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爬上宿舍楼的墙檐,步云推开宿舍门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带着一股不折不挠的热情。
“师傅!早啊!”
秦锋背着双肩包,笔直地站在楼下的梧桐树下,手里捧着一本蓝布封皮的古籍,封面上用烫金字体写着《秦家古武入门》。他穿着一身利落的运动服,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显然是特意打扮过,脸上带着标准的“求师专用”笑容,眼神亮晶晶地盯着步云。
步云的额角忍不住跳了跳。这已经是秦锋连续第五天堵他了。
自从上次古玩市场见识到步云轻松击退灵韵集团的保镖,又听说他净化了写字楼密室和鬼楼的蚀魂影后,秦锋拜师的决心就像被浇了汽油的火焰,烧得愈发旺盛。用他的话说:“能一巴掌扇飞凝气境保镖,还能净化高阶蚀魂晶的大佬,不拜师简直是天理难容!”
“秦锋,我说过,我不收徒弟。”步云绕过他就要走,语气无奈。这几天他试过躲、试过冷脸、甚至试过假装没看见,但秦锋的执着远超他的想象,简直像块甩不掉的牛皮糖。
“师傅,您就再考虑考虑嘛!”秦锋立刻跟上,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边,把手里的古籍递得更近了,“我知道您看不上这本《秦家古武入门》,这确实是我家最基础的秘籍,连我爸都说入门级的。但这是我的诚意啊!您收下它,就算不教我高深的,指点我两招也行啊!”
他把“诚意”两个字说得格外重,捧着古籍的手都在微微用力,生怕步云真的一走了之。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落在他脸上,映得那双眼睛里的期待几乎要溢出来。
步云瞥了一眼那本古籍。封皮虽然老旧,但保存得极好,边角都用牛皮纸包着,显然是经常翻阅的样子。书页间隐约能看到秦锋用红笔做的批注,字迹稚嫩却认真,能看出他对古武的真心热爱。
“我还有课。”步云加快脚步,试图用上课的理由摆脱他。
“我知道!您是去上《城市规划原理》对吧?我跟您一起去!”秦锋立刻接口,语气熟稔得像是早就查过他的课表,“我今天没课,正好去旁听,顺便……顺便帮您占座!前排靠窗的位置,视野好,还能晒太阳!”
步云:“……” 他严重怀疑秦锋把他的课表刻在脑子里了。
一路走到教学楼,秦锋就像个合格的小跟班,亦步亦趋地跟在旁边,嘴里没停地介绍着秦家古武的基础理论,从“内劲如何下沉”讲到“气血如何搬运”,虽然大多是基础中的基础,但条理清晰,显然是下过功夫的。
“师傅您看,我这基础打得还行吧?”秦锋献宝似的展示自己手腕上的薄茧,“这都是练‘裂山拳’磨出来的!只要您肯指点,我保证三天就能突破当前境界!”
步云没接话,心里却不得不承认,秦锋的底子确实不错,身体素质远超同龄的古武世家子弟,而且悟性不低,就是性子太跳脱,少了点沉稳。
刚进教室,就看到苏晓晓已经坐在前排,正对着他们挥挥手。看到秦锋亦步亦趋地跟在步云身后,她立刻捂着嘴偷笑,用口型对步云说:“小跟班上线啦!”
秦锋立刻瞪了回去,嘴硬道:“什么小跟班?我这是……这是跟师傅交流学术!”
“哦——交流学术啊。”苏晓晓拖长了调子,眼底的笑意更浓了,“那等会儿老师提问,‘秦同学’可要好好回答哦?”
秦锋顿时卡壳。他哪懂什么城市规划,刚才说旁听根本就是借口。
步云无奈地摇摇头,拉开椅子坐下。秦锋立刻狗腿地帮他把课本和笔记本拿出来,还细心地铺上桌垫,动作流畅得像是练习过无数次。周围几个同学好奇地打量着他们,显然对这对“奇怪组合”很感兴趣。
一整节课,秦锋都坐得笔直,努力装作认真听讲的样子,实则眼神不停地瞟向步云,偶尔还在笔记本上画个小小的拳头图案,旁边标注“师傅好帅”。苏晓晓好几次忍不住低头偷笑,都被他用眼神威胁回去。
下课铃一响,秦锋立刻满血复活,抢先帮步云收拾好东西:“师傅,下节没课吧?去食堂吃饭?我知道三食堂今天有糖醋排骨,刚出锅的,香得很!我去排队,您找位置就行!”
不等步云拒绝,他已经一溜烟跑向食堂方向,那背影充满了“为师傅服务”的热情。
苏晓晓凑到步云身边,笑得肩膀都在抖:“我说老古董,你这‘小跟班’忠诚度挺高啊,比我家以前养的狗还粘人。”
步云揉了揉眉心,看着秦锋消失在走廊拐角的背影,心里竟生出一丝哭笑不得的感觉。他原本以为秦锋只是一时兴起,没想到能坚持这么久,这份执着倒是难得。
“他就是闲的。”步云嘴上这么说,眼底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动。秦锋的性格虽然跳脱,但本性不坏,而且对力量有着纯粹的渴望,这在浮躁的都市里很难得。或许……可以考虑一下?
“我看他是真崇拜你。”苏晓晓收起笑,语气认真了些,“上次你净化鬼楼的事,他在宿舍吹了一晚上,说你是‘天穹市第一隐世高人’,还说以后要跟着你斩妖除魔呢。”
步云刚要说话,手机就响了,是秦锋发来的消息:“师傅!三食堂靠窗位置占好啦!糖醋排骨也排队了!速来!” 后面还加了个龇牙笑的表情。
看着消息,步云无奈地叹了口气,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勾起一丝微不可查的弧度。
“走吧,去尝尝你‘小跟班’排队买的糖醋排骨。”步云拿起书包,率先向食堂走去。
苏晓晓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跟上去:“哎!等等我!我也要吃排骨!”
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远处的食堂方向,秦锋正踮着脚张望,看到他们的身影立刻兴奋地挥手,手里还紧紧抱着那本《秦家古武入门》,仿佛那是什么能打动“师傅”的绝世秘籍。
这场看似执着的“纠缠”,或许正在悄然改变着什么。而秦锋不知道的是,他的坚持,正在慢慢敲开这位“隐世高人”的心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