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 民国二十年,寒冬,“伍二”与“黑鱼”覆灭十日后
地点: 朱家角“莲记”赌坊偏厅、陆家浜“十里香”酒坊、左浜镇“周记”铁匠铺、苏州河左浜段“老渡口”、榴莲分舵“千针房”刑房、左浜镇外“乌鸦坡”
“伍二”与“黑鱼”的被公开处决,如同在已然冰封的湖面上又砸下两块巨石,寒意与恐惧深入骨髓。左浜之地,表面已波澜不惊,噤若寒蝉。然而,在这片死寂之下,最底层、最卑微的怨恨与贪婪,却如同污水沟里的气泡,仍在悄然滋生。“黑鱼”那位在家行三、人称“赖皮三”,以及行四、诨号“破落户四”的两个胞弟,皆是镇上游手好闲、欺软怕硬的典范。兄长“黑鱼”的横死,非但未让他们清醒,反在酒精和旁人刻意的撩拨下,生出一种扭曲的“复仇”与“继承遗志”的妄念。他们不敢触碰黄榴莲的核心,便将目标锁定在四处他们认为看守松懈、油水尚可的边缘资产上,企图用骚扰和破坏,来证明自己的“存在”,并捞取些许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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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赌坊偏厅的癞子搅局——骰子与污物
黄榴莲名下“莲记”赌坊的偏厅,专供些小门小户的赌客玩些牌九、押宝,赌注不大,但现金流稳定。这日午后,“赖皮三”带着两个跟他一般的混混,揣着几块偷鸡摸狗弄来的大洋,摇摇晃晃地进了偏厅。
他们并不正经下注,而是专门找茬。“赖皮三”先是声称庄家出千,一把掀了牌九桌;同伙则故意打翻茶水,污了旁边赌客的衣衫,引发口角。当赌坊看守的一名低级帮众上前制止时,“赖皮三”竟掏出藏在怀里的一个臭气熏天的皮囊,里面不知装了何种污秽之物,猛地向那帮众脸上泼去!
那帮众猝不及防,被泼了个满头满身,恶臭扑鼻,瞬间呕吐不止,失去了战斗力。“赖皮三”趁机抓起桌上散落的些许赌资,同伙则踢翻了几张桌椅,在墙壁上用木炭画了三个歪斜的圈(代表“三”),扬长而去。留下偏厅一片狼藉,赌客纷纷掩鼻避让,生意一时瘫痪。
消息传到分管此处的榴莲帮小头目那里,他气得拍案而起,却又觉得为此大动干戈有些小题大做,只是加派了人手看守,并将情况上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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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酒坊的劣酒讹诈——鼠尸与短刀
几乎同时,陆家浜的“十里香”酒坊也遇到了麻烦。“破落户四”拎着半坛不知从哪儿弄来的、已经变质的劣酒,闯入酒坊,声称是在此购买的,喝坏了他的肚子,必须赔偿二十块大洋,否则就去报官,宣扬“十里香”卖毒酒。
酒坊掌柜与之理论,“破落户四”竟从坛底捞出一只早已泡得发胀的死老鼠,“啪”地摔在柜台上!同来的两个无赖则抽出明晃晃的短刀,威胁店内伙计,驱赶顾客。
留守酒坊的帮众见对方动刀,上前制止,双方在堆满酒坛的店内推搡起来。“破落户四”等人招式下流,专攻下三路,更趁机推倒了数个酒坛,醇香的酒液流了一地,损失不小。混乱中,一名帮众手臂被短刀划伤,而“破落户四”等人则在抢了柜台一些散碎银钱后,扬长而去,临走还在柜台上插了一把生锈的短刀,刀柄上缠着破布,如同失败的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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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幕:铁匠铺的强买强卖——废铁与铁锤
左浜镇的“周记”铁匠铺,虽小,却是榴莲帮打造、修理寻常兵器和工具的据点之一。“赖皮三”和“破落户四”联手而来,他们扛着几块不知从哪个废墟捡来的锈蚀废铁,非要铁匠铺以精铁的价格收购。
老铁匠周师傅自然不允。“破落户四”便抡起铺子里一柄打铁用的大锤,作势要砸那烧得正旺的炉子和风箱!“赖皮三”则在一旁阴阳怪气,说若不答应,以后这铺子就别想安生做生意。
铺子里唯一的一名年轻帮众上前阻拦,却被“赖皮三”和另一个无赖死死抱住,“破落户四”趁机一锤砸坏了摆在外面的几件新打好的农具,又用锤头在铺子土墙上砸出一个凹坑,画了四道杠。随后,几人抢了挂在墙上的几把新打好的菜刀,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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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幕:老渡口的骚扰——淤泥与破船
苏州河左浜段“老渡口”,是两岸乡民摆渡往来之地,榴莲帮在此设有简易棚子,收取些许摆渡钱,兼做眼线。“赖皮三”和“破落户四”带着人,趁夜划着一条破旧小船,靠近渡口。他们并不上岸,而是用长杆将河底乌黑的淤泥不断泼向渡口棚子,更用斧头凿坏了系在岸边的两条公用渡船的船底。
值守渡口的是一名老帮众,势单力薄,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捣乱,呵斥声被对方的嬉笑怒骂淹没。他们在棚柱上刻下三圈四杠的标记后,才嘻嘻哈哈地划着破船消失在黑暗中。次日,渡口一片污秽,渡船瘫痪,乡民怨声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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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幕:暗流涌动与“千针房”的低语
四处边缘资产接连被骚扰,虽然损失不大,但这种如同苍蝇般嗡嗡作响、驱之复来的行为,极大地挑衅了榴莲帮的颜面,也干扰了底层秩序的正常运行。负责左浜镇日常事务的小头目不敢怠慢,将情况详细上报。
这一次,报告甚至没能直接送到黄榴莲面前,就被影子截下了。他看着报告中描述的诸如泼污物、扔死老鼠、砸农具、泼淤泥等行径,眉头微蹙,不是出于愤怒,而是出于一种对肮脏事物的本能厌恶。
“真是阴沟里的老鼠,死不绝。”影子自语道。他并未动用核心的暗探,而是吩咐手下最低级的外围眼线:“去,把这两个叫什么‘赖皮三’、‘破落户四’的底细摸清楚,常在哪里落脚,跟哪些人有来往。抓个舌头回来,问问他们想怎么死。”
对付这种底层混混,眼线的效率极高。不过半日,一个常跟“赖皮三”一起偷鸡摸狗的小贼就被拎到了影子面前。甚至无需进入真正的刑房,只是在分舵一间堆放杂物的柴房里,看着影子手中那把闪烁着寒光、专门用于审讯的小刀,那小贼就吓得瘫软在地,把“赖皮三”和“破落户四”平日盘踞的左浜镇外“乌鸦坡”下一个废弃的看瓜棚子,以及他们正准备将抢来的菜刀和讹来的钱财拿去镇上黑市典当换酒喝的计划,全都抖了出来。
影子觉得这信息太过廉价,为了确保无误,他又让人从酒坊闹事现场抓来了一个当时在场、吓得尿了裤子的围观混混(被误认为是同党)。这个倒霉蛋被带进了真正的刑房——“千针房”。
此房并无血腥器械,只有四壁密密麻麻、长短不一的银针,在昏暗灯光下闪着幽光。行刑者将这混混绑在特制的木架上,并不用刑,只是拿起一根最长的银针,在其眼前缓缓比划,冰凉的针尖偶尔触及他的眼皮、耳廓、鼻孔等最敏感的部位。
这种未知的、随时可能降临的刺痛恐惧,远比直接的殴打更摧残神经。那混混浑身冷汗,牙齿打颤,当行刑者拿起一束细针,作势要刺入其指甲缝时,他彻底崩溃,哭嚎着将“赖皮三”和“破落户四”的藏身地点、日常活动规律、甚至他们下一步可能去骚扰哪个寡妇家的菜地都交代了出来,与之前那小贼的口供相互印证。
影子得到了足够琐碎也足够准确的信息。他挥挥手,如同拂去灰尘。“处理掉,干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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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幕:乌鸦坡的终局——柴刀与乱棍
“乌鸦坡”下的看瓜棚子,四面漏风,散发着霉味和劣质酒气。“赖皮三”和“破落户四”以及他们最后两三个跟班,正围着一个小火炉,啃着偷来的红薯,炫耀着白天的“战绩”,盘算着明天再去哪里“找点食儿”。
棚门被猛地踹开,寒风裹挟着雪花灌入。几名身穿普通棉袄、但眼神锐利的汉子堵在门口,正是影子派来的行动队,对付这些人,甚至无需铁山、浪里白那样的高手出手。
“赖皮三”等人惊得跳起,抓起手边的柴刀、棍棒。“你们是谁?!”“破落户四”色厉内荏地吼道。
行动队领头者懒得废话,一挥手。几名队员如同猎豹般扑上!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多余。
“赖皮三”挥舞柴刀胡乱劈砍,被一名队员侧身轻易闪过,随即一记沉重的短棍砸在其手腕上!“咔嚓”一声,腕骨碎裂,柴刀落地。“赖皮三”抱着手腕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破落户四”则被另一名队员一脚踹中小腹,整个人虾米般蜷缩倒地,随即被踩住胸口,动弹不得。
剩下那两个跟班,更是连一个照面都没撑住,就被打翻在地,捆了起来。
整个过程,快得令人窒息。没有激烈的打斗,只有绝对力量下的碾压。
行动队领头者扫了一眼这几个如同土拨鼠般的混混,眼中没有丝毫波澜。“帮主有令,清理干净。”
队员们会意,将不断求饶、哭喊的“赖皮三”和“破落户四”拖出棚子,到了坡后更僻静处。
(此处根据政策要求,省略具体行刑过程)
乱棍落下,闷响声中,夹杂着短促的惨嚎,很快便归于寂静。几只被惊起的乌鸦,在光秃秃的树梢上“呱呱”叫了几声,盘旋片刻,又重新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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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尘埃落定与无声的警示
行动队像处理垃圾一样,将几具尸体就地掩埋在乌鸦坡下,然后悄无声息地撤离,仿佛从未出现过。
数日后,左浜镇的人才隐约察觉到,“赖皮三”和“破落户四”那伙人,好像突然消失了。没有人追问,也没有人敢议论。只有镇上的地痞流氓们,相互交换着恐惧的眼神,变得更加缩手缩脚,连偷鸡摸狗都谨慎了许多。
黄榴莲自始至终都不知道,或者说根本不在意有这么两个人的存在,以及他们如同笑话般的反抗和最终结局。对他而言,这不过是影子日常工作中,顺手拍死的几只苍蝇。
然而,正是这种对最底层、最微小挑衅的毫不留情和高效清除,使得黄榴莲的权威,如同无形的天网,笼罩了这片土地的每一个角落,渗透到了最细微的缝隙之中。从上至下,从强到弱,从有组织的帮会到零散的混混,所有潜在的、实际的反抗力量,都已被连根拔起,碾为齑粉。
左浜之地,乃至整个陆家浜,真正进入了一种建立在绝对恐惧之上的、死水般的“太平”时期。黄榴莲的秩序,成为了唯一的法则。他站在朱家角分舵的高处,眺望着被寒冬笼罩的苏州河,知道这片水域的纷争已告一段落。接下来,他的船,他的斧,将要驶向更广阔、也更凶险的江湖深处。那里的风浪,将远比这苏州河支流,要猛烈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