驱散了她心中一部分的不安和恐惧。他用力握了握她的手,仿佛在无声地说:别怕。

这个笑容和这个握手,让赵风婷原本高度紧张的神经奇异地放松了些许。无论前面是什么,至少他们在一起。

“叮”的一声轻响,电梯到达了顶层。门缓缓向两侧滑开。

门外是一片深邃的黑暗。韦尔德的私人领域似乎没有任何照明,连电梯内透出的光仿佛都被那浓重的黑暗吞噬了。只能隐约看到一些庞大物体的轮廓,像是沉睡的巨兽。

克莱茵深吸一口气,率先迈步走了出去,方城拉着赵风婷的手,也跟了出去。赵风婷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另一只手紧紧握住了藏在衣下的脉冲手枪。

就在她的双脚彻底踏出电梯,踩在顶层柔软地毯上的那一刹那——

“啪!”

“生日快乐!!!”

所有的灯光在瞬间同时点亮!柔和而非刺眼的光芒顷刻间充满了整个宽敞无比的顶层空间,驱散了所有阴影。预想中的枪林弹雨或者韦尔德的雷霆手段并未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从四面八方响起的、热情而响亮的祝福声!

赵风婷被这突如其来的光芒和声音惊得下意识后退了半步,靠在了方城身上。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韦尔德确实在场。他依旧站在他那标志性的、流光溢彩的吧台后面,手里拿着一个擦得锃亮的玻璃杯,似乎正在进行他永恒的擦拭工作。但不同的是,今天吧台上摆放的不是各种名酒,而是一个巨大无比、造型精美绝伦的蛋糕!蛋糕的主体是星空的造型,深蓝色的奶油象征着宇宙,上面用闪烁的银色糖霜点缀出璀璨的星河,甚至还有微缩的、用糖塑造成的星舰和星球环绕,精致得如同艺术品。蛋糕顶端,立着一个小小的、穿着探险服的女孩子糖人,眉眼间竟有几分与她相似。

而刚才那一声声“生日快乐”,来自于从沙发后、立柱旁、甚至某个大型雕塑后面笑着走出来的人们!除了汤姆逊和贝芙丽之外,还有几张熟悉的面孔,那是与克莱茵交情不错的伙伴。甚至连苍玄也不知何时悄然出现在了人群边缘,虽然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眼神似乎比平时缓和了些许。

赵风婷彻底愣住了,大脑仿佛宕机了一般,无法处理这急转直下的情况。她茫然地转过头,看向身边的方城和克莱茵。

方城脸上那罕见的、温柔的笑容终于完全绽放开来,虽然依旧带着点不好意思。他看着她,声音恢复了以往的沉稳,却充满了暖意:“克莱茵今早才告诉我,他查了很久才确定…今天是你的生日。所以我们…大家,一起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他顿了顿,清晰而认真地说道:“生日快乐,风婷。”

克莱茵此刻也卸下了所有“演技”,叉着腰,脸上洋溢着得意洋洋、邀功请赏的大大笑脸,那笑容灿烂得几乎要照亮整个房间:“哈哈!怎么样?惊喜吧!是不是完全没猜到?是不是演技一流?是不是把紧张氛围营造得十足?嗨!这对于宇宙最优秀、最无所不能的情报贩子克莱茵大爷来说,都是小case啦!为了查你确切的生日日期,可是费了我不少功夫呢!还得瞒着你布置这一切,联合大家演戏,差点就穿帮了!尤其是老方,让他演点戏比让他单挑一支特种部队还难!”

赵风婷的目光缓缓扫过周围的一切——巨大的星空蛋糕、韦尔德吧台上特意调制的、泛着梦幻色彩的“生日特饮”、朋友们脸上真诚祝福的笑容、方城温暖的手掌、克莱茵得意又期待表扬的眼神、汤姆逊爽朗的大笑、贝芙丽好奇而友善的注视、甚至苍玄那微微颔首的致意…

原来…原来根本没有所谓的“危险任务”…

原来他们一大早的诡异行为、刻意的隐瞒、生硬的演技、漏洞百出的解释、来云端酒吧的路线、电梯里的紧张…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一刻。

为了给她庆祝生日。

一个甚至连她自己都根本不清楚的日子。

巨大的震惊过后,是如同海啸般汹涌而来的感动和喜悦。心脏像是被温暖的、甜蜜的液体浸泡着,涨得发酸,又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幸福。眼眶迅速发热,视线开始模糊。她先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嘴角无法控制地向上扬起,露出洁白的牙齿,那笑容无比灿烂,如同骤然盛放的恒星,照亮了她整张脸庞。

她笑着,看着每一个为她而来的人,然后笑着笑着,温热的眼泪就毫无征兆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滚落,滴落在衣襟上,晕开深色的斑点。这不是委屈的泪水,而是幸福的、喜悦的、被深深爱着和保护着的泪水。

她慌忙用手背去擦,却越擦越多。最终,她向着所有人,深深地、郑重其事地鞠了一躬,声音因为哽咽而断断续续,却充满了最真挚的情感:“谢谢…谢谢大家…真的…真是谢谢你们了…”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能说出来的,只剩下最朴素的感谢。

汤姆逊见状,发出更加洪亮豪迈的笑声,走上前用力拍了拍她的背,虽然差点把她拍得一个趔趄:“哈哈哈!你这小丫头!这么煽情干什么!过生日嘛,就是要开开心心、热热闹闹的!既然是你这丫头的第一次生日派对,那当然要嗨起来!彻彻底底地嗨起来!”

他转向吧台后的韦尔德,大声嚷嚷道:“老东西!别擦你那个破杯子了!赶紧的!把你藏的那些最好的、舍不得拿出来的宝贝酒都给我开喽!还有你那个什么‘星空之梦’特调,给我孙女也来一杯!快快快!老子我等不及要喝了!今天可是个好日子!”

韦尔德脸上依旧挂着那副万年不变的、高深莫测的淡淡微笑,但他确实放下了那只擦了半天的玻璃杯,转身从酒柜深处取出了几只造型古雅瓶身上甚至镶嵌着宝石的酒瓶动作优雅地开始调制饮品。空气中很快弥漫开浓郁的酒香和果香。

克莱茵已经蹦到蛋糕旁,拿起准备好的数字蜡烛:“来来来!寿星快过来!许愿!吹蜡烛!然后切蛋糕!我都等不及要尝尝这玩意儿了!我可是特意找了霓虹街最好的甜品大师订做的!贵得要死!”

方城轻轻推了推还在擦眼泪的赵风婷的后背,将她引到那盏巨大的、璀璨的星空蛋糕前。蜡烛被点燃,温暖的烛光映照着她犹带泪痕却笑容明媚的脸庞。

在大家的生日歌声中,赵风婷双手合十,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细小的泪珠。她在心里默默地、无比虔诚地许下了三个愿望。然后,深吸一口气,用力吹灭了所有蜡烛。

掌声和欢呼声再次响起。

“切蛋糕!切蛋糕!”克莱茵迫不及待地递过切刀。

气氛彻底变得热烈而欢快。大家围拢过来,分享着甜美的蛋糕,品尝着韦尔德拿出的珍品佳酿和生日特饮。汤姆逊开始大声讲述他年轻时某个荒唐搞笑的冒险故事,引得众人阵阵大笑。贝芙丽好奇地拉着赵风婷,小声问着关于荒民区和之前冰原公司的事情。克莱茵则在和几个朋友高谈阔论,吹嘘着他的“完美计划”和“卓越演技”。苍玄安静地站在稍远的地方,手里也拿着一小块蛋糕,慢慢地吃着。方城站在赵风婷身边,虽然话依旧不多,但眼神始终柔和地落在她身上,偶尔为她挡开汤姆逊过于热情的“劝酒”,嘴角含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韦尔德默默地为大家斟满酒杯,他那永远擦不完的玻璃杯终于彻底放下了。灯光柔和,音乐不知何时悄然响起,是舒缓而愉快的旋律。笑声、谈话声、杯盏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这个平时总是静谧而神秘的空间。

赵风婷吃着甜而不腻的蛋糕,感受着口腔里融化的星空的味道,看着身边每一个人的笑脸,听着充斥耳边的喧闹和祝福,心中被一种前所未有的、饱满的幸福感所填充。那些曾经的孤独、恐惧、漂泊和不安,在这一刻仿佛都被这温暖的氛围所融化、驱散。

这是她漫长人生中,或许不是最奢华,但绝对是最特别、最用心、最充满爱与惊喜的一次生日。

这是令赵风婷绝对、绝对不可能忘记的一天。星光、蛋糕、泪水与欢笑,还有围绕在她身边的这些看似古怪、却无比珍贵的人们,共同编织成了这个最深最美的记忆,永恒地镌刻在她的生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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