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五二年十一月三十日,星期日。
朝鲜半岛的凛冬已至,寒风如刀,刮在脸上生疼。大雪覆盖了三八线两侧连绵起伏的群山,将所有的弹坑和焦土都掩埋在一片苍茫的洁白之下。
志愿军前线指挥部内,炉火烧得正旺。李云龙披着那件缴获的美军防寒大衣,手里拿着一支红蓝铅笔,站在巨大的西海岸防御态势图前,久久未动。他的鬓角比刚入朝时多了几缕霜白,原本那股子如烈火般的暴躁脾气,如今沉淀成了一种深不见底的城府。
“老李。”参谋长解方掀开厚重的棉门帘走了进来,带进一股凛冽的寒气,“刚收到板门店那边的内线情报,汉城的戒备等级突然提到了最高。美第八集团军司令部周围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连只鸟都飞不进去。”
李云龙没有回头,手中的铅笔在地图上“清川江”的位置轻轻点了一下:“看来,那条大鱼要咬钩了。”
解方走到火炉旁搓了搓冻僵的手:“你是说艾森豪威尔?这老小子真敢来?现在前线虽然大仗停了,可冷枪冷炮没停,万一……”
“他不得不来。”李云龙转过身,眼神锐利如鹰,“他在竞选时夸下海口,说要亲自结束这场不光彩的战争。现在选上了,要是连朝鲜的土地都不敢踩一脚,美国老百姓的唾沫星子能把他淹死。再说了,他也得来看看,范弗里特那个老赌棍到底输得有多惨,看看这必须要停下的仗,到底是不是真打不下去了。”
“那我们怎么招待这位贵客?”解方问。
“不要搞大动静。”李云龙走到桌边,端起茶缸喝了一口,“他来,是想找个台阶下。我们要是这时候搞全线大反攻,反倒给了他扩军备战的借口。现在的策略是八个字:外松内紧,冷枪不断。”
十二月一日,星期一。
情报进一步确认,一架代号为“哥伦拜恩”的专机正在飞往远东的路上。
李云龙叫来了情报处长:“通知所有侦听分队,二十四小时监听美军通讯。特别是美军第三师、南朝鲜第一师的防区,那是艾森豪威尔以前的老部下,他要是上前线,八成会去那儿。”
此时的汉城机场,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大批美军宪兵封锁了所有通道,高射炮群昂首向天。
在志愿军西海岸指挥部,邓华副司令员正在视察刚刚完工的反登陆工事。李云龙的电话打了过来。
“老邓啊,这几天要辛苦你了。”李云龙的声音在电话里显得格外沉稳,“艾森豪威尔这次来,除了看前线,肯定还在琢磨有没有翻盘的机会。他的眼睛,盯着咱们的软肋呢。”
“你是说西海岸?”邓华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冰封滩涂,“放心吧老李。这几个月咱们几十万军民没日没夜地干,这西海岸现在就是个铁刺猬。他要是敢搞第二次仁川登陆,我让他把牙崩碎了。”
“不仅是工事。”李云龙叮嘱道,“要让他看到我们的决心。把咱们的t-34坦克团,还有喀秋莎火箭炮营,偶尔拉出来‘溜溜’。要让天上的美国侦察机看到,告诉艾森豪威尔,咱们早就给他备好了一桌硬菜,就怕他不敢动筷子。”
十二月二日,星期二。
艾森豪威尔抵达汉城。
这是一个高度机密的行程,但对于李云龙来说,这已经不是秘密。
“到了。”李云龙看着侦听报告,“今晚他在美第八集团军司令部过夜。克拉克和泰勒肯定在向他哭诉。”
解方笑了笑:“哭诉什么?哭诉上甘岭的伤亡数字?”
“哭诉咱们中国军人是打不死的。”李云龙冷哼一声,“艾森豪威尔是军人出身,而且是个明白人。他不用看报告,只要去前线看一眼美军士兵的眼神,就知道这仗输赢已定。”
此时,在汉城的美军司令部里,艾森豪威尔正皱着眉头听取汇报。克拉克指着地图上那一连串失败的战例,语气沉重:“总统先生,我们在地面上无法战胜中国人。他们的补给线切不断,他们的工事炸不烂,他们的士兵……即使在零下三十度的严寒里,依然像猎豹一样潜伏。”
艾森豪威尔沉默了许久,只说了一句话:“我想去前线看看。”
十二月三日,星期三。
这是一个载入史册的日子。美国当选总统艾森豪威尔,在严密的护卫下,来到了距离前线仅几十公里的美军第三师防区。
而在他对面的志愿军阵地上,十二军三十四师一零六团的狙击手张桃芳,正趴在537.7高地的一个雪窝里。
他不知道对面几公里外来了一个大人物,他只知道,今天的“猎物”似乎特别谨慎。
“团长,今天不对劲。”张桃芳低声对步话机说道,“美国人的观察哨全缩回去了,但是天上的飞机多了好几倍,一直在转悠。”
团长武效贤在指挥所里,接到了李云龙的直接指令:“告诉前线所有狙击手,今天只打靶,不打人。”
“只打靶?”武效贤一愣。
“对。”李云龙在电话那头说道,“找几个显眼的目标,比如敌人的了望塔,或者挂在树上的罐头盒。给我打得准一点,脆一点。要让那边的‘贵客’听听响,让他知道,只要在我们的射程内,谁的脑袋都不保险。”
张桃芳虽然不解,但执行命令不打折扣。他瞄准了八百米外美军阵地前沿的一根枯树枝。
“砰!”
枪声清脆。枯树枝应声而断。
正在前线视察的艾森豪威尔,听到了这声枪响。他停下脚步,拿起望远镜。他看到了那根断裂的树枝,也感受到了那种无处不在的压迫感。
“这就是‘狙击兵岭’?”艾森豪威尔问身边的泰勒。
“是的,先生。”泰勒脸色难看,“中国人的冷枪战术非常可怕。我们的士兵称这里为‘伤心岭’。”
艾森豪威尔放下了望远镜,裹紧了大衣。寒风刺骨,但他心里的寒意更甚。他意识到,对面这支军队,已经完全掌握了战场的主动权。他们不开枪打人,不是打不中,而是在展示一种自信的克制。
十二月四日,星期四。
艾森豪威尔结束了前线视察,召开了一次高级军事会议。
会议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范弗里特试图提出一个新的冒险计划:“总统先生,如果我们能增兵五个师,配合海空军在侧后方登陆……”
“够了,詹姆斯。”艾森豪威尔打断了他,“我在西点军校学到的第一课,就是不要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中国人在西海岸部署了重兵,他们的纵深防御体系比诺曼底还要坚固。你去送死吗?”
这个消息很快通过内线传到了志愿军指挥部。
李云龙听到后,把铅笔往桌上一扔,哈哈大笑:“看来这老小子是个明白人。他看懂了咱们在西海岸给他摆的‘空城计’里的实招。”
“老李,那接下来?”解方问。
“他既然断了军事冒险的念头,那剩下的就只有一条路:谈判。”李云龙走到地图前,“但是,为了在谈判桌上多捞点筹码,他走之前,肯定会让人再试探一下。特别是空军。”
“你是说轰炸?”
“对。”李云龙指了指后方的交通线,“命令高炮部队,特别是护卫铁路桥和仓库的独立高炮营,这几天把眼睛瞪大了。美国人打不赢阵地战,就会拿我们的后勤撒气。咱们得把这最后的‘送别礼’接好了。”
十二月五日,星期五。
艾森豪威尔离开了朝鲜。他带走了一身的寒气和满心的无奈,留下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要把这场战争光荣地结束,不仅需要勇气,更需要智慧。”
就在他起飞后的两小时,美军出动了上百架b-29轰炸机,对志愿军的后方补给线进行了疯狂的轰炸。
但在李云龙的预警下,志愿军的高炮部队早已严阵以待。
清川江大桥上空,火网交织。
“打!给我狠狠地打!”高炮团团长挥舞着令旗。
一架b-29被击中机翼,拖着浓烟栽向了山谷。
李云龙站在指挥所门口,看着远处天空的黑烟,冷冷地说:“这就叫无能狂怒。艾森豪威尔这是在告诉我们,他要在板门店签字了,但还想留点面子。”
“老李,这一周过得,比上甘岭那时候还累心。”解方感叹道,“跟这些大人物过招,全是心眼。”
“心眼也是战斗力。”李云龙转身回屋,“艾森豪威尔走了,泰勒还得留下。这个泰勒是搞战术研究的,以后咱们的日子不会像范弗里特那时候那么热闹,但会更阴损。通知各部队,特别是坑道部队,防毒、防疫工作要提上日程。美国人正面打不过,保不齐会用下三滥的手段。”
十二月六日,星期六。
随着艾森豪威尔的离去,朝鲜战场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李云龙决定亲自去一趟西海岸。虽然艾森豪威尔暂时放弃了登陆计划,但兵不厌诈,防御不能有丝毫松懈。
吉普车在冰雪覆盖的公路上颠簸。李云龙看着窗外正在抢修公路的战士和朝鲜百姓,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停车。”李云龙突然喊道。
路边,一群穿着单薄棉衣的战士正围着一堆篝火烤土豆。看到首长的车,他们立刻起立敬礼。
李云龙下了车,走到战士们中间。他拿起一个烤得半生不熟的土豆,掰开一半塞进嘴里。
“首长,这……”班长有些不好意思,“还没熟透呢。”
“熟了,香着呢。”李云龙嚼着土豆,感受着那股带着泥土气息的温热,“同志们,知道前几天谁来了吗?”
战士们摇摇头。
“美国那个新总统,艾森豪威尔。”李云龙指了指远处的大海,“他想从这儿上来,抄咱们的后路。但是他看了看咱们修的工事,看了看咱们战士的精气神,吓得缩回去了。”
战士们哄堂大笑。
“首长,他要是敢来,我们就让他尝尝咱们的铁锹!”一个小战士挥舞着手里的工兵铲。
李云龙拍了拍小战士的肩膀:“说得好。咱们修的不是墙,是咱们中国人的骨气。只要咱们站在这儿,别说艾森豪威尔,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给老子绕道走!”
回到指挥部已是深夜。
李云龙没有休息,而是立刻起草了一份给志司的报告。
《关于艾森豪威尔访朝后战局走向的分析及应对策略》
他在报告中写道:“敌酋此行,意在摸底。虽暂时放弃大规模军事冒险,但其‘以打促谈’之方针未变。未来之战,将由阵地战转为复杂的政治军事仗。我军应继续巩固西海岸防御,同时在前线广泛开展冷枪冷炮运动,积小胜为大胜,直至逼迫敌人在停战协定上签字……”
写完最后一个字,李云龙放下了笔。
窗外,雪停了。一轮冷月挂在天边,照亮了这片饱经战火的土地。
“老李。”解方还没睡,披着衣服走了出来,“想家了?”
“想啊。”李云龙叹了口气,“想秀芹,想赵刚,想独立团的那些老兄弟。也不知道这仗打完,还能剩下几个。”
“快了。”解方安慰道,“艾森豪威尔这一来一回,说明美国人是真的打不动了。咱们离回家,不远了。”
李云龙点了点头,目光投向了遥远的北方:“是啊,快了。但在这之前,咱们得把这最后的冬天守好。让这帮美国佬知道,不管是夏天还是冬天,不管是范弗里特还是艾森豪威尔,在咱们中国人民志愿军面前,他们永远没有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