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图书馆很安静，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木质桌面上，连灰尘都透着暖意。
顾屿提前十分钟到了约定的位置，手里攥着一个白色药盒——里面除了自己的抗过敏药，还多放了两板胃药，是昨晚特意翻出来的，想着裴川总忙着照顾他，说不定也会胃疼。
裴川推门进来时，脸色比平时白了些，眼底带着淡淡的青色，显然没休息好。
他走到桌前坐下，把背包放在旁边，声音比平时低了些：
“抱歉，来晚了，早上有点头疼。”
顾屿的心瞬间提了起来，目光落在他苍白的脸上，下意识地往前凑了凑：
“怎么会头疼？是昨晚没睡好吗？还是……”
话没说完，他又觉得自己太啰嗦，赶紧收回目光，耳尖悄悄红了。
“没事，可能是查Ip时熬太晚了。”
裴川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打开笔记本电脑，“你先看书，我处理点学生会的事，不打扰你。”
顾屿没说话，只是把药盒悄悄往裴川那边推了推，指尖碰到桌面时还轻轻抖了一下。
他翻开专业书，目光却总忍不住往裴川那边飘——看着裴川时不时皱眉、揉太阳穴的样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想关心，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安静的氛围持续了半个多小时，顾屿正看得入神，鼻尖突然钻进一缕若有若无的香气——是斜前方女生身上的香水味，混着书架上旧书的油墨味，正好刺激到他的鼻炎。
这痒意来得很轻，却像羽毛似的反复挠着鼻腔，他忍不住低头，用手背轻轻蹭了蹭鼻尖，想把痒意压下去。
可下一秒，痒意突然翻涌上来，他来不及转身，也没来得及抬手挡，只能偏过头，对着空旷的方向，一声又轻又闷的喷嚏轻轻溢了出来：
“阿嚏……”
喷嚏声很轻，却还是打破了图书馆的安静。
裴川几乎是立刻抬头，目光落在他泛红的鼻尖上，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又过敏了？是不是有人喷了香水？”
他说着就要起身，“我去跟管理员说一声，让她们……”
“别！”
顾屿赶紧拉住他的手腕，声音压得很低，“不用麻烦，过会儿就好了，别影响别人。”
他的指尖碰到裴川温热的皮肤，像被烫到似的赶紧收回，耳尖红得更厉害了。
裴川看着他慌乱的样子，心里又软又疼，没再坚持，只是把自己的水杯递了过去：
“喝点温水，能缓解点。”
顾屿接过水杯，小口喝着，目光又落在裴川苍白的脸上。
犹豫了很久，他终于鼓起勇气，把药盒往裴川面前推了推，声音轻得像蚊子哼：
“这里面有胃药……你要是胃疼，就吃一片，饭后吃。”
裴川愣了一下，看着药盒上贴着的小纸条——上面是顾屿清秀的字迹，写着“胃药，一次一片”，心里瞬间暖了起来。
他抬头看向顾屿，对方正低头看着书，耳朵红得能滴出血来，连指尖都在轻轻发抖，显然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
“好，我知道了。”
裴川拿起药盒，指尖轻轻碰了碰顾屿的手背，“谢谢你，顾老师。”
顾屿的身体僵了一下，头埋得更低了，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原来照顾一个人，哪怕只是递一盒药，也会让人这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