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情了,西里斯?”卢平穿着一身麻瓜的男士睡衣从楼上走下来,像是刚从睡梦中被人吵醒。
“西尔维娅,你怎么来了?这是怎么了?”
“你什么意思?”
小天狼星还没从西尔维娅刚才那句话里回过神来,也没空搭理被声响吸引下来的卢平,那双褐色的瞳孔直勾勾的盯着西尔维娅。
她叹息一声,挥动魔杖把地上的狼藉收拾干净,示意小天狼星和卢平坐下。
“伏地魔为了永生制造了几个魂器,其中之一就是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当年他命令雷古勒斯献出布莱克家的家养小精灵克利切,带着克利切去一个山洞里放置挂坠盒。他原本直接打算把克利切丢在那自生自灭,没成想克利切受到了雷古勒斯的召唤回到了他的身边。”
“他知道了伏地魔所做的一切,那个时候伏地魔和食死徒已经和暴徒没有什么区别了。于是雷古勒斯做了一个决定。”
小天狼星的眼睛死死盯着西尔维娅开合的嘴唇,似乎想要从她的嘴里听出一个不一样的答案,事情一定不是他想象那样的——
可惜命运从不给人后悔的机会。
“雷古勒斯带着克利切回到了那个山洞,喝下了沉着挂坠盒的毒药,他命令克利切回到布莱克家,找机会销毁挂坠盒。自己则是一个人被困死在了山洞里伏地魔设下的禁制里。”
小天狼星的眉头紧紧皱着,好像在确认西尔维娅话里的真伪。
“你怎么知道那些事情的,西尔维娅。那个时候应该你父亲那代人不过才十几岁。”
他迫切的想给自己胸腔里的情绪找一个出口。
“那不重要,西里斯。毕竟雷古勒斯是你的弟弟,我并不了解他。”西尔维娅摇了摇头,神色复杂的看向坐在对面的西里斯。
卢平的眉头也皱着,或许是在回忆他们学生时期的雷古勒斯究竟是什么样子。
小天狼星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他的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片刻,是一阵嘶哑的笑声,那笑声尖锐而又锋利——
“是的,是的……那个纯血的小混蛋,当年总是光鲜亮丽的出现在人前,这可真不像他会干出来的事情……”
他缓慢地站起身来,声音开始发抖,语速越来越快。
“雷古勒斯……我当年还骂过他!我说他是食死徒的狗——他说那是‘忠诚’。忠诚?他到底在忠于什么?伏地魔?还是那个可笑的家族?不……他是忠于他自己!他做了我不敢做的事——而我活下来了,继续假装自己才是那个认清现实与肮脏的勇敢者。”
“所有人的眼里都只有雷古勒斯……他受尽了宠爱,所有人都认为他是布莱克家族最合格的继承人,而我就是一个疯子。他怎么会……”
眼泪不受控制的从小天狼星的眼眶里滚落。
“雷古勒斯…雷尔……我的弟弟……”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随后一拳狠狠地挥向了墙面,鲜血从他的骨节处迸裂开,散落在木地板上。
“西里斯——”
卢平站起身想要扶住他,小天狼星苦笑着后退——
“不,不,别动我,莱姆斯。我这一辈子都在逃——逃离那个疯狂的家族,逃离纯血的身份,逃离雷古勒斯的影子。可是错的那个人是我,是我!”
他的声音近乎于嘶吼,手指用力的捶向自己的胸口。
“昏昏倒地——”
西尔维娅举起魔杖,平静得近乎冷漠的念出了咒语。
小天狼星的身体被咒语的光芒击中,滑到墙边,房间里重新恢复寂静。
“卢平教授,让西里斯休息一下吧。给他一点时间缓一缓,明天我再和他会格里莫老宅。或许这里有一间客房吗?”
卢平走过去把已经昏迷过去的小天狼星搀了起来,“在楼上,哈利的房间右边。”
西尔维娅点了点头,朝着楼上走去。
她知道,明天醒过来的小天狼星,不会再是从前的那条疯狗。
……
“早上好,西里斯。”
西尔维娅坐在餐桌前,看着扶着楼梯扶手走下来的小天狼星,他看上去憔悴极了,样子像是一夜没睡。
“早,西尔维娅。我们什么时候去那个山洞。”
小天狼星的声音嘶哑着,像是在沙漠中前行寻不到水源的迷路者。
“早餐之后,我们先去布莱克老宅,找克利切,只有他能带我们去那个山洞。”
西尔维娅咽下最后一口面包,喝了口牛奶说道。
“非常感谢,卢平教授。很美味的早餐。”
坐在桌边的卢平笑了笑,“我已经不是教授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和西里斯一样叫我莱姆斯。说回来还要感谢你和斯内普的药剂。”
西尔维娅笑着摇了摇头,目光转回到一言不发、机械的往嘴里塞着东西的小天狼星。
……
英国,格里莫广场12号。
西尔维娅捂着鼻子走进这栋尘封已久的老宅,空气里的灰尘几乎要让她喘不过气来,墙角结着密密麻麻的蜘蛛网。柜子里还时不时发出撞击的声响,也不知道是狐媚子还是博格特。
“克利切!”
小天狼星的声音在空旷的老宅里回响着,随后一个年迈的小精灵出现在两人面前,他的身体佝偻着,长耳朵里长出了白毛。
“瞧瞧,这是谁回来了,布莱克家的叛徒——”
克利切小声的说着,随后提高了音量。“西里斯少爷,克利切很不高兴为您服务。”
西尔维娅看了看小天狼星,连忙开口打断了他还没说出口的话。
“克利切,我是格林德沃,我能帮你毁掉雷古勒斯最后交给你的东西——”
小精灵的嘴里还在低声咒骂着什么,还没来得及停下;皱巴巴的脸上依旧是嘲讽的表情,可那名字——
雷古勒斯。
像一道闪电劈进了他干枯的脑海。他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珠剧烈颤动,嘴唇张了张,声音却断裂成气音。
“小姐……您说……雷古勒斯少爷?”
那一瞬,空气都凝固了。他那双手死死攥住胸前的破布衫,像是要护住什么。
眼神从惊惶慢慢变成一种畏惧与崇敬交织的神情。
“少爷让我……让我把那件东西藏起来……克利切照做了,克利切从没有违背命令!”他忽然跪了下来,骨节发出清脆的“咔嚓”声,喃喃念着那名字,语气又像是在祈祷,又像在自责。
“克利切没能毁掉它……它太邪恶了,克利切试过的,火、药剂、诅咒……都不行……
雷古勒斯少爷说那是‘主人的秘密’……克利切不能让别人碰……不能……”
他的声音忽然高了一度,像是被掐住喉咙:
“西里斯少爷不信克利切!西里斯少爷说少爷是叛徒!可他不是,他不是——!”
西尔维娅见他哭得几乎喘不上气,赶紧蹲下,伸手轻轻按住他颤抖的肩膀。
“我知道他不是。”她柔声说。
克利切的哭声顿了顿,老泪模糊的眼里闪着光。他小心翼翼地看向西尔维娅,又看了一眼小天狼星。
那一眼里全是恐惧和憎恨,还有某种深到骨子里的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