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尧学的手指刚碰到实验室的门禁卡，战术包里的证物袋又震了一下。
这次比在操场上那次更明显，像是有东西在里面轻轻撞了两下。
他停下动作，把袋子抽出来看了一眼。符文还在转，但节奏变了，不再是那种缓慢的波动，而是短促地闪了几下，像摩斯密码。
他皱了皱眉，刷卡进了实验室。
苏如烟已经坐在终端前翻资料，听见动静抬头看了眼：“碎片又有反应？”
“嗯。”甄尧学走过去，把袋子放在实验台上，顺手打开记录仪，“刚才在操场那会儿就开始了，现在频率快了不少。”
王昊正蹲在角落清点收纳袋里的物资，闻言抬头：“不会是那家伙留下的后手吧？就是那个穿灰风衣的？”
赵宇推了推眼镜，盯着平板上的数据流：“不像。能量特征对不上，这个……更像是某种信号。”
李建军站在窗边，保温杯握在手里。他看了眼外面天色，低声道：“别忘了，咱们刚打完一场。敌人不会觉得这事就完了。”
话音刚落，墙上的加密通讯灯亮起红光。
甄尧学伸手按下接通键，国能局局长的脸出现在屏幕上，脸色不太好看。
“听好了。”局长声音压得很低，“混沌那边发了公开讯号，三天后，黑洞军团全面进攻燕大老实验室。目标很明确：夺取［观察］者数据流。”
空气一下子沉了下来。
王昊手里的收纳袋掉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赵宇立刻调出晶核储备表，手指飞快滑动：“我们现在手里有16颗A级，加上刚回收的残件转化，最多撑到第二波攻击。要是他们带高阶黑洞体来，能耗缺口至少差三倍。”
苏如烟盯着终端屏幕，忽然开口：“老实验室的数据流从没对外公开过，他们怎么知道具体位置？”
“有人泄密。”李建军放下杯子，“或者，早就埋了眼线。”
甄尧学没说话，目光落在实验台上的证物袋上。
符文又闪了，这次是连续三下，像是回应什么。
江萌手腕上的基因手环绿光一闪，自动弹出一段音频。
“哥……是我。”江晓的声音断断续续，背景里有金属碰撞的杂音，“我拿到了反向破解公式……他们的基因武器核心有漏洞，用特定频率的能量波反向注入，能让它停机十分钟。”
数据流同步导入终端，一行行代码迅速生成模型。
赵宇眼睛一亮：“这玩意儿能接在我们的干扰器上！十分钟够我们组织反击了！”
王昊松了口气：“姐这是……站咱们这边了？”
“不只是站边。”苏如烟看着导入完成的文件属性，“她把自己的生物密钥也传过来了。这意味着，她以后不能再被远程控制。”
甄尧学盯着那段代码，没吭声。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江晓彻底切断了和混沌的绑定。一旦被发现，她可能活不过十二小时。
叮咚！
门铃响了……
所有人都是一愣。这层实验室没有预约进不来，更没人会在这个时间点按门铃。
李建军立刻起身挡在前面，力学场悄然展开。甄尧学朝王昊使了个眼色，王昊悄悄把手伸进收纳袋，随时准备收走危险品。
赵宇绕到监控屏前，点开门口画面，没人。
只有一只黑色包裹静静放在地上。
“遥控投放？”苏如烟眯眼。
“不像。”甄尧学慢慢靠近门边，“没有无人机痕迹，也不是自动快递箱。”
李建军拉开一道门缝，用力场探了探，确认无异常后才让王昊把包裹勾进来。
打开一看，十颗A级晶核整齐码在泡沫槽里，底下压着一张纸条。
“总攻需要高等级晶核，这些给你们。”字迹潦草，“平衡不能破，我会在暗处帮你们----老鬼”
实验室里安静了几秒。
赵宇第一个反应过来：“老鬼？他什么时候开始干这种事了？”
“他一直不是单纯的情报贩子。”李建军拿起一颗晶核，在灯光下看了看，“国能局内部有他的代号，但没人见过真面目。”
苏如烟摸着纸条边缘：“他说平衡不能破……意思是，他既不想混沌赢，也不希望官方彻底接管观察者技术？”
“中间线。”甄尧学把纸条翻过来，背面没有任何标记，“他在赌两边都不倒。”
王昊已经开始清点晶核存放位置：“这十颗得单独放，万一有问题还能及时隔离。顺便……我得做一批新的能量棒，这次加点抗干扰成分。”
赵宇已经在账本最后一页写起来：“卷末任务：守护老实验室，对抗总攻。晶核储备：26颗（16颗+10颗A级），公式：1份（反向破解），队友：N个（守护团）这一战，稳赚不亏！”
李建军拨通内线电话：“给我接安保组，老实验室三级戒备，所有权限临时升级。再调两个S级巡逻队，今晚轮岗。”
江萌靠在王昊旁边，小声说：“妈妈在帮我们……我也要更勇敢。”
苏如烟把江晓传来的公式打印出来，夹进档案本。她翻开之前的记录，对比符文波动频率，忽然发现一件事：“从学科节开始，碎片的震动模式就在变化。每一次重大事件后，它都会闪一次。认知袭击、基因武器启动、现在又是总攻预告……它像是在预警。”
“不是预警。”甄尧学低声说，“是在响应。”
“什么意思？”
“它不是被动接收信号。”甄尧学指着屏幕上刚生成的波形图，“看这里，每次震动都带着输出能量。它在往外发东西，只是我们还没接收到内容。”
赵宇猛地抬头：“你是说，它一直在对外通信？”
“也许。”甄尧学把证物袋拿起来，对着灯看，“也许我们以为它是钥匙，其实它也是信标。”
王昊咽了口口水：“那刚才树荫底下那个穿灰风衣的……是不是就是冲它来的？”
没人回答。
李建军走到终端前，调出老实验室的结构图：“不管怎么样，三天后他们一定会来。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把防御体系拉满。”
苏如烟点头：“历史数据库里有上世纪实验室改建记录，说不定能找到备用通道或隐藏节点。”
“我来改干扰器参数。”赵宇摘下眼镜擦了擦，“配合江晓的公式，争取把停机时间拉到十五分钟。”
“我负责后勤。”王昊拍拍收纳袋，“晶核分装、能量补给、应急撤离路线都得准备好。”
甄尧学站在实验台前，手里握着那颗最亮的A级晶核。蓝光映在他脸上，一闪一灭。
“他们想拿走数据流。”他说，“但数据流不只是信息。它是过去所有人留下的痕迹，是我们能走到今天的证明。”
他把晶核放进防护槽，扣紧锁扣。
“三天后，我们不在这里等他们。”
“我们在他们来之前，就把路堵死。”
赵宇抬起头：“你有计划了？”
甄尧学没答，而是看向终端屏幕。波形图还在跳动，符文又一次闪烁，这次是四次短闪，接着一次长亮。
像是一种节奏……像是一句话的开头。
他伸手调出录音功能，对着麦克风低声念了一遍刚才的闪烁间隔。
系统自动转换成数字序列。
屏幕上跳出一行结果：
响应协议已激活。源点：07。等待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