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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谷哀歌·玄霜魔降

永冻裂谷深处,时间仿佛凝固在亘古的寒冰里。这里不是世界的尽头,却比尽头更孤绝。两侧高达千仞的冰壁,如同被上古巨神以寒冰巨斧劈砍而成,陡峭、光滑、泛着死寂的幽蓝光泽。

谷底并非平坦,嶙峋的冰笋如巨兽的獠牙刺破冰层,扭曲的冰桥在幽暗中悬空,连接着深渊两侧未知的黑暗。

空气沉重得如同铅块,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碴刮擦肺腑的刺痛,吸入的寒气仿佛能冻结灵魂。绝对的寂静统治着这里,只有冰层深处偶尔传来的、沉闷如远古巨兽心跳般的“嘎吱”声,那是冰体在永恒的压力下缓慢变形的哀鸣。

在这片连死亡都似乎被冻结的绝域,连最微小的冰晶尘埃都凝滞不动,如同被钉死在冰冷的画布上。

然而此刻,这亘古的死寂被打破了。

裂谷最深处,一片相对开阔的冰原之上,一个身影静静地伫立着,如同冰雕。她便是万俟玄霜。她的身姿高挑而纤细,裹在一袭仿佛由极地最凛冽的寒风与最深沉的夜色共同编织的长袍之中。

那袍服并非凡物,其色泽难以名状,在裂谷顶端极其微弱的天光映照下,时而呈现出幽邃的深蓝,时而又流转出近乎墨黑的黯紫,袍摆无风自动,宛如活物般起伏,每一次波动都带起周围稀薄空气的涟漪。

她长长的冰蓝色发丝如同凝固的瀑布,垂至腰际,在绝对的黑暗中散发着自身幽冷的微光,如同寒冰中燃烧的冷焰。

她的脚下,是一个巨大得令人心悸的仪式法阵。这法阵并非刻画在冰面,而是由无数碎裂的、闪烁着不同色泽幽光的矿石——冰魄矿、幽冥石、以及某种流淌着暗红光泽、如同凝固血液般的诡异晶簇——以某种亵渎的几何图案深深嵌入万年玄冰之中构成。每一块矿石都像是从大地深处剜出的血肉,散发着不祥的能量脉动。

法阵的核心,更是令人毛骨悚然:并非祭坛,而是整整九具被活生生嵌入坚冰的躯体!他们穿着破旧的、勉强能辨认出西域边民风格的皮袄,男女老少皆有,身体被扭曲成痛苦蜷缩的姿态,冰层封住了他们最后绝望的嘶喊,只留下脸上永恒的惊骇与扭曲。他们的生命力,正被脚下那流淌着暗红光泽的晶簇贪婪地汲取,化作维持法阵运转的污秽燃料。

万俟玄霜缓缓抬起双臂,动作优雅而缓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毁灭意志。她十指纤细修长,指甲却呈现出如同淬毒冰锥般的幽蓝色泽。她的嘴唇无声地开合,吐出的并非人间的语言,而是一连串冰冷、破碎、仿佛冰川碎裂又似深渊低语般的音节。每一个音节落下,都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脚下庞大的冰晶矿脉之上!

嗡——!

整条裂谷,不,仿佛整个西域的冻土高原都随之痛苦地呻吟起来!大地深处传来沉闷如雷的轰鸣,不是地震的晃动,而是某种庞大存在被强行撕裂、被亵渎玷污时发出的、来自地脉核心的悲鸣!

万俟玄霜脚下的冰面,那万年不化的玄冰,骤然亮起无数道蛛网般疯狂蔓延的惨白裂痕!裂痕深处,并非黑暗,而是涌动着一种粘稠、幽邃、仿佛能吞噬所有光线的深紫色光芒!这光芒如同活物,沿着裂痕急速流淌、汇聚,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如同强酸在腐蚀冰层。

随着她咒语的音调陡然拔高,变得尖锐刺耳,如同无数冰针刮擦着灵魂!她双臂猛地向两侧一展!

“喀嚓——轰!!!”

一声无法形容的巨响,撕裂了永恒的寂静!以她为中心,前方十丈开外的冰层和空间本身,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来自异域的恐怖巨爪狠狠撕开!一道巨大的、不规则的、边缘疯狂扭曲闪烁着幽紫玄霜光芒的空间裂口,猛地被强行扯开!

那便是玄霜虫洞!

它并非静止的门户,而是一个在虚空中痛苦挣扎、不断抽搐的伤口!洞口边缘凝结着厚厚一层流动的幽紫色玄霜,如同活体生物不断分泌的粘稠血液,散发出足以冻结灵魂的绝对寒意。

洞口内部,是比最深沉的黑夜还要黑暗的虚无,那黑暗并非没有光,而是吞噬了所有的光,连视线投入其中都感觉被无情地绞碎、湮灭。

更令人灵魂战栗的是,洞口周围的空间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呈现出诡异万分的、层层叠叠的破碎镜面状扭曲!光线、甚至声音,经过那里都被折射、撕裂,形成一片光怪陆离、令人头晕目眩的视觉地狱。

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吸力,如同深渊巨兽的呼吸,瞬间从虫洞内部爆发!永冻裂谷深处,那些积累了千万年、沉重如山的冰晶尘埃,那些冻结在冰壁上的古老苔藓孢子,那些散落在冰隙间的细小矿石碎片,甚至那些坚硬如铁的嶙峋冰笋,都在这股力量面前脆弱如纸屑!它们被无形的巨手攫住,发出尖锐的呼啸,打着旋,形成一道灰白色的、夹杂着幽紫玄霜光芒的恐怖洪流,疯狂地涌向那扭曲的洞口,瞬间被那无尽的黑暗吞噬,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泛起!

然而,比这物理的吸力更可怕的,是随之而来的无形风暴——记忆剥离!

以虫洞为中心,一股冰冷、死寂、如同亿万亡魂齐声低泣的无形波纹猛地扩散开来,瞬间席卷了整个仪式现场,并急速向裂谷外围蔓延!

“不…我的名字…我的…家…”一名距离虫洞较远、侥幸未被最初吸力卷走的黑袍教徒,双手死死抱住头,发出野兽般的嘶嚎。他眼中的狂热瞬间被无尽的茫然和恐惧取代,瞳孔放大,映照出虚无。

这名教徒挣扎着想要回忆什么,嘴唇徒劳地开合,却发不出任何有意义的声音,只有嗬嗬的气流声。短短数息,他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皮囊,眼神彻底空洞,软软地瘫倒在冰面上,身体还在无意识地抽搐,口水混合着冰屑从嘴角流出,仿佛一具被抹去了一切印记、只剩下生物本能的空壳。

更远处,一头误入裂谷深处、正在冰隙间刨食地衣的巨型雪毛犼,猛地发出一声凄厉到变形的哀鸣!它庞大的身躯剧烈地颤抖起来,赤红的兽瞳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恐惧和混乱。它忘记了如何行走,四肢胡乱地蹬踹着冰面,留下道道深痕,它忘记了如何吼叫,只能从喉咙深处挤出破碎的呜咽。它疯狂地用头撞击着旁边的冰壁,仿佛要将某种侵入脑海的东西撞出去,坚冰碎裂,兽血飞溅,染红了幽蓝的冰面,但它浑然不觉,只剩下最原始的、对彻底丧失自我的无尽恐惧在驱动着它自毁。

万俟玄霜站在虫洞风暴的中心,冰蓝色的长发在无形的能量乱流中狂舞,幽紫玄霜的光芒映照着她毫无表情的侧脸。那九具作为祭品的冰封尸体,此刻如同被点燃的蜡烛,加速融化,暗红的晶簇贪婪地吸收着最后一点残存的生命精华,让虫洞边缘的幽紫玄霜光芒愈发妖异、粘稠。

万俟玄霜微微侧过头,冰晶漩涡般的眼眸扫过那些陷入疯狂或彻底空洞的教徒和野兽,如同看着尘埃。她的目光,最终投向了那幽暗深邃、通往另一个腐化世界的洞口深处,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冰冷期待。裂谷的哀鸣,生灵的悲号,不过是她奏响的、迎接真正恐怖降临的前奏曲。

西域王庭,寒铁堡

这座坐落于冰封高原心脏的堡垒,并非金碧辉煌的宫殿,而是由无数块巨大的、饱经风霜的玄黑色铁矿石和坚逾精钢的永冻冰砖垒砌而成。粗粝、厚重、棱角分明,像一头匍匐在冰原上的钢铁巨兽,沉默地抵御着永无止境的酷寒与风刀霜剑。

堡垒内部通道深邃曲折,墙壁上凝结着常年不化的厚厚白霜,唯有镶嵌在壁龛中、以特殊耐寒油脂燃烧的长明火把,散发着昏黄摇曳的光,勉强驱散着刺骨的寒意和浓重的阴影,在冰冷的石壁上投下守卫们如同巨人般晃动、扭曲的沉默身影。

王座厅位于堡垒最核心处,穹顶高耸,由整块整块打磨光滑的深色冰晶构成,隐约透下外界惨淡的天光。厅内异常空旷,巨大的空间更添肃杀与孤寒。中央那象征权力的座椅,也非华丽宝座,而是由一整块布满天然霜纹的墨色寒铁矿石粗犷雕琢而成,线条冷硬,坐上去只会感到刺骨的冰凉。

此刻,端坐其上的,是西域的摄政王,尉迟云鸿,世人更熟悉他在学城的化名——云将。

他裹着一件厚重的、边缘镶着雪狼皮毛的深灰色大氅,即便如此,依旧无法完全驱散那仿佛从骨髓深处渗出的寒意。

案几上堆满了卷宗,大多是关于盐铁战争后西域各地凋敝的民生、冻毙的牲畜、冻裂的田地、以及被严寒逼得走投无路而啸聚的小股流匪的报告。

每一份卷宗都像一块沉重的冰坨,压在云将的心头。他手中握着一份关于北疆盐枭与残余辰海势力勾结的密报,试图集中精神,但眼皮却沉重得如同坠着铅块。视野边缘阵阵发黑,身体深处那种被彻底掏空的虚弱感,如同跗骨之蛆,随着永冻裂谷方向隐隐传来的、只有他能感知到的地脉异常悲鸣而愈发清晰。那是阿沅那一夜“蚀骨欢愉”留下的印记,是生命本源被悄然窃取的后遗症。

一阵剧烈的、撕心裂肺的咳嗽猛地冲上喉咙,云将猝不及防,狼狈地侧过身,用拳头死死抵住嘴唇,压抑着那几乎要震碎胸腔的咳声。单薄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当他终于缓过一口气,摊开紧握的拳头时,掌心赫然印着几缕刺目的暗红血丝,在白霜覆盖的冰冷空气里,散发着微弱的、不祥的温热。

就在这时,一阵沉重、急促到近乎慌乱的脚步声,如同密集的冰雹砸在冰冻的石板上,由远及近,疯狂地撞击着王座厅那两扇厚重的、包裹着青铜和铁条的寒松木大门!每一步都带着地动山摇般的惊惶,打破了王庭死水般的沉寂。

“报——!!!”

凄厉到变形的嘶吼,带着冰原寒风灌入肺腑的撕裂感,穿透了厚重的门板,在空旷冰冷的王座厅内轰然炸响!那声音里蕴含的恐惧和绝望,比永冻裂谷最深处的寒风还要刺骨!

厅内仅有的几名如同冰雕般伫立的冰魄卫士,那覆盖着霜花的厚重面甲之下,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锐利,如同受惊的雪狼,手本能地按上了腰间沉重的冰魄战刀的刀柄。冰冷的杀气瞬间弥漫开来。

云将猛地抬头,涣散疲惫的眼神在刹那间被强行凝聚,如同淬火的寒冰。他迅速将染血的手掌藏入大氅的皮毛之下,仿佛那抹殷红从未存在过。

方才几乎将他压垮的虚弱感,被这声撕裂寂静的警报强行驱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灵魂深处升腾起的、冰冷刺骨的警觉。他放下那份关于盐枭的密报,动作快而稳定,目光如电,射向大门的方向。

“进!”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压下了门外的混乱和厅内的紧张,清晰地回荡在冰冷的空气中。

大门被两名卫士奋力推开,沉重的门轴发出刺耳的呻吟,卷进一股裹挟着冰晶碎屑的凛冽寒风。一个身影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重重地摔倒在冰冷坚硬的石地上。

来人正是冰魄卫的斥候队长,拓跋苍梧。他身上的玄黑色重甲布满了新的、狰狞的划痕和撞击凹坑,仿佛刚从巨兽的利爪下逃生。头盔早已不知所踪,露出他粗犷而此刻写满惊骇的脸庞。脸上、脖颈上布满了细密的、被极寒冻气瞬间灼伤的血痕和青紫冻疮,一只眼睛肿得只剩下一条缝,另一只眼睛则布满血丝,瞳孔因为极致的恐惧而放大,几乎占据了整个眼白。他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破风箱般的嘶鸣,喷出的白雾瞬间凝结成冰霜。他挣扎着想爬起来行礼,但双腿如同被冻僵的木头,完全不听使唤,只能徒劳地用手臂撑起上半身。

“王…王爷!雪吼峰…雪吼峰绝壁…”拓跋苍梧的声音嘶哑破碎,如同砂纸摩擦着寒冰,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和深入骨髓的恐惧,“…天…天裂开了!是…是虫洞!玄霜虫洞!万俟玄霜…她…她打开了地狱之门!”

拓跋苍梧语无伦次,巨大的恐惧几乎击溃了他的理智。他猛地抬起一只颤抖的手,指向西方雪吼峰的方向,仿佛那恐怖的景象仍在眼前:“黑…不是黑!是…是能把魂儿都吸走的…虚无!边上…全是…全是流动的…冰!紫色的冰!看一眼…骨头缝里都结冰碴子!空间…全碎了!像…像打烂的镜子!吸力…好大的吸力!老七…老七离得稍近…瞬间…瞬间就没了!连…连声儿都没留下!还有…还有那些影子…洞里…洞里有影子在动!”

拓跋苍梧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惊怖,“…是…是战死在翡翠海的老兄弟们啊!王二狗!李铁头!我认得他们的甲…他们的脸!可…可他们的眼睛!空的!全是冰!走路…像…像被人提着线的木头疙瘩!身上…冒着蓝烟!碰…碰到那烟的兄弟…立马…立马就僵了!眼珠子…还…还能转…可人…人已经…已经…没了!没了啊!镜魅…是镜魅!那个妖女…万俟玄霜…她就…就悬在洞口…那口冰棺材…在…在吸光!”

拓跋苍梧说到这里,巨大的悲痛和恐惧终于彻底淹没了他。这个在冰原上以铁血和坚韧着称的汉子,此刻如同被抽走了脊梁,瘫软在地,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的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压抑的、如同受伤孤狼般的呜咽声从他喉咙深处溢出,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

“万俟玄霜…玄霜虫洞…镜魅…” 云将端坐在冰冷的寒铁王座上,口中无声地重复着这几个如同淬毒冰锥般的词汇。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狠狠砸在他紧绷的神经上。拓跋苍梧那语无伦次却字字泣血的描述,如同最阴毒的诅咒,瞬间刺穿了连日来的疲惫与麻木,在他脑海中勾勒出雪吼峰绝壁上那幅令人灵魂冻结的恐怖图景——被强行撕裂的空间伤口,流淌的幽紫玄霜,吞噬一切的虚无,以及那顶着阵亡将士躯壳、行尸走肉般的镜魅大军!

盐铁战争的巨大消耗,上次异族入侵,云将的王兄尉迟鹰与侄子的壮烈牺牲,早已让西域的边防如同在狂风中摇曳的残烛,脆弱不堪。这突如其来的玄霜虫洞,不是天灾,而是精准刺向这残烛要害的、来自异域深渊的毒刃!它带来的不仅是物理上的空间撕裂和恐怖的吸力,更是瓦解军心、撕裂人性的无形瘟疫——让死去的战友以如此亵渎的方式“归来”!

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比寒铁王座的温度更低,瞬间从云将的尾椎骨窜上头顶。他放在大氅下的手,不自觉地再次握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那尚未干涸的血痕带来一丝尖锐的刺痛,让他保持着最后的清醒。他缓缓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冰冷的空气如同刀片刮过喉咙,却强行压下了胸腔中翻涌的血气和那几乎要破体而出的惊涛骇浪。

“墨轩!”云将的声音响起,不再是刚才面对拓跋苍梧时的低沉穿透,而是如同冰原上骤然刮起的、带着铁腥味的寒风,冷冽、清晰、不容置疑地穿透了王座厅内弥漫的恐惧与寒意。

一直如同影子般侍立在王座巨大阴影中的墨轩,闻声而动。他依旧是那身学城标志性的深灰色学者袍,但此刻袍角沾染了赶路带来的冰尘。他脸色凝重,没有多余的言语,一个箭步上前,迅速从随身携带的一个由多层隔热兽皮和某种奇异金属丝编织成的厚重匣子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件器物。

那器物形似一个青铜铸造的罗盘,但远比寻常罗盘复杂精密百倍。盘面并非刻画方位,而是布满了层层叠叠、细如发丝的秘银凹槽,凹槽内填充着不断流动、散发着微弱蓝光的液态金属汞。盘心则镶嵌着一块鸽卵大小、纯净无瑕的深蓝色冰晶,冰晶内部似乎有无数细微的光点在自发地旋转、生灭。这正是学城结合古老机关术与最新能量探测理论打造的“灵枢仪”,能捕捉和分析极其细微的能量波动。

墨轩动作快如闪电,十指翻飞,如同抚琴般在罗盘边缘的几处凸起和水晶节点上快速点按、拨动。他神情专注到了极点,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在冰冷的空气中瞬间凝结成细小的冰珠。

灵枢仪盘心那块深蓝冰晶骤然亮起,内部旋转的光点速度激增,发出细微的嗡鸣。盘面上流动的水银仿佛受到了无形的牵引,不再无序流淌,而是疯狂地向着指向西方雪吼峰方向的特定凹槽汇聚、奔涌,如同百川归海,最终在那片区域的凹槽内形成了一道剧烈震荡、几乎要溢出凹槽的、刺目的银亮水银线!指针疯狂地左右摇摆,尖端高频震颤,指向雪吼峰方向。

“云公子!”墨轩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死死盯着那剧烈震荡的水银指针和盘心冰晶中狂乱的光点,“能量读数…爆表!空间扭曲指数…超出所有预估值!这绝不是自然形成的地脉异动或者空间风暴!是…是人为撕扯开的通道!而且…”他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有异常波动叠加!极其微弱…但…但频率特征…像…像极了学城秘档中记录的…‘归墟琴音’的…次谐波残余!”

“归墟琴音…” 云将端坐在冰冷的寒铁王座上,这四个字如同四枚无形的冰钉,狠狠楔入他的脑海。学城浩如烟海的秘档中,关于“归墟”的记载寥寥无几,却无不与最深沉的腐化、最彻底的湮灭相连。而那传说中的“琴音”,更是被描述为能蚀骨销魂、唤醒心魔、引万物归寂的序曲!墨轩的仪器,竟在遥远的雪吼峰虫洞边缘,捕捉到了这禁忌之音的微弱余波?

这已不是单纯的异族入侵或空间灾难。这是来自传说中腐化源头的触手,已然跨越了不可知的维度,直接伸向了西域这片饱经风霜的冻土!万俟玄霜…她背后站着的,究竟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压力,如同永冻裂谷深处的万载玄冰,沉甸甸地压在云将的心头。他缓缓闭上眼,仿佛要用这短暂的黑暗隔绝那扑面而来的、足以冻结灵魂的恐怖图景。但下一刻,他猛地睁开!

那双疲惫却依旧深邃的眼眸深处,最后一丝犹豫和彷徨已被彻底冻结、粉碎。取而代之的,是如同雪域高原最坚硬的寒铁般冰冷、锐利、不容置疑的决断之光。那光芒穿透了弥漫王庭的恐惧,如同破开浓雾的冰原利剑。

“传令!”云将的声音在空旷冰冷的王座厅内骤然响起,不高亢,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能穿透一切嘈杂与恐惧的冰冷穿透力,如同寒铁交击,字字清晰,砸落在每一个人的耳膜和心尖:

“一、冰魄卫左军,即刻拔营!由副统领呼延昊统率,驰援雪吼峰!百里之内,清空所有牧民据点!遇有游荡之‘人形’,无论其貌如何,立斩不赦!不得靠近虫洞三十里范围!违令者,军法从事!” 命令冷酷如冰,毫无转圜余地。

“二、右军统领拓跋野(拓跋苍梧之弟),率本部精锐,封锁永冻裂谷所有已知入口!许出不许进!擅闯者,视为叛逆同谋,格杀勿论!” 封锁,如同冰冷的铁闸落下。

“三、王庭戍卫,即刻起提升至‘玄冰’级戒备!所有城门落三重寒铁闸!烽燧台,十二时辰双岗双哨!飞鹰信使,全部放出!我要西域三十六城、七十九堡、所有烽燧据点,一个时辰内,全部知晓雪吼峰之变!” 警报,如同燎原的冰焰,瞬间燃遍整个冻土高原。

“四、传讯学城苏鹤大智者…” 云将的声音在此处微微一顿,目光扫过墨轩和他手中那仍在疯狂震荡的灵枢仪,“…将此处所有观测记录,尤其是…‘琴音’波动特征…一字不漏,即刻加密发出!告知他们,深渊之口,已在西域撕开!腐化源头的触手…探出来了!”

最后一条命令,如同投向学城这智慧堡垒的沉重冰弹。

命令下达,云将不再言语。他再次缓缓地靠回冰冷的寒铁王座,微微合上眼帘,仿佛在积蓄着最后的力量,又仿佛在对抗着那从雪吼峰方向、跨越空间汹涌而来的、夹杂着记忆剥离与灵魂冻结的恐怖寒潮。整个王座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拓跋苍梧压抑的呜咽、灵枢仪指针疯狂的嗡鸣,以及厅外呼啸而过的、仿佛带着无数亡魂尖啸的凛冽寒风。

而在遥远的雪吼峰,那撕裂苍穹的幽紫玄霜虫洞深处,似乎有更多的、顶着熟悉或陌生面孔的僵硬身影,正源源不断地、沉默地列队而出。一些闪烁着幽光的、如同冰晶粉尘般的细微碎片,被虫洞边缘狂暴的能量乱流裹挟着,如同被撕碎的梦境残渣,无声无息地飘散开来,乘着刺骨的寒风,向着西域辽阔而绝望的冻土深处,悄然飘落。它们是记忆被剥离后留下的冰冷残骸,是无声的哀歌,也是腐化降临的、最细微却最致命的标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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