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当夕阳的余晖,将圣耀城那金色的塔尖染成一片瑰丽的橙红时。
一辆由四匹神骏白马牵引的、无比华丽的皇家马车,准时停在了勇者小队所居住的宅邸门前。
经过了昨天一整个下午的“折腾”,和今天一整个上午的“紧急培训”,勇者小队终于以一种“看起来”还算体面的姿态,登上了前往王宫的马车。
林克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燕尾服,虽然让他感觉有些拘束,但确实显得精神了不少。
他的头发也经过了精心打理,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个即将去参加毕业舞会的年轻学者。
三位少女,更是盛装出席,美得各有千秋。
艾拉穿着那件为她特别加宽了肩部和袖口(以便于她随时可以做出“抡杖”动作)的淡金色长裙,亚麻色的长发被盘成了一个简单而优雅的发髻。
她脸上那份属于少女的纯真与活力,与礼服的华贵交相辉映,让她看起来,像一个从太阳神殿里走出来的、充满了亲和力的圣女。
当然,前提是忽略她那双因为好奇而四处乱瞟的眼睛,以及她藏在裙摆下面、随时准备拿出来的法杖。
琪丽则穿着那件惹火的红色抹胸礼服,将她那充满了野性与活力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
她火红色的长发被梳成了一条蓬松的马尾,那对毛茸茸的狐耳上,还戴着两个小巧的金色耳环。
她整个人,就像一团燃烧的火焰,充满了致命的诱惑力和……危险的气息。
她正不动声色地,评估着这辆马车内部装饰的“含金量”。
赛拉菲娜则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月下仙子。
她那身银白色的精灵长袍,在马车内昏暗的光线下,依旧流淌着柔和的光辉。
她的银色长发如瀑布般垂下,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却比任何珠宝都更耀眼。
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闭目养神,就自成一道风景,让周围的一切,都仿佛黯然失色。
而作为全队的“核心”,勇者布鲁斯大人,此刻也显得威风凛凛。
它那身金色的毛发,经过了赛拉菲娜和琪丽两人联手的、长达一个小时的精心打理,柔顺得如同最高级的丝绸。
它的身上,穿着那件霸气侧漏的“迷你版国王披风”,脖子上还系着一个由林克亲手打的、歪歪扭扭的黑色领结。
它安静地趴在林克的脚边,看起来,确实有那么几分“神兽”的威严。
当然,这也是因为它在出发前,刚刚被琪丽喂下了一整根加了“安神草”的特制肉干,此刻正处于一种“贤者模式”的半昏睡状态。
马车缓缓地,驶向了灯火辉煌的王宫。
然而他们的“麻烦”,却在抵达王宫前,就找上了门。
就在马车经过一片种满了“夜光花”的贵族花园时,几辆同样华丽的、但风格更加张扬的马车,从后面追了上来,不紧不慢地与他们的皇家马车,并行行驶。
其中一辆马车的车窗被打开,露出了几张年轻而又带着几分倨傲的脸庞。
他们是王都里一些新生代的年轻贵族,听闻了“乡巴佬”英雄小队的传说,特意前来“围观”和“问候”的。
“哦?这就是传说中净化了森林的英雄们吗?”一个留着精致小胡子、看起来有些油腻的年轻子爵,用一种夸张的咏叹调说道。
“看起来……好像和传闻中,有些不太一样啊。”
“是啊,”他旁边的另一个伙伴附和道。
“我还以为会是几个身高八尺、腰围也是八尺的猛男呢。没想到,竟然是几个瘦弱的小姑娘,和一个……看起来像是管家的年轻人。”
他们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林克他们听得清清楚楚。
琪丽的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她的手已经下意识地摸向了她藏在大腿上的暗器。
赛拉菲娜则连眼睛都没睁开,仿佛没听到这些凡人的聒噪。
艾拉则好奇地,把头探出窗外,看着那几个衣着华丽的年轻人,不解地问:“你们是在说我们吗?”
“哦,美丽的祭司小姐。”那个小胡子子爵看到艾拉,眼睛一亮,他故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结,露出了一个自以为很迷人的微笑。
“在下‘卷福’伯爵的次子,菲尼克。”
“不知是否有幸,在今晚的宴会上,邀请您共舞一曲?”
他的话,引起了旁边同伴们的一阵哄笑。
就在这时,他们的马车,突然“不小心”地,轻轻地撞了一下林克他们乘坐的皇家马车。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一个看起来像是领头人的、身材高大、穿着一身银白色骑士礼服的年轻伯爵,从他的马车里探出头来,脸上挂着虚伪的歉意。
他没有理会林克他们,而是对着驾车的皇家车夫,傲慢地训斥道:“你怎么驾车的?不知道本伯爵的马车要通过吗?冲撞了贵族,可是重罪!”
他这是在指桑骂槐,故意给林克他们一个下马威。
林克皱起了眉头,正准备开口。
然而艾拉的动作,比他更快。
她似乎完全没听懂对方话里的深意。
她只看到对方的马车,撞了他们的车一下。
在她那简单的逻辑里,这就是“挑衅”。
而对于“挑衅”,她的回应方式,一向很直接。
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从裙摆下面,抽出了她那根华丽的、沉重的、让整个马车都为之一沉的……神圣法杖。
然后,她将上半身探出窗外,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对着那位罗兰伯爵,露出了一个无比“和善”与“神圣”的微笑。
“这位伯爵大人,”她的声音,甜美而又清脆,“您的盔甲……好像沾上了一点灰尘呢。”
罗兰伯爵看到那根法杖,脸色瞬间就变了。
“你……你想干什么?!”
“别紧张,”艾拉的笑容愈发“灿烂”。
“我只是……想帮您,‘净化’一下而已。”
说着,她举起了手中的法杖,对准了罗兰伯爵那身专门为了今晚宴会而定制的、价值不菲的、上面还镶嵌着家族徽章的精钢胸甲。
然后用杖尾不轻不重地,精准地在上面——
“咚!”
地,敲了一下。
一声清脆悦耳的、如同敲响了丧钟般的闷响,回荡在寂静的夜色中。
罗兰伯爵低头,看着自己那光可鉴人的、足以当镜子用的胸甲上,那个清晰可见的、带着神圣弧度的……凹痕。
他那张英俊的脸,瞬间就扭曲了。
他感觉自己的心,和他的胸甲一样,也凹下去了一块。
周围那些原本还在哄笑的年轻贵族们,笑声也戛然而止。
他们看着艾拉手中的法杖,又看了看罗兰伯爵胸前那个耻辱的印记,都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他们突然觉得,今晚的宴会,好像……会比他们想象中的,要精彩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