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生化饼干的甜美味道！与知道太多的狗
社区的小广场。
一张小小的折叠桌，两把小小的塑料凳。
这就是“皇家饼干义卖活动”的全部家当。
桌子上，摆着一盘……饼干。
如果那东西能被称为饼干的话。
它们形状各异，充满了后现代主义的奔放。
有的像一块被踩了一脚的狗屎。
有的像一块烧焦的陨石。
还有的，上面镶嵌着五颜六色的qq糖，在阳光下，闪烁着一种廉价而又致命的光。
一个路过的大妈，好奇地凑过来看了一眼。
然后，她默默地牵着自己的孙子，绕开了三米远。
林子轩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一下。
他试图用科学来挽回局面。
他在旁边立起一块小白板，上面写着：
“科学配比，营养均衡，富含多种微量元素，补充一天活力！”
结果，连一只狗都没吸引过来。
“不对不对！”
姜绵绵一把推开她那个没用的哥哥，占领了c位。
她清了清嗓子，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
她把一直抱在怀里的“土豆”，放到了桌子上。
小狗的那条后腿，还缠着绷带。
它歪着脑袋，用那双湿漉漉的、清澈见底的眼睛，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那眼神，无辜，可怜，又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茫然。
姜绵绵的小脸上，瞬间蓄满了水汽。
小嘴一瘪，声音带上了哭腔。
“叔叔阿姨，哥哥姐姐！”
“求求你们，买一块饼干吧！”
“土豆的腿受伤了，它需要钱买药，买一个暖和的窝！”
“呜呜呜……土豆好可怜……”
她一边说，一边用小手抹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桌子上的土豆，像是听懂了。
它配合地，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可怜的呜咽。
这一套组合拳下来。
整个广场的空气，都凝固了。
一个刚刚还在跟老伴炫耀自己砍价技巧的大爷，脚步顿住了。
一个踩着高跟鞋，满脸冷漠的白领姐姐，墨镜滑到了鼻尖。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只瘸腿的小狗，和那个快要哭出来的小女孩身上。
林子轩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幕。
他那颗塞满了公式和逻辑的大脑，彻底宕机了。
他感觉，自己引以为傲的科学和理性，在妹妹这种不讲道理的“魔法”面前，脆弱得同一张纸。
“哎哟，这孩子，这小狗……”
一个提着菜篮子的大妈，第一个心软了。
她走上前，看了一眼那盘长得歪瓜裂枣的饼干，眉头皱了皱。
但当她的目光，和土豆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对上时。
她的心，化了。
“孩子，别哭了。”
“这饼干，阿姨买了。”
她从口袋里掏出钱，拿起一块最像饼干的饼干。
放到嘴里，咬了一口。
下一秒。
她的表情，变得极其复杂。
一股难以名状的味道，在她的口腔里爆炸开来。
有黄油的香，有糖的甜，有瓜子的咸，还有qq糖融化后，那股酸酸甜甜的果味。
乱七八糟。
但……
好像……
还挺好吃？
“阿姨，再给我来五块！”
奇迹，发生了。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我也来两块，给孩子尝尝这‘爱心饼干’。”
“给我拿一块，就当给小狗捐款了。”
人群，开始聚集。
姜绵绵的眼泪，瞬间就收了回去。
她手忙脚乱地开始收钱，找钱。
小脸上，全是丰收的喜悦。
林子-轩和罗青，也加入了进来，一个负责包装，一个负责维持秩序。
陆安则默默地站在桌子后面。
他什么也没做。
只是当土豆快要从桌子上掉下去的时候，伸手扶一下。
当姜绵-绵的钱掉在地上的时候，弯腰捡起来。
他像一个沉默的、可靠的背景板。
……
不远处，一辆伪装成清洁车的厢式货车里。
陆远死死盯着面前的监控屏幕。
屏幕上，是那场火爆得有些诡异的义卖。
“样本已获取。”
一个伪装成路人的手下，已经将一块饼干，送进了车里的移动实验室。
质谱分析仪，正在飞速运转。
一条条复杂的化学成分曲线，在屏幕上生成。
“老板……成分……很乱。”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额头上全是汗。
“大量的碳水化合物，脂肪，还有……明胶，以及至少十七种以上的人工色素。”
“但是……”
他指着另一块屏幕。
“我们对购买者的面部微表情进行了追踪分析。”
“百分之九十三的实验体，在食用后，瞳孔有轻微放大，嘴角不自觉上扬。”
“脑电波监测显示，他们的多巴胺分泌水平，在三分钟内，提升了百分之十五。”
陆远看着那些数据，他的手，在抖。
不是因为愤怒。
是某种原始的、发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它不是毒药。”
他慢慢地回头，看着那个研究员。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尚未开化的原始人。
“它是一种……精神药物。”
“一种通过最廉价的原料，以食物为载体，进行大规模投放的，情绪诱导剂。”
研究员的脸色，惨白如纸。
“他们甚至……利用了人类的同情心。”
陆远的目光，落在屏幕上那个正抱着钱罐子，笑得一脸灿烂的姜绵绵身上。
“他们在测试。”
“测试这种药物的社会接受度，和市场渗透能力。”
“他们在计算，用最小的成本，控制最大范围人群情绪的可行性。”
他闭上眼睛，脑海里，是那些吃着饼干，满脸笑容的普通市民。
他一直以为，自己在和一群顶尖的科学家博弈。
他错了。
错得离谱。
“我们的对手……”
他用一种近乎梦呓的声音，喃喃道。
“他们不屑于制造毁灭。”
“他们在创造……一个虚假的、廉价的、所有人都沉溺其中的……”
“美丽新世界。”
他猛地睁开眼，目光落在屏幕上那只正在舔着饼干屑的瘸腿小狗身上。
“而那只狗……”
“那只我们以为的特洛伊木马……”
“它是这一切的开始。”
“是第一个，被植入了‘幸福病毒’的超级传播者。”
车里，死一样的寂静。
所有人都感觉自己的呼吸系统，已经罢工了。
他们是在和一群……掌握了人类情感密码的、真正的……神，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