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 民国十四年冬,龙王庙激战正酣时,丑时三刻至寅时
地点: 朱家角镇内、角头派核心产业区、榴莲分帮临时指挥点
龙王庙方向的枪声、爆炸声如同持续不断的闷雷,震撼着整个朱家角镇。镇内百姓门窗紧闭,噤若寒蝉,唯有黑暗的街道上,偶尔有角头派预留的巡逻队急促跑过,增援方向无一例外都是镇北。
就在这片混乱与杀戮的喧嚣掩护下,黄榴莲真正的利刃,出鞘了。
镇内火起:趁虚而入的精准打击
根据“泥鳅”和“黑鱼”的供述,以及影子早先的侦察,黄榴莲早已摸清了角头派在镇内的核心产业——最大的“如意”赌档、“飘香苑”烟馆,以及位于镇西,看似是普通货栈,实则为角头派金库和重要物资储备点的“隆昌”货栈。
此刻,角头派的主力乃至后备力量都被龙王庙的战事牢牢吸住,镇内防御正是最空虚之时!
铁山亲自带领二十名刀斧组最凶悍、最擅长巷战攻坚的弟兄,化整为零,如同渗入沙地的水银,悄无声息地潜入镇内,直扑这三个目标。他们换上了便于行动的黑色劲装,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双杀意沸腾的眼睛。
“如意”赌档:破门碎骨
“如意”赌档依旧灯火通明,只是少了往日的喧嚣,留守的七八个角头派分子正心神不宁地聚在门口,听着远处的枪声议论纷纷。
突然!
“砰——!”一声巨响,厚重的包铁木门被一根碗口粗的撞木直接轰开!木屑横飞中,铁山一马当先,如同狂暴的犀牛冲了进来!他手中那柄加厚的板斧带着恶风,直接劈向离门口最近的一个目瞪口呆的角头派分子!
“咔嚓!”那人举起的胳膊连同半边肩膀被整个卸了下来!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溅得天花板上都是斑斑点点的猩红!他甚至没来得及惨叫,铁山反手一斧,斧面如同拍苍蝇般拍在他的太阳穴上,头颅瞬间变形,哼都没哼就倒了下去。
“敌袭!”剩下的角头派分子这才反应过来,惊恐地抄起身边的砍刀、铁尺迎战。
但冲进来的刀斧手们如同虎入羊群!他们三人一组,配合默契,板斧、砍刀上下翻飞!赌场内空间狭窄,角头派分子根本无法发挥人数优势(虽然人也不多),瞬间就被砍翻了三四个。
一个角头派小头目模样的人,试图从柜台后掏枪,手指刚摸到枪柄,一名刀斧手已经狞笑着扑到近前,手中砍刀自下而上一个撩劈!“啊——!”凄厉的惨叫中,那人掏枪的右手齐腕而断,断手还握着那把驳壳枪掉在地上。刀斧手毫不停留,刀锋顺势向前一送,捅进了他的心窝。
战斗在短短两三分钟内结束。赌场内血流成河,留守的角头派分子无一活口。铁山一脚踢翻赌桌,吼道:“搜!值钱的带走,带不走的全给老子砸了!放火!”
弟兄们立刻行动起来,现金、金银首饰、账本被迅速搜刮一空,然后泼上火油,扔下火把。顷刻间,奢华的“如意”赌档便陷入一片火海,冲天的火光将半条街映照得如同白昼。
“飘香苑”烟馆:毒雾地狱
与此同时,“飘香苑”烟馆也遭遇了灭顶之灾。这里留守的力量更弱,只有四五个人。带队的小头目是快斧的副手,名叫“黑熊”,力大无穷。
他们直接从后墙翻入,如同死神降临。烟馆内还有几个来不及逃走的烟客和侍女,吓得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角头派的杂碎,受死!”黑熊怒吼一声,如同坦克般撞开隔间的木门,里面两个正在吞云吐雾的角头派分子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他一手一个掐住脖子,狠狠对撞在一起!“咚!”的一声闷响,两人头骨碎裂,当场毙命。
另一名刀斧手更加狠辣,他将一名试图抵抗的角头派分子逼到墙角,对方举刀劈来,他不闪不避,用带着护臂的左胳膊硬生生架住,右手的短斧已经劈进了对方的锁骨,深深嵌入胸腔!拔出时,带出一蓬温热的血肉。
战斗迅速解决。黑熊看着那些惊恐的烟客和侍女,皱了皱眉,吼道:“不想死的,滚!”
那些人连滚爬地逃了出去。黑熊等人同样搜刮了烟土和钱财,然后砸毁烟具,泼洒火油。当火苗窜起,引燃了囤积的烟土时,一股怪异而刺鼻的浓烟弥漫开来,几乎令人窒息。
“隆昌”货栈:强攻与阻击
“隆昌”货栈是三个目标中防御最强的,留守了大约十五人,而且似乎得到了预警,大门紧闭,墙头有人影晃动。
负责攻击这里的是刀斧组的另一名悍将“石锁”,他性格沉稳,手段却同样狠辣。他没有选择强攻正门,而是分出几人绕到侧翼,用飞爪攀上墙头,发动突袭。
“噗嗤!噗嗤!”利刃割喉的声音在墙头轻微响起,两名角头派的哨探被解决。石锁带人迅速翻墙而入,落入院中。
“操!他们进来了!”院内的角头派分子立刻发现了他们,嚎叫着冲了上来。
货栈院内空间相对开阔,顿时展开了一场混战!石锁使的是一对沉重的铜锤,挥舞起来风声呼啸,碰着即伤,沾着即亡!一锤就将一名角头派刀手连人带刀砸飞出去,胸骨尽碎。
但角头派的人也极其凶悍,仗着人多,将石锁几人分割包围。一名刀斧手后背被砍了一刀,深可见骨,他狂吼着转身,抱住对手,一口咬在了对方的喉咙上,硬生生撕扯下一块血肉,两人一同倒地翻滚,最终同归于尽。
就在石锁等人压力倍增之时,货栈外突然传来激烈的枪声和惨叫声!
是角头派的巡逻队赶到了!大约十人,试图从外面冲进来支援。
然而,他们刚冲到货栈门口,侧面巷弄里突然射出密集的弩箭和飞镖!是影子安排在镇内策应的暗探小组出手了!他们如同隐藏在暗处的毒蛇,精准地射倒了巡逻队前面的四五人!
巡逻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慌忙寻找掩体还击。但暗探们一击即走,绝不恋战,利用对地形的熟悉,不断骚扰,死死拖住了这支巡逻队,为石锁他们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院内,石锁抓住对方因援兵受阻而瞬间慌乱的机会,铜锤猛砸,接连放倒两人,带领手下弟兄猛冲猛打,终于将剩余的角头派分子全部砍翻在地。
“快!找金库和账本!放火!”石锁喘着粗气下令,他胳膊上也挨了一刀,鲜血淋漓。
很快,弟兄们找到了隐藏在货堆下的暗门,撬开之后,里面是码放整齐的银元、烟土和几箱崭新的步枪子弹!还有几本厚厚的账册。
搬走能搬的,泼上货栈里囤积的菜油,一把火点燃!巨大的火焰腾空而起,几乎映红了整个镇西的天空!
隔岸观火与最终判断
镇外,苏州河畔一处隐秘的高地上,黄榴莲通过望远镜,冷静地观察着朱家角镇内腾起的三处巨大火柱,以及龙王庙方向依旧激烈的枪声。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那冲天的火光和生命的消逝与他无关。
算盘站在他身后,低声道:“帮主,铁山他们得手了。镇内核心产业已毁,角头派根基动摇。罗横在龙王庙和沈金魁拼得两败俱伤。影子那边封堵了地道,沈金禧已成瓮中之鳖。我们……下一步?”
黄榴莲放下望远镜,眼中闪过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冰冷的锐利。
角头派经此一夜,元气大伤,覆灭在即。
罗横实力受损,短期内难有作为。
沈金禧被困,生死操于己手。
局势,已然明朗。
“传令。”黄榴莲的声音在寒风中清晰而冷酷,“让浪里白的水战组,封锁朱家角所有水道,许进不许出。”
“让铁山、石锁清理战场,带着缴获,按预定路线撤回。”
“告诉影子……”黄榴莲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弧度,“给我把沈金禧,‘请’出来。我要活的。”
他要把这条最大的鱼,牢牢握在手里。无论是用来最后瓦解角头派的抵抗,还是作为与罗横乃至其他势力谈判的筹码,都至关重要。
黎明的曙光已在天边隐现,但朱家角的血腥味,却更加浓郁了。黄榴莲站在高地,如同掌控一切的暗夜君王,俯瞰着他一手制造的炼狱。这场权力的游戏,还远未结束,但他已经拿到了最重要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