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混淆视听!制造假目标!”戚明远立刻判断出对方的意图,“改变预定方案,各小组按第二套备用方案行动,分散排查,注意安全!”
戚雨却没有立刻附和,她的目光紧紧盯着车载电子地图上蜿蜒的海岸线,大脑飞速过滤着所有已知信息。
“如果我是他们…”她低声自语,手指无意识地在屏幕上划动,“既要利用蓝海温泉的特殊环境,又要确保绝对隐蔽和安全,防止被警方一锅端我会选择哪里?”
她的手指最终停在了一个距离蓝海温泉主区约三公里外的一个点。
“望焦废弃海洋观测站”。
“这里!”她语气笃定地对父亲说,“观测站结构坚固,有独立的深井可能连通海底温泉脉,具备完善的供排水和电力系统,而且最重要的是,它位置偏僻,三面环海,易于监控和撤离。”
戚雨顿了顿,调出一份资料,“还有,档案记录显示,三年前,秦霄的那个堂兄,曾以‘海洋环境科研’的名义,向这个观测站捐赠过一批‘报废’的实验设备。”
这个发现让戚明远眼神一凛。车队立刻再次转向,朝着望焦方向驶去。
当车队接近望焦时,远远地,所有人都看到了那艘熟悉的货轮,正像幽灵一样静静停泊在观测站的小型码头旁!
“找到了!”周建明压抑着兴奋低吼道。
戚雨却举起了高倍望远镜,仔细观察着观测站的主体建筑。在观测塔楼的顶部,一个反光点引起了她的注意。
调整焦距后,她清晰地看到一个穿着白色防护服的身影,正站在塔楼边缘,手中提着一个银色的、与之前在鄂俪山见过的类似的金属箱。
而与此同时,货轮的舷梯也已经放下,几名同样穿着防护服的人员,正抬着两个相似的箱子,小心翼翼地走下船,踏上码头。
“他们在交接样本!”戚雨立刻向父亲汇报。
“各小组注意!行动!”戚明远当机立断,下达了收网命令。
训练有素的突击队员如同暗夜中的猎豹,从多个方向悄无声息地向观测站和码头包抄而去。
然而,对方的警觉性极高,几乎在突击队现身的同时,观测站内就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
“警察!不许动!”
激烈的交火瞬间在码头和观测站外围爆发。那名站在塔楼顶部的白防护服人员见势不妙,试图将手中的金属箱扔进大海,却被一名狙击手精准击中手臂,箱子脱手落下,被下方埋伏的队员接住。
码头上,货轮下来的几人仓促抵抗,但在优势警力的围攻下,很快被制服。
其中一人在被按倒在地时,绝望地将自己手中的箱子狠狠砸向地面!
箱盖弹开,里面空空如也!
“调虎离山!?”冲到近前的戚明远看到空箱子,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戚雨快步上前,她没有去管那个空箱子,而是蹲下身,用棉签小心地擦拭着箱壁内侧,特别是卡扣和缝隙处。
很快,棉签上沾染了一些微小的、几乎看不见的结晶颗粒。
她将棉签放入便携检测仪,读数立刻发生了变化。
“是低温保存剂的痕迹,成分很特殊。”她抬起头,看向父亲,眼神锐利而冷静,“他们确实在这里交接了样本,但用的不是这个箱子。这个空箱子,只是个障眼法。”
她站起身,望向那片茫茫大海。货轮虽然被控制,但真正的、装有高活性毒素样本的箱子,很可能已经在混乱中被转移,或者仍在船上某个更隐蔽的地方。
“我们可能还是晚了一步。”周建明看着正在被彻底搜查的货轮,语气沉重。
戚雨却缓缓举起手中那支采集到结晶残留的样本管,窗外的阳光透过管子,映照出她眼中不屈的光芒。
“不,我们拿到了这个。”她的声音清晰而坚定,“只要分析出这些残留物的具体成分和来源,就能顺藤摸瓜,找到他们下一步的去向,或者找到他们的供应商。”
海风吹拂着她的发梢,远处海面上,更多的海警船只正在驶来,警笛声此起彼伏。
这场较量,远未到结束的时候,每一次挫折,都意味着新的线索正在浮现。
回到法医中心实验室,已是凌晨三点。
戚雨将外套挂在门后,顾不上休息,立刻投入到对从望海角带回的结晶残留物的分析中。
实验室里只剩下仪器运转的稳定嗡鸣,以及她偶尔在记录本上书写时笔尖划过的沙沙声。
她将结晶溶解,滴入不同的试剂,观察着反应,然后小心地将处理后的样本送入高精度质谱仪,设定好分析参数。
在等待结果的间隙,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靠在实验台边,眼皮渐渐沉重…
她发现自己站在父亲的书房里。一切都和现实中一模一样。
书桌上摊开的案件卷宗,墙上贴着的线索图,父亲常用的那支钢笔还随意放在烟灰缸旁。
父亲背对着她正在打电话:老吴,这次你必须帮我,对,就是蛇刃…电话突然中断。父亲转身,脸色苍白:小雨,记住,不要相信任何人。他的嘴角开始渗血。敲门声响起,父亲的表情凝固。
场景重置。还是父亲的书房,但这次父亲直接面对着她,嘴角已经带着血迹。
内部有他们的人,他的语速很快,去找...话未说完,敲门声再起。这次她冲向门口,却在触到门把手的瞬间她直接出现在门口。父亲倒在书桌旁,胸口插着一把熟悉的警用匕首。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她,嘴唇蠕动。她俯身去听,却什么都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