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尧学盯着那条突然弹出的短讯，手指在键盘上一顿。
赵宇立刻切了备用线路：“信号被定向屏蔽了，不是断电，是有人在干扰。”
“厨房那边有动静。”周野的声音从通风口传来，金属管道嗡嗡震着，“我刚摸回来，看见一个穿联盟制服的人往研究室走，脚步太轻，不像值夜的。”
陈雨桐站起身：“李四今晚轮休，不可能在这。”
“那就是假的。”甄尧学迅速调出热能捕获模块的后台，“赵宇，启动记录。”
红灯闪了一下，系统提示已激活。
周野从通风口跳下来，抹了把头带上的灰：“我去会会他。”
“别硬碰。”陈雨桐抓起桌上的特制笔，“等我同步定位。”
话音未落，走廊尽头的脚步声停了。下一秒，研究室的门被推开。
进来的是个熟悉身影，李四，手里还端着一杯咖啡，动作自然地走向终端区。
“这么晚还喝咖啡？”陈雨桐冷笑一声，直接提笔在空中划了个“定”字。
金光一闪，那人动作猛地一滞。
“你左手没戴玉镯。”她往前一步，“真李四前不久整理资料时蹭了墨，袖口有一道斜线痕迹。你呢？衣服干净得像刚领的。”
对方脸色猛然变了，周野从侧门冲进来，一把将人按在墙上。那人反应极快，瞬间提速，居然和周野对撞了个平手。
“操，他复制了我的速度？！”周野皱眉。
“易容异能加能力频率模仿。”甄尧学盯着热能图谱，“这家伙，是混沌派专门搞渗透的b级特工，能短暂复刻目标的基础输出模式。”
“难怪能骗过识别系统。”赵宇咬牙，“连体温和呼吸频率都匹配上了。”
伪装者冷笑：“你们再聪明，也救不了这个烂摊子。”
他右手一翻，掌心露出一枚暗红色装置，倒计时已经开始：00:09。
“炸弹！”王昊猛地扑过来，“别让他引爆！”
“收！”王昊双手张开，空间收纳袋瞬间展开，一股吸力将炸弹连同周围空气整个吞了进去。
倒计时停在00:03。
“呼……”王昊拍了拍袋子，“这玩意儿占地方，回头得清仓。”
“先铐上。”周野从腰后抽出束缚环，咔的一声锁住对方手腕。
就在这时，休息室的门开了。
真正的李四揉着眼睛走出来：“怎么了？我听见吵……”
他愣住了。
眼前站着另一个“自己”，脸上还带着冷笑。
“卧槽？”他退了一步，“这什么情况！？”
“有人冒充你。”陈雨桐走过去，“刚才差点把案例库给搬了。”
李觉醒者低头看看自己的袖口，果然有昨晚写笔记蹭到的墨迹。再看那个假货，衣领平整，连头发丝都一丝不苟。
“这也太离谱了。”他咽了口唾沫，“他连我走路顺拐都知道？”
“不只是知道。”甄尧学调出热能记录，“他还复刻了你的异能波动频率，连指纹模拟都能过初筛。”
“要不是周野提前发现异常气流，王昊反应快，今晚真得栽。”赵宇盯着屏幕，“他们目标明确，偷数据、炸现场、嫁祸内鬼。”
“然后让我们自相残杀。”陈雨桐冷笑，“老套路了。”
伪装者靠在墙边，手腕被锁，嘴里还在笑：“你们以为拦住我就完了？案例库里那些协作记录，迟早会被挖出来。你们越团结，内部就越容易崩。”
“你还指望我们信这种话？”周野一脚踩在他脚背上，“谁指使你的？”
那人疼得咧嘴，“我不说，你也拿不到。”
警报解除，国能局的特勤组五分钟内赶到。
两名黑衣人进来，核对身份后，把伪装者押了出去。
临走前，那人回头看了眼案例库的方向：“你们藏得住U盘，藏不住人心。
总有人会怀疑，为什么偏偏是你发现了他？为什么炸弹刚好被收走？为什么……你们好像早有准备？”
门被关上，研究室安静了。
“他在挑事。”王昊把收纳袋塞进柜子，“明显想让我们互相猜。”
“但他说得也没错。”赵宇看着监控回放，“我们确实提前布防了。如果有人不知道内情，看到这一幕，第一反应就是，有内鬼通风报信。”
“那就解释。”陈雨桐打开日志系统，“所有操作都有记录，谁查都一样。”
“问题是，不是所有人都讲理。”周野靠在桌边，“有些人，就喜欢看别人乱。”
李四站在原地，有点恍惚：“我刚刚……差点就成了替罪羊。”
“现在不是了。”陈雨桐递给他一块铭牌，“以后值班记得戴着，带芯片的那种，系统自动识别，省得再出岔子。”
“行。”他接过铭牌，握在手里，“我还以为今晚就是普通轮休。”
“没人想到他们会用这种方式。”甄尧学合上笔记本，“易容+复制能力+自爆装置，三重保险，就是为了制造混乱。”
“可惜王昊太能装。”赵宇瞥了眼柜子，“连炸弹都能收，以后危险品处理可以交给他。”
“别，我这袋子还得放能量棒。”王昊嘟囔，“不然赵宇又要说我浪费公共资源。”
“你上次收的黑洞碎片还没交公呢。”赵宇翻白眼。
“那不是留着做实验嘛。”
几人说话间，气氛慢慢缓了下来。
主控台的灯还在闪，热能模块持续运行，屏幕上每个人的轮廓都清晰可见。
王昊忽然抬头：“等等。”
“怎么了？”
“我刚想起来……”他皱眉，“那个炸弹，是贴着他皮肤启动的。我的收纳袋收东西，会连接触面一起带走。也就是说……”
他拉开柜子，把袋子拎出来，小心翼翼打开一角。
里面除了炸弹，还有一小块带血的布料。
“这是……他身上的？”陈雨桐凑近。
“不是。”王昊摇头，“这颜色不对。联盟制服是深灰，这是浅褐，像是旧伤结痂后蹭下来的。”
“他受伤了？”周野眯眼，“什么时候？”
“也许不是他。”甄尧学低声说，“也许是他复制的那个人。”
“你是说……”赵宇反应过来，“他之前已经袭击过真李四，然后用他的生理数据做模板？”
“不然怎么连走路习惯都能模仿？”甄尧学走到李觉醒者面前，“你今早有没有觉得头晕？或者发现伤口莫名其妙愈合了？”
李四一愣：“我上周切菜划了手，本来结痂了，昨天突然又裂开了一下……我以为是碰到了。”
“那就是他。”陈雨桐眼神冷了，“他早就动手了，只是我们没发现。”
“所以这不是第一次行动。”周野看向门口，“他可能还有同伙，还在外面等着看结果。”
“那就让他们看。”赵宇重新打开广播系统，“从现在起，所有进出人员必须刷双认证，生物特征+动态口令。没有例外。”
“包括我们自己？”王昊问。
“包括我们。”赵宇敲下确认键，“谁也不能豁免。”
陈雨桐走到保险柜前，检查真U盘的状态。绿灯亮着，屏蔽盒完好。
“假U盘还在主机上。”她回头，“要不要换下来？”
“先留着。”甄尧学盯着屏幕，“说不定还有人会上钩。”
“前提是，他们不知道计划已经败露。”王昊挠头，“可刚才那家伙被抓，不会有人来收尸吗？”
“会。”甄尧学说，“但他们不会明着来。”
“那怎么办？”
“等。”甄尧学坐回椅子，“他们想看我们乱，我们就偏不乱。他们想栽赃，我们就偏把规矩立得更死。”
周野活动了下手腕：“接下来我继续守夜。”
“我和你一起。”陈雨桐打开新登记表，“这次换双人岗，面对面交接。”
李觉醒者也举起铭牌：“我明天开始全天待命，随时配合核查。”
王昊叹了口气：“行吧，我也加班。不过得给我算积分，我要换辣条味能量棒。”
赵宇翻出记录本：“王昊，临时值守，加三分。请求数量有限，兑完为止。”
“够了。”王昊咧嘴，“够买五根。”
众人刚放松一点，主控台却滴滴响了两声。
是热能模块的异常提示。
屏幕角落跳出一条日志：
【检测到未知生物特征残留，位置：通风口外侧，温度略高于环境均值，持续时间17秒，已自动记录。】
王昊的笑容僵住了。
“通风口……”他看向周野，“你刚才不是从那儿回来的吗？”
周野点头：“我出来的时候是关好的。”
“可现在……”陈雨桐抬头，盯着天花板角落的金属格栅。
那里，有一块边缘微微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