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华转过头，声音冰冷还带着挑衅。
易中海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我同意！我现在就回去拿钱，但当着杨厂长的面，我们得签个协议！”
“拿到钱之后，之前的事情就一笔勾销！”
“没问题！”
杨厂长赶紧拿出纸笔写了起来，很快就写好了，内容和易中海说的一样。
李元华掏出钱来，易中海之前对李家做的那些破事就算是一笔勾销了。
两人都瞧了瞧协议，感觉挺满意，各自签上了大名，还按了手印。
杨厂长和林爱国作为见证人，也签上了名，还盖上了大红章。
一式两份，李元华和易中海各拿一张。
拿着手里的协议书，易中海心里总算是踏实了点儿，这事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他板着脸看着李元华说：“我这就回去拿钱，晚上给你送来！”
李元华摆了摆手：“还是现在就给我吧，我就在杨厂长这儿等着，我对你可是信不过。”
易中海脸色铁青，啥也没说，转身带着贾东旭就走了。
啪啪啪！
林爱国使劲儿鼓起了掌：“好样的！真够狠的！你爹有你这么个儿子，真是有福气！”
“过奖了，科长！”李元华笑着回应。
“行了，别啰嗦了。
你来这儿是为了你父亲的工位，现在事已经解决了。”
“你想去哪儿工作？”
杨厂长问道。
“去保卫科吧！你不是练过吗？保卫科正缺你这样的人呢！”
林爱国赶紧提议。
“我还是去医务科吧！毕竟我们家一直干这行的！”
李元华摇了摇头，没答应林爱国的提议。
“医务科？”杨厂长和林爱国都皱起了眉头。
厂里的医务科听起来挺像那么回事，但实际上里面就一个医生加俩护士，简单得很，其实就是个小医务室。
平时也就是给工人们开点感冒药、抹点紫药水，真出大事了早就送医院了。
所以，轧钢厂的医务室算是全厂最清闲、最不重要的地方了。
就李元华之前的表现来看，放在医务室那简直是大材小用了。
杨厂长和林爱国想法一样，李元华是个练家子，打算让他去保卫科当个保卫，闲的时候还能教教大家功夫，提升提升战斗力。
可李元华却直接选了医务科，这让两人有点儿为难。
琢磨了一会儿，杨厂长开口问道：“医务室确实缺个医生，你想去的话，得有医师资格证，你有吗？”
自从李峰去世后，厂里一直在招医生，但外面的医生都想进正规医院，谁会看上他们轧钢厂这个倩倩的医务室呢？
所以这么久以来，厂里一直都没招到合适的医生，医务室都快瘫痪了。
李元华提出这个要求，既在意料之中，又有些意外。
“有。”李元华从兜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医师资格证递给了杨厂长。
“这是我回四九城之前，特意去北大荒考的。”
“**医师资格证？”杨厂长看着那张证书，惊讶得嘴都合不上了。
医师资格证跟钳工的等级一样，也分为一级到八级，一级最低，八级最高。
但医师证可比钳工证难考多了，李元华年纪轻轻就考到了**医师，杨厂长能不震惊吗？
要知道他爹李峰在轧钢厂当了一辈子医生，临死前才混到五级。
林爱国凑过来看了一眼，看到上面的等级也瞪大了眼睛。
“好！不愧是李医生的儿子！”他大声喊道，拍了拍杨厂长的肩膀，语气沉稳地说，“愣着干嘛？吓傻了？既然这样，我现在就带李元华去办入职手续！”
杨厂长回过神来，把证书还给李元华，笑着说：“恭喜你，元华，以后你就是我们厂医务室的医生了。”
“以后还得麻烦厂长和林科长多关照！”李元华微微一笑。
“行了，你们去办手续吧！待会让老林带你去医务室认认人！”杨厂长挥手让他们走。
“好！”
因为有林爱国亲自操办，没过多久，李元华就成了轧钢厂的一名正式医生。
“元华，按厂里的规定，**医师的工资是四十块左右，你可别嫌少！”林爱国笑着解释。
“放心吧，不会的，我爹在厂里干这么多年，我怎么会不清楚咱们厂的工资呢！”
“刚进厂就有四十块，我已经挺满意了！”
“你知道就好！”看到李元华没有怨言，林爱国这才松了口气。
这么年轻就成了**医师，这种人才他可不想让李元华心生不满，不然走了可就亏大了。
“走吧，带你去医务室看看！正好现在大家午休，你可以认识一下人！”
说着，林爱国带着李元华往医务室走，一路上很多人都跟林爱国打招呼。
林爱国一一点头回应，很快两人就到了挂着医务室牌子的门口。
推开门，两个身影映入李元华的眼帘，正是医务室的护士李梅和张凤霞。
“林科长，您咋来了！”李梅惊讶得张大了嘴。
她愣了一下又说：“这小伙子该不会是我们新来的医生吧？”
“长得挺精神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对象！”张凤霞紧接着说道。
“你们好，我是新来的医务室医生，我叫李元华，我爸是李峰。”李元华不卑不亢地介绍了自己。
“李元华？你是李元华？那个一拳砸碎磨盘的？”张凤霞睁大眼睛问道。
李梅走上前，细细打量了一番，惊讶地喊道：“瞧他这细胳膊细腿的，哪里像是能打架的样子！”
李元华嘴角微微抽搐，无奈地说：“我其实练过武术。”
“你们应该都认识了吧，以后就是同事了。
李护士，你带元华去李医生坐的位置吧，正好子承父业！”林爱国笑着说道。
“好嘞，元华，跟我走吧！”李梅说完，便带着李元华走到窗边的一张桌子旁。
桌子虽然旧，但被擦得锃亮。
李元华的手不自觉地抚摸着这张老桌子，脑海中浮现出父亲带他来这里时的点点滴滴，眼眶不禁湿润了。
李梅见状，知趣地离开了，林爱国也点点头悄悄走了，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李元华才回过神来，擦了擦眼角，尴尬地开口：
“抱歉，一时感触，让你们见笑了！”
“李医生别这么说，一看你就是个重感情的人，换作是我，也会这样。”张凤霞豪爽地说道。
“李医生，厂里传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吗？易中海真的那么坏？”李梅凑上前小声问道。
李元华微微一笑：“我只能说，厂里的传言不假。”
张凤霞一脸疑惑：“那他为啥要这么做？易中海工资高，家里又不愁吃喝，按说不该这样！”
“很简单！”见两人这么感兴趣，李元华也不介意好好讲讲，让老易的名声更响亮些。
“说到底，易中海没有后代，他这么做都是为了帮贾家！”
“贾家？说的是他徒弟贾东旭？”李梅皱着眉头还是不太明白。
“贾东旭一家五口人挤在一间四十平米的小房子里，孩子一动静，全家都能听见。”
“而贾家只有贾东旭是正式工，房子也是轧钢厂分的。
也就是说，贾东旭已经从轧钢厂分到房子了，没法再分了！”
“只能申请换一个大点的，但贾东旭工作这么多年，现在还只是二级工，厂里还有那么多工人等着分房子呢！”
“他想换大房子？门儿都没有！再说了，易中海根本舍不得贾东旭离开他，自从收了贾东旭做徒弟，他心里就把贾东旭当成了将来的依靠。”
“那……后来咋样了？”两人听得入迷，见李元华不说了，张凤霞着急地问。
“后来他看上咱家的房子了呗！我爸在的时候他不敢乱来，等我爸没了，就剩我这小姑娘一个，后面的事你们也都知道了！”
最后，李元华总结道：“说到底，还是因为易中海没后代，要是有个孩子，他才不管贾家死活呢！”
李梅点头同意：“贾东旭的事我也略有耳闻，听说他妈贾张氏在你们那边可是出了名的厉害！”
“她会招鬼，整个南锣鼓巷都知道。
这么久都没人去管她，或者开导她，这里面肯定有易中海的手笔！”
“说到底，还是为了养老。
易中海这个人，干嘛不直接去孤儿院领养个孩子呢？何必费这么大劲？”
“还能为啥？不就是图个简单嘛！领养个孤儿又麻烦还得花钱，哪有现成的方便！”
“元华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没想到，易中海还有这么多心眼儿！”张凤霞深吸一口气，眼里满是惊讶。
……
在四合院里，易中海和贾东旭站在门口。
“东旭，你去家里把能动的钱都拿出来，我去找你大妈。”易中海吩咐了一句，然后转身回自己房间。
贾东旭点了点头，往自家走去，眼神里闪过一丝怨恨。
“老易找你干啥呢？”大妈在屋里一脸担心地问。
“没啥，就是咱们存的养老金全要给李元华这小子了！”易中海脸色难看，语气里透着不甘。
作为多年的妻子，大妈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握着易中海的手轻声安慰：“钱都是身外之物，没了咱还能再赚，你要是出事了，这个家就散了！只要你没事就好！”
易中海一脸感动，他年轻时玩心重，什么女人没见过，偏偏选了大妈，就是因为她体贴入微，处处为他着想，两人相濡以沫多年，什么风浪都一起扛过来了，这点小事怕啥？
大妈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啥都别说了，这次咱们要赔李元华多少钱？”
“六千五百四十块！再加上东旭卖李峰工位的七百到八百块，总共得赔七千二百到七千三百多块！”
易中海叹了口气，说到这些数字心里就像被刀割一样疼。
“这么多钱？老易，昨天咱们家已经出了五千四百块，今天一下子又要出这么多，咱们多年的养老钱可就真的没了！”大妈先是惊讶，随后叹了口气。
易中海带着不甘和失落：“没办法！李元华那小子死咬着我不放，不然我就得进去！”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银行取！”大妈说完拿着存折匆匆离开了。
易中海抽了一根烟，走到后院，来到聋老太门前敲了敲门，推门进去。
“老太太，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聋老太打断：“中海，我知道你要说啥，你是怪我昨晚没出来帮你吗？”
易中海摇摇头：“老太太，我不怪你，昨晚王主任在场，李元华已经把你是咱们四合院老祖宗的事说出来啦。
你要是真出来帮我求情，说不定也会被牵连。”
聋老太点点头，叹了口气：“中海，李元华这事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你太急了！”
“院里其他人不知道李元华的底细？你还不清楚吗？他每个月从北大荒寄一封信回来，怎么可能有事？”
“你要出手，怎么也得等几个月，这才两个月就撑不住了！你在这件事上太冲动，太不冷静了！”
易中海语气中带着无奈：“太太，我也不想这样！谁让东旭等不及了！我这才……”
“哼！东旭！东旭！又是贾东旭！我说你早晚要被他害死！”
“老太太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想让贾东旭给你养老！”
“可你有没有想过，贾东旭家里还有个母亲，他娘是个贤惠的人，你选他我不会说啥！”
“可贾张氏是啥人？就是个泼妇，自私又小气，贾东旭跟你这么多年，你难道没看出来他的性子？”
“你觉得他会真的给你养老吗？”
聋老太一字一句地问，让易中海再次沉默。
“当初我就说过，让你选柱子来养老，柱子这个人实在，你直接跟他说清楚，然后一心一意照顾他就行！”
“就算何大清后来回来，以柱子的性格，也会给你养老。
你就是想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