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如冷冷地瞪了她一眼，说道：“李元华，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别怪我不给你面子，直接报警，说你闯入民宅打人！”
“你一次又一次欺负我妈，东旭，真当我们老贾家是好欺负的吗？”
这一刻，秦淮如真是巾帼不让须眉，语气坚定，条理清晰，比只会哭嚎的贾张氏强多了。
李元华没废话，冷声说道：“听倩倩说，我爸给她办的小学名额，被你贾张氏让你家棒梗顶了！”
“顶替倩倩的位置，还不用花钱？你贾张氏本事不小！够厉害！这个说法行不？”
“还有倩倩的所有学习用品都被你抢走送给了棒梗？这个说法行不？”
他越说越生气，抬手又是两巴掌，冷冷地看了秦淮如一眼，转身就走了。
李元华离开后，贾张氏的哭嚎停了一下，很快又继续了。
旁边的秦淮如气得浑身发抖，眼里满是愤怒，但她的怒气不是针对李元华，而是针对自己的婆婆。
王主任说得没错，好婆婆能让家族兴旺三代，坏婆婆能毁掉三代，贾张氏明显属于后者。
之前她还以为贾家没钱给棒梗上学，贾张氏才会那样做，直到昨晚知道贾家的真实情况，再想想贾张氏做的那些蠢事，秦淮如简直恨透了这个老太婆。
她知道，这样一来，棒梗上学的路又要断了。
想到这里，秦淮如头疼得厉害，一股无力感袭来，她轻轻摇头，想把脑海里的杂念甩掉。
算了，她累了，这家她不管了，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走出四合院，李元华心情舒畅，早上狠狠教训了贾张氏一顿，感觉特别解气。
他在街边吃了点东西，一路上看到不少逃荒的人，李元华心里不忍，又叹了口气。
要是不用票证，他还能买点吃的给他们，但在这个凭票供应的年代，他自己手里的票都不够用。
看着不远处蹲在墙角、眼巴巴望着他的那些人，李元华强忍着不适，扭头带着倩倩朝红星小学走去。
四十九
“哥！那些人怎么了？怎么那么脏，跟小时候的我一样，头发都不梳！”小丫头依偎在李元华怀里，天真地问。
“我小时候这么脏吗？”李元华一愣，下意识地问道。
“嗯！”小丫头用手指着嘴唇，皱着可爱的小眉头，“你不在家的时候，棒梗奶奶为了让我不再待在这儿，就故意把我弄得很脏。”
“还用尿泼我，那时候我身上可难闻了，跟乞丐似的。”
“有一次我实在饿得受不了，晚上趁棒梗她们不在，偷偷溜了出来。”
“碰到一个跟刚才那些人打扮一样的老爷爷，他看见我很可怜，给我一个窝窝头。”
“那个窝窝头可好吃了，甜甜的！他们对我也特别好，比院子里的人好多了。”像是想起了美好的回忆，小丫头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很快她的表情又变得难过起来，“可惜，那时候我还要守护咱们家，跟他们待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李元华停下脚步，温柔地问：“那这些人是不是你之前遇到的那些人？”
李倩倩摇头，“不是呀，他们打扮一样，但我认不出他们，不过这些人应该认识你说的那个老爷爷。”
“你为什么觉得他们认识那个老爷爷呢？”
“因为他们穿得一模一样！”小丫头一脸天真，停顿了一下又小声说，“哥！要不我们帮帮他们吧！”
“好！”李元华抱着小丫头微微一笑。
他带着小丫头走向旁边的一个窝窝头摊位，不想让倩倩留下不好的印象，也想借此机会给倩倩树立一个好的榜样。
“老板，窝窝头多少钱一个？”
“两个钱，再加一两玉米面票！”
“能不能多买点，给个优惠价？”李元华悄悄问老板。
老板挑了挑眉，“你要多少货？”
“全要了！”李元华毫不犹豫地回答。
“全要？”窝窝头老板有点吃惊，“我这笼有十个，还有六笼，总共六十个，你真打算全买？”
李元华点了点头，“你帮我算算，用白面票换玉米面需要多少粮票！”
“现在玉米面一斤一角五分，一个窝窝头……”窝窝头老板迅速心算起来。
很快他就给出了答案，笑着说：“你给我一斤细粮票，再补点钱就行了！”
李元华点头，觉得价格还行，立刻掏钱买票递给老板。
“好嘞！兄弟够爽快，这么多我给你打包起来还是怎样？”
“你稍等会儿，我可能要借用一下你的蒸笼！”
“没问题！”老板今天的活儿早就干完了，心情格外舒畅，哪会在意这点小事。
“谢谢老板！”
说完，李元华抱着倩倩走到不远处，那些难民正靠着墙坐着。
难民们呆呆地看着他，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生活的所有希望，像一群行尸走肉。
李元华叹了口气，环顾周围，大声说道：
“各位！今年收成不好，天灾不断，我知道你们逃到这儿，就是为了找口吃的。”
“前几天我妹妹吃了不少苦，是你们给了她吃的，救了她一命。”
“我李元华虽然不是什么大好人，但也懂得知恩图报！”
“天灾无情人有情，你们要相信国家，**一定会帮你们渡过难关的！”
“我虽不是有钱人，但前面那个卖窝窝头的摊子，我把所有的窝窝头都买下来了，你们去拿吧！”
“但是！每人只能拿一个，老人和孩子先拿！我先把丑话说在前头，不许抢、不许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他拿起旁边一块大石头，一拳砸去，坚硬的石头瞬间裂开，掉在地上。
原本心里还打着小算盘的难民们，立刻打消了那些念头。
“小伙子你放心！我们不会让你为难的！”人群中有个老人，脸色蜡黄，瘦得皮包骨头，但说话声音还挺大。
“老人家是？”李元华问。
“算是他们的长辈吧！”老人苦笑着摇摇头。
李元华点了点头，他看出这老人不简单，但也没多问，带着大家走到窝窝头摊前。
“兄弟！你买这些窝窝头是为了帮他们？”窝窝头老板愣了一下，声音里满是惊讶。
李元华点了点头：“老板，我跟他们都商量好了，每人一个，你就发吧！”
“兄弟！别的不说，你真够意思！”窝窝头老板竖起大拇指夸他。
停顿了一下又说，“兄弟，不得不说，还是你心地好，不怕你笑话，以前这些人走过来，我都尽量装作没看见。”
“我也想帮他们，可实在没办法，我也有老婆孩子要养。”
“现在你做了我不敢做的事，你是咱们四九城的硬汉榜样！”
老板边说边热情地分发窝窝头，那些人也很听话，排着队，安安静静，很有秩序。
每个人拿完窝窝头都会走到李元华面前深深鞠一躬，表示感谢。
六十个窝窝头很快就发完了，拿到窝窝头的人还主动把窝窝头分成两半，分给没拿到的人。
没拿到的人也不生气，安静地跟着人群走向他们的巷子。
李元华眼眶红了，叹了口气：“唉！都是命苦的人！”
窝窝头老板递给他一根烟，无奈地说：“是，咱们都是小人物，希望他们能挺过这场难关。”
离开窝窝头摊后，看到那些人有吃的，小丫头高兴得手舞足蹈。
李元华看着小丫头开心的样子，突然觉得之前做的一切都值了。
他来到供销社，笑着问一位正在和别人聊天的大妈：“大姐，请问学习用品放在哪儿？”
售货员看了李元华一眼，又看了小丫头一眼，眼神带着警惕：“你是谁？为什么抱着小孩？”
“孙姨！他是我哥哥！我哥哥从北大荒回来了！”小丫头得意地说。
“你是元华？”那个叫孙姨的人仔细打量了一番李元华，眉头慢慢舒展开来，连连点头。
“不错！这眼睛和眉毛像你妈，鼻子和脸像你爸！”
“孙姨？你是？”李元华有点懵。
“我叫孙艳，是你妈小时候的好朋友，后来打仗时分开了，再见面就是你妈生你的时候。”
“直到今年年初我才被调到这个供销社工作。”
“当时我还去你们院子找过你妈，可惜那时候她已经……”孙艳陷入了回忆，眼睛不知不觉湿润了。
“不说这些了！元华，你妈早没了，你爸也走了，现在只剩下你和倩倩相依为命，真是难为你了！”
孙艳声音哽咽，明显是真心心疼李元华，把他当晚辈看待。
“没事孙姨！我今年19岁了，早就成年了，再加上我家祖传的医术，养活我和倩倩没问题！”李元华心里一暖，温柔地安慰她。
“是孙姨忘了！你们家是中医世家，不说这些了！”孙艳擦了擦眼泪，“你们来是给倩倩买文具的吧。”
“我记得倩倩去年刚买过一次吧，倩倩这就得让孙姨说说你了，一个小朋友的文具能用好几年！”
“你才用了一年，磨损得太快了！这可不是好孩子应该做的事！”
小丫头嘟着嘴，委屈地说：“孙姨，倩倩很爱惜自己的文具，不是我浪费，我的文具都被棒梗奶奶拿去用了！”
“棒梗？贾张氏家的那个棒梗？”孙姨皱起了眉头，“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贾家对你不好吗？”
“可不好了，要不是哥哥回来，你都见不到倩倩了！”
孙艳脸色一沉，眼里满是怒火：“元华！你说！告诉孙姨，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元华毫不犹豫地把父亲走后，贾家对倩倩做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啪！”孙艳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东西都跟着晃动起来。
她气呼呼地说：“你爹走的时候，我孙姨还去你们四合院看过，当时你们院子里的易中海大爷跟我说，他已经找到人照顾倩倩了！”
“那个人绝对靠谱，整个南锣鼓巷里易中海的名声都不错，所以我也没多问。”
“后来供销社派人出去交流，我就被派去出差了，直到最近才回来，我还想着等忙完这阵就去看看倩倩。”
“好！真好！没想到南锣鼓巷里这么有威望的易中海居然干这种事，真是伪君子、假好人！之前他家人来买东西，我还偷偷多给了点！”
“真是气死我了！”最后一句孙艳直接飙了脏话。
孙艳性格直爽，李元华能看出来她是真心为这两个孩子打抱不平，他笑了笑说：“孙姨，事情都过去了，您放心吧！贾家那边我已经狠狠教训过他们了！”
“就这么算了？”孙艳挑起眉毛，满脸不高兴，“元华，你还是太年轻，像贾家和易中海这种人做的事，就应该报警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
“你难道不明白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道理吗？”说到这儿，孙艳的眼中闪过一丝凶狠，“孙姨告诉你，做事要做绝，不然春风一吹，他们又活过来了。”
“一旦得罪了他们，就得往死里整，等他们回过神来，就会在暗地里使坏！”
李元华心头一震，眼前的孙姨绝非善类，她杀过人，而且可能不止一次。
“孙姨，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孙艳正想说李元华心慈手软，跟他父亲当年一样，但李元华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她特别满意。
“直接弄死他们还怎么整？孙姨，你有没有听说过，有时候活着比死更难受！”
“行！这才是我孙姨的好儿子，你自己看着办，遇到什么事就来找我，在南锣鼓巷这片地方，我说话还算数！”
李元华点了下头，讲完以后，孙艳亲自给倩倩挑了些文具，像橡皮、铅笔啥的都有，能用的全给备上了。
“孙姨，这些得花多少钱呀？”背着书包的倩倩开心地问道，李元华走上前到柜台问价格。
孙艳脸一拉，假装生气地说：“你这是看不起孙姨咋的？快走快走！要是你妈妈还在，知道你们在我这儿受委屈，晚上准得来找我理论！”
“好嘞，那我就不跟孙姨客气了！”
李元华瞧出孙姨在这儿地位高，跟自个儿母亲关系也挺好，就没再客气。
“倩倩，跟孙姨说再见！”李元华再次抱起倩倩，笑着说道。
“孙姨再见！”倩倩挥动着细瘦的小手，清脆的声音让孙艳心头一热。
“嗯，倩倩再见！这些糖拿着路上吃！”孙艳拿出几颗糖塞到倩倩的兜里。
“谢谢孙姨！”
看着李元华他们离开，孙艳脸上的笑容立马就没了。
“今天你们都听见我跟我外甥说话了吧？”
身后的几个售货员点了点头，其中一个一脸愤怒。
“主任，易中海在我们南锣鼓巷名声挺好的，没想到他会跟贾家一起欺负人？”
“他易中海无儿无女，孤家寡人一个，收贾东旭当徒弟，帮他徒弟估摸着也是为了养老。”另一个售货员分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