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餐厅的水晶灯折射出细碎光斑,落在幽紫悦微垂的眼睫上。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高脚杯的杯柱,葡萄紫的连衣裙衬得肤色愈发剔透。对面的权冷正低头翻看菜单,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烫金字体,袖口挽至小臂,露出腕间一块低调的百达翡丽。
“要尝尝松露奶油意面吗?”他忽然抬眼,深邃的目光撞进她眼底,“上次你说喜欢菌类的香气。”
幽紫悦猛地攥紧裙摆,耳尖泛起薄红。三个月前随口提的一句话,竟被他记到现在。她轻轻“嗯”了一声,声音细若蚊蚋。侍应生适时上前,权冷报出菜名时,指尖始终没离开菜单上那行“松露奶油意面”。
等待上菜的间隙,餐厅里流淌着肖邦的夜曲。权冷忽然从西装内袋取出个丝绒盒子,推到她面前:“路过珠宝店时看到的,觉得很配你今天的裙子。”
幽紫悦打开盒子,里面躺着条月光石项链,石面流转着柔和光晕。她抬头望他,撞进他含笑的眼眸——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窗外的车流化作模糊光带,而餐桌上的烛火,正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幽紫悦笑着接过权冷的礼物,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她刚想说些什么,餐厅入口突然一阵骚乱。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冲了进来,眼神癫狂,手里挥舞着一把匕首。“权冷,你这个骗子!还我公司!”男人大喊着,朝着权冷冲了过来。幽紫悦吓得花容失色,下意识挡在权冷身前。权冷迅速将她拉到身后,眼神瞬间变得冷峻。就在男人快冲到跟前时,餐厅保安及时赶来将他制服。幽紫悦仍心有余悸,身体微微颤抖。权冷轻轻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别怕,有我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原本浪漫的氛围变得紧张起来。待一切平息,权冷将幽紫悦耳畔的碎发别到耳后,深情说道:“以后,我会一直保护你。”幽紫悦望着他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刚刚的惊吓也随之消散。
这时,餐厅经理满脸歉意地走上前来:“实在不好意思,给二位带来了不好的用餐体验,这顿饭我们免单,再额外送上一份甜品赔罪。”权冷摆了摆手表示不在意。很快,他们点的意面和甜品被端了上来。幽紫悦看着面前精致的食物,心情逐渐平复,开始和权冷有说有笑地享用美食。
用餐接近尾声时,权冷突然单膝跪地,再次拿出那个丝绒盒子。幽紫悦惊讶地捂住嘴,眼中满是惊喜。权冷深情地说:“紫悦,刚刚的意外让我更明白自己有多在乎你,你愿意嫁给我吗?”幽紫悦激动得热泪盈眶,用力地点了点头。周围用餐的客人纷纷鼓起掌来,餐厅里再次洋溢起浪漫的氛围。窗外的夜色温柔,月光洒在他们身上,仿佛为这对新人披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辉。
雨丝敲打着咖啡馆的玻璃窗,紫悦指尖的热拿铁腾起最后一缕白雾。她望着对面男人笔挺的西装领口,那里别着一枚她送的星辰胸针,此刻却像颗冰冷的钉子。
权冷,她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你的提议,我不能接受。
男人握着银匙的手顿住,骨节分明的指节泛白。窗外的梧桐叶被雨水冲刷得发亮,映得他深褐色瞳孔里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是因为顾家?他声音压得很低,像大提琴最低的弦。
紫悦缓缓摇头,目光掠过他腕间价值不菲的百达翡丽,那是上周他竞标拍下的慈善拍品。与旁人无关。她将鬓角濡湿的碎发别到耳后,露出光洁的耳垂,你很好,是我配不上这份厚爱。
权冷喉结滚动,杯中卡布奇诺拉花的心形图案渐渐模糊。他想起三个月前在慈善晚宴初见,她穿着月白色旗袍站在古董钟摆下,流苏耳坠随着轻笑摇晃,像盛着一汪春水。那时他以为,没有什么是权家公子得不到的。
紫悦,他忽然倾身靠近,古龙水混着雨水的气息扑面而来,再给我一点时间。
玻璃上的雨珠汇成细流,模糊了街景。紫悦将半杯冷透的咖啡推远,瓷杯与桌面碰撞发出轻响。权先生,她第一次这样称呼他,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怅惘,有些事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落地钟敲响四点,沉闷的钟声里,权冷看见她起身时风衣下摆扫过椅腿,像一只决绝的蝶。玻璃门合上的瞬间,他听见自己说:保重。
窗外的雨还在下,权冷独自坐着,直到服务生轻声询问是否需要续杯。他望着空荡荡的对面座位,那里只剩下一枚被遗忘的珍珠发夹,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幽紫悦踩着高跟鞋,裙摆扬起细碎的弧度,快步追向走廊尽头那道挺拔的身影。权冷的步伐又大又稳,黑色风衣在他身后划出冷冽的线条,仿佛要将周遭的空气都割裂开来。她咬了咬下唇,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权冷!”
前方的人没有丝毫停顿,连脚步的频率都未曾改变。幽紫悦加快速度,高跟鞋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急促的声响,像极了她此刻慌乱的心跳。走廊里的灯光是冷白色的,将权冷的背影衬得愈发孤绝,仿佛一座移动的冰山,拒绝任何人的靠近。
“权冷,你等等我!”她又喊了一声,声音里多了几分恳求。这一次,权冷终于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他微微侧过身,留给她一个线条冷硬的侧脸,下颌线紧绷,眼神里的寒意几乎要将人冻伤。幽紫悦追到他身后三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步,胸口微微起伏,呼吸有些急促。她看着他宽阔的背影,突然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仿佛隔着万水千山。
权冷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审视和一丝不耐。“有事?”他的声音低沉,却像冰锥一样刺入耳膜。幽紫悦张了张嘴,原本准备好的一肚子话,在看到他冰冷的眼神时,突然卡在了喉咙里。她看着他,眼眶微微泛红,却倔强地不让眼泪掉下来。走廊里静得可怕,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在空气中交织、碰撞,然后又迅速被冰冷的沉默吞噬。
夜凉如水,权冷站在落地窗前,指尖的烟燃到了尽头。幽紫悦看着他挺直却孤寂的背影,心脏像被什么攥紧。她悄悄走上前,带着一身未散的桂花冷香,轻轻从身后环住了他。
权冷的身体瞬间僵住。
别推开我。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脸颊贴在他冰凉的衬衫上,能清晰感受到他沉稳的心跳。
她的手臂不算用力,却像一道温柔的枷锁。权冷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抬起,指尖在触及她发丝的刹那,竟微微蜷曲了一下。窗外霓虹的光在他深邃的眼眸里流动,映出她毛茸茸的发顶,像只受惊后寻求庇护的幼兽。
权冷,她闷声说,你的后背都快绷断了。
他喉结滚动,终究没有动。走廊里传来保洁推车的轱辘声,由远及近,又渐渐消失。幽紫悦能听见自己如擂鼓的心跳,还有他胸腔里沉闷的呼吸声,交织在寂静的空气里,像一首未完的夜曲。
过了许久,权冷缓缓开口,声音喑哑:“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幽紫悦将脸埋得更深,轻声道:“我知道,我不想再推开你,也不想你推开我。”权冷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做最后的挣扎。然后,他缓缓转过身,双手捧起她的脸。幽紫悦微微仰头,眼中满是期待与紧张。权冷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眸,心中的坚冰一点点融化。他低下头,轻轻吻上她的额头,继而吻上她的唇。这一吻,带着压抑已久的深情与渴望。幽紫悦闭上眼,回应着他的吻,双手不自觉地环上他的脖颈。窗外的城市灯火辉煌,而房间里,他们的世界仿佛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吻毕,权冷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轻声说:“这次,我不会再让你离开了。”幽紫悦嘴角上扬,眼中闪烁着幸福的泪光,重重地点了点头。
夜色浸染了车窗,幽紫悦偏头望着窗外流光掠过,城市霓虹在她眼底碎成一片温柔的光晕。身旁的权冷握着方向盘,指节分明的手稳稳压着,车内只有引擎低沉的嗡鸣。
她轻轻拢了拢披肩,羊绒质地蹭过指尖时,权冷忽然开口:
有一点。她如实回答,话音刚落,空调出风口的暖风便悄悄调高了两度。他始终目视前方,侧脸线条冷硬如雕塑,却总在这些细微处流露出不动声色的妥帖。
车驶入熟悉的小区,保安亭的灯光在雨刷上划出弧光。电梯里,幽紫悦的发梢扫过权冷的手臂,他微微侧身让她离暖风口更近,镜面映出两人相挨的影子,像幅晕开的水墨画。
钥匙插入锁孔时,幽紫悦听见自己的心跳比往常慢了半拍。玄关的感应灯亮起,权冷弯腰替她脱下高跟鞋,指尖不经意触到她微凉的脚踝,便顺势将拖鞋往她脚边推了推。
客厅的落地灯亮着,香薰机里的柑橘味还在弥漫。幽紫悦蜷进沙发时,权冷已经端来两杯温水,杯壁上凝着细密的水珠。她接过杯子的瞬间,他忽然伸手拂开她颊边的碎发,动作轻得像晚风拂过湖面。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纱帘,在地板上织出朦胧的网。两人安静地坐着,偶尔交换一个眼神,比任何话语都更清晰地诉说着。
就在这时,权冷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眉头微微一皱,接起电话后,脸色变得十分凝重。“好,我马上过来。”他挂断电话,歉意地看向幽紫悦,“公司出了点紧急状况,我必须去处理一下。”幽紫悦心中有些失落,但还是理解地点点头,“你去吧,工作要紧。”权冷起身,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等我回来。”说完便匆匆出门。幽紫悦独自坐在沙发上,望着紧闭的门发呆。过了一会儿,她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权冷的车消失在夜色中。她知道权冷工作繁忙,这样的突发状况时有发生。她回到沙发上,拿起一本书,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可心思却总是飘到权冷身上,担心他能否顺利解决问题。时间一点点过去,幽紫悦在沙发上不知不觉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轻柔的开门声将她唤醒。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权冷疲惫却带着笑意的脸。“我回来了。”他轻声说道。幽紫悦起身扑进他怀里,“你终于回来了。”权冷紧紧抱住她,在这寂静的夜里,两人的心贴得更近了。
幽紫悦端着刚温好的牛奶走进书房时,权冷正背对着她站在落地窗前,窗外城市的霓虹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她放轻脚步走过去,将牛奶杯递到他手边,声音软得像:“权总,先喝点热的暖暖胃?”
权冷没回头,只从喉咙里溢出一声极淡的“嗯”。
幽紫悦也不气馁,她知道他这是又被工作上的事绊住了。她伸出手,轻轻环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宽厚的背脊上,感受着他身体的僵硬:“是不是项目又遇到麻烦了?”
男人沉默了片刻,才转过身,眉头依旧紧锁着,眼底带着一丝疲惫。他接过牛奶,却没喝,只是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孩,声音沙哑:“嗯,甲方临时变卦,方案要重做。”
幽紫悦踮起脚尖,伸手抚平他紧蹙的眉头,指尖温柔地划过他的眉眼:“我就知道我们权总最厉害了,这点小麻烦肯定难不倒你。不过现在很晚了,我们先休息好不好?明天再看,说不定睡一觉灵感就来了呢?”
她的声音像带着某种魔力,权冷紧绷的下颌线渐渐放松下来。他将她搂进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深深吸了口气,那股熟悉的、让他安心的馨香驱散了不少烦躁。“就你会说话。”他低声道,语气里的冰冷已经消散了大半。
幽紫悦在他怀里蹭了蹭,像只乖巧的小猫:“我说的是实话嘛。而且,你要是累坏了,我会心疼的。”
权冷低头,看着女孩仰着的小脸,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里满是担忧和心疼,心头一暖,忍不住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好,听你的,去休息。”他终于露出一丝浅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牛奶给我,我喝完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