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矿道入口的空地上，弟子们集合，准备开始新一天的巡逻。
楚渊看着手中的青玄剑，想起昨夜萧越所说的“万剑归宗”，心中存着疑惑。
见凌霄长老也在，便上前问道：“凌霄长老，昨日听闻极剑峰的‘万剑归宗’是禁术，不知是否对施术者损伤极大？”
这话一出，周围几位弟子都好奇地看了过来。
萧越更是竖着耳朵，显然也想知道更深层的缘由。
凌霄长老闻言，捋了捋胡须，笑了笑：“损伤的确有，但算不上致命。”
“这禁术之所以成为剑修禁术，核心原因不是伤己，是伤钱。”
“伤钱？”
楚渊和沈回乔对视一眼，都有些意外。
“不错。”
凌霄长老点头：“万剑归宗，需调动海量灵剑形成剑雨，要么是自身储备，要么是临时借用。”
“剑修向来清贫，哪有那么多灵剑储备？万剑归宗后的灵剑战后损毁过半，赔偿费用足以让一峰破产。”
“可对丹修而言，这就不算禁术。”
他看向楚渊，继续说道：“一千年前，你华丹峰的峰主与人争夺一件上古丹炉，被逼到绝境时，便动用了万剑归宗。”
“当时调动的灵剑，有大半是秘境其余宗门、世家等势力的，战后赔偿数额惊人，华丹峰一时拿不出那么多灵石，便由宗门代付。”
“那……华丹峰是如何偿还的？”
萧越忍不住问道，眼中满是好奇——极剑峰还了一万年的债，他实在想不通别的峰怎么解决。
“丹修的财富，全在丹炉里。”
凌霄长老笑道：“华丹峰与宗门约定，由他们出资，为宗门外门弟子和内门筑基期弟子配备制式青玄剑，以此抵扣债务。”
“对丹修而言，无非是让弟子多炼几炉高阶丹药，再过百年，这笔债务便差不多还清了。”
楚渊心中一动，下意识摸了摸手中的青玄剑：“长老的意思是，我们手中的青玄剑，便是当年华丹峰出资打造的？”
“正是。”
凌霄长老颔首：“华丹峰出资后，委托昊器峰锻造、极剑峰调校剑意、万剑谷注入星辰之力，三方联手，才造出了这制式青玄剑。”
“外门弟子的是黄阶上品，内门筑基弟子的是玄阶下品，虽不算顶尖，却足够日常修炼和执行任务。”
萧越瞪大了眼睛，恍然大悟：“难怪当年我那柄损坏的玄阶下品青玄剑，回收时还给了五千宗门贡献点！原来这剑是华丹峰买单的！”
他忽然叹了口气，语气复杂：“说起来，极剑峰还得谢谢华丹峰。”
“当年因为承接了青玄剑的剑意调校，宗门给极剑峰减免了一部分债务。”
“因为华丹峰选择配备的是青玄剑，宗内大多弟子武技选择了剑法，武器选择了剑，极剑峰因此多了许多收入。”
“本来要还两万年，现在缩减到一万五千年，如今已还了一万年，还差五千年。”
“两万年……”
沈回乔喃喃道，这时间跨度，几乎抵得上一个短纪元的一半，难怪极剑峰的债务如此沉重。
楚渊和沈回乔看着手中的青玄剑，心中满是感慨。
这柄看似普通的制式剑，竟藏着这样一段渊源。
“还是丹修富啊！”
萧越忍不住吐槽：“我们剑修练剑苦哈哈，还背着万年债务，连换柄灵剑都要省吃俭用。”
“华丹峰只是多炼几炉丹药，就能轻松解决这么大一笔赔偿，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他顿了顿，又想起什么，压低声音道：“说起来，极剑峰还有些内门弟子，为了赚灵石，竟载着春风楼的人前往海州。”
“剑修御空速度快，比灵舟省时，又比阵法传送便宜，虽然有些不体面，但赚得是真不少。”
“春风楼？”
沈回乔挑眉：“那些弟子就不怕被长老责罚？”
“责罚也比穷死强啊！”
萧越摊了摊手，语气带着几分无奈：“极剑峰弟子看着冷得像块冰，其实都是穷得说不出话。”
“修剑本就苦，还得还债，不找点门路赚钱，连淬剑液都买不起，更别说换好剑了。”
凌霄长老听着，也没斥责，只是摇了摇头：“只要不违背宗门规矩，不堕了剑修的风骨，赚点灵石补贴修炼也无可厚非。”
“极剑峰的清贫，宗门也看在眼里，只是万年债务牵连甚广，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
楚渊心中默默想着，华丹峰的富庶，确实是其他峰无法比拟的。
炼丹师只要技艺精湛，高阶丹药便能换来源源不断的灵石，这也是他能安心闭关、积累资源的底气。
而剑修的修行，似乎从一开始就带着“清贫”的底色，但是剑修的帅也是其他无可比拟的。
白衣胜雪，傲然挺立，剑开天门。
一剑霜寒十四州！
修仙，长生遥不可及。
对于大多修士来说，无非追求一个念头通达。
“好了，巡逻时间到了。”
凌霄长老拍了拍手，打断了众人的思绪：“今日继续按路线巡查，务必留意矿道深处的灵力波动，不可掉以轻心。”
“谨遵长老吩咐！”
众人齐声应道，各自散去。
楚渊、沈回乔和萧越依旧是一组，沿着熟悉的矿道前行。
萧越还在念叨着丹修与剑修的贫富差距，偶尔吐槽几句极剑峰的债务，却没了昨日的委屈，更多的是一种带着自嘲的无奈。
“楚师弟，你华丹峰真是福地啊！”
萧越看向楚渊，眼神带着几分羡慕：“等我以后赚够了灵石，一定去华丹峰求购几炉高阶丹药，好好提升一下修为。”
“若有需要，我可以帮你炼制，只收成本价。”
楚渊温和道。
沈回乔也笑着说：“玄符峰虽不算富，但绘制一些常用符箓还是没问题，以后你若需要，我也可以帮你免费绘制。”
“有你们这两位朋友，真是我萧越的福气！”
萧越哈哈大笑，脸上重新恢复了爽朗：“等回宗门，我请你们去浮生山的青玄酒楼吃饭，虽然我没钱点太贵的，但那里的灵酒味道一绝！”
楚渊和沈回乔相视一笑，点头应下。
矿道内的萤石依旧柔和，三人并肩前行的身影被拉得很长。
楚渊看着手中的青玄剑，剑身在光线下泛着淡淡的银光，想起凌霄长老所说的渊源。
“我的心中只有感恩。”
远处太阳渐渐升起，灿金色朝晖撒在这片矿区。
开矿的杂役弟子用着法器不断开凿矿脉。
外门弟子一班班巡逻换岗。
内门弟子不停巡视。
执事长老们管理着人事。
膳房灵食的香气四溢，为众人准备着餐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