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最后一缕金辉隐入密林时,叶辰四人的身影终于出现在陨坑村口。老木匠拄着青铜头拐杖,早已在石屋前等候,见秦霜肩头的麻布又渗满暗红血渍,赶紧上前扶住他,又朝着屋里喊:“张婆婆,快把熬好的灵脉草药拿出来!”
石屋内的炉火正旺,陶锅里熬着的灵脉草药咕嘟冒泡,清苦的药香混着烤饼的麦香飘满屋子。张婆婆颤巍巍地端来药碗和干净麻布,秦霜坐在石凳上,解开渗血的旧麻布——伤口边缘泛着淡淡的红,是之前被邪灵黑气灼伤的痕迹。张婆婆用灵脉水轻轻擦拭伤口,再将捣好的灵脉草药敷上,淡绿的药汁渗进皮肤,秦霜紧绷的眉头才渐渐松开。
苏禾坐在一旁的木桌前,将新得的青铜残片与之前的两块小心翼翼摆开。三块残片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蓝光,边缘的纹路严丝合缝地拼在一起,刚好组成半块青铜牌,星图纹在牌面隐约连成弧线,像藏着未解开的秘语。“三块残片拼出半块牌,剩下的两块会在哪儿呢?”她指尖轻轻碰了碰残片,蓝光微微颤动,似在呼应灵脉气。
老木匠给众人添上热汤,目光落在半块青铜牌上,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拐杖头的青铜片——那片青铜与残片纹路同源。“我年轻时听村里老人说,秘境深处有个‘星脉台’,台上刻着完整的星图,能引灵脉本源的气。”他顿了顿,眼神忽然亮了,“说不定残片就藏在星脉台的石座里!那地方的灵脉气最纯,刚好能护住残片不被邪气污染。”
“星脉台?”林澈猛地从布囊里掏出灵脉本源图,快速展开在桌上。图的左上角果然标着个细小的星状标记,周围缠着与青铜牌一致的藤蔓纹,之前他只当是普通灵脉节点,此刻再看,标记旁还刻着极小的“台”字。“对!就是星脉台!”他指尖点着标记,“你看这纹路,和青铜牌上的星图纹能对上,残片肯定在那儿!”
叶辰凑近本源图,指尖顺着星脉台标记往下划——从陨坑到星脉台,需穿过一片标注为“迷雾林”的区域,图上用虚线标注着“雾浓遮灵脉气”。“迷雾林的雾气能挡住灵脉气,我们之前去灵溪时特意绕开了。”他抬头看向众人,“异客手里有完整青铜牌,说不定能靠牌感应残片位置,我们得尽快出发,不能让他们先找到星脉台。”
“我没问题!”秦霜攥紧斧头,斧刃的灵光在灯下闪了闪,“刚好趁这机会清理迷雾林的邪灵,省得它们日后跟着异客捣乱。”张婆婆这时递来一袋熬好的药膏,油纸袋里透着淡绿的光:“这是用灵脉水和星脉草根熬的,睡前涂在伤口上,能让灵脉气顺着皮肤渗进去,好得快些。”秦霜接过药膏,指尖触到温热的油纸,眼眶微微发热——自从来了秘境,他们还是第一次被这样细致地记挂着。
苏禾检查完布囊里的灵脉草和驱邪草粉,忽然想起什么:“灵脉晶屑不多了,遇到邪灵或异客,没晶屑引火做陷阱可不行。”“陨坑后山的山壁上有不少晶屑!”老木匠拎起墙角的油灯,“现在天还没全黑,我带你们去采,明早天亮就出发。”
众人跟着老木匠往后山走,山壁在油灯下泛着细碎的光——密密麻麻的灵脉晶屑嵌在岩石里,像撒了满墙的碎星。叶辰用陨铁剑轻轻刮下晶屑,剑刃与晶屑碰撞发出“沙沙”的轻响;苏禾撑开布囊接着,指尖不时拢住飘起的细屑;秦霜和林澈则站在两侧警戒,目光扫过密林深处——经历过玄煞洞的突袭,他们半点不敢放松。
回到石屋时,张婆婆已将星脉草捆成小束,装了满满两袋:“这草的草根能引灵脉气,撒在雾里能开道。”苏禾接过草袋,小心收进布囊,又给每人分了几块烤饼。当晚,四人围坐在灯下休整:苏禾将星脉草、灵脉草按用途分类打包,在每个布囊角落都塞了两把驱邪草粉;林澈趴在桌上,凭着记忆在本源图上补画迷雾林的岔路,用炭笔在邪灵可能出没的区域画了圈;秦霜借着灯光涂药膏,肩伤的疼痛渐渐被暖意取代;叶辰则拿着半块青铜牌,反复对着灯光观察——牌面星图纹的排列似有规律,像在指引着星脉台的方向,只是还有半块残片没找到,始终拼不出完整的路线。
天刚蒙蒙亮,陨坑的晨雾还没散,四人就背着行囊出发了。老木匠和村民们送到村口,张婆婆往苏禾布囊里又塞了袋热乎的烤饼:“路上垫肚子,别饿着。”苏禾攥着温热的烤饼,回头挥了挥手,才跟着众人转身往迷雾林的方向走。
迷雾林的雾气比本源图上标注的更浓,刚踏进林子,能见度就缩到不足一米,连空气中的灵脉气都被遮得若有若无,只剩潮湿的腐叶味钻进鼻腔。苏禾赶紧掏出一束星脉草,捏碎草根——淡绿的灵光顺着指尖飘出,雾气像被无形的手推开,在前方让出一条能容两人并行的路,连脚下的枯枝落叶都看得清晰了。
“这星脉草真管用!”秦霜忍不住感叹,斧刃的灵光在雾气里泛着微光,目光警惕地扫过两侧的树木。树干上缠着淡淡的黑气,像蛛丝般挂在枝桠间,是邪灵留下的痕迹——看来这地方也成了邪灵的活动区。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的雾气突然变得浓稠,连星脉草的灵光都只能推开半米远,空气里的腐叶味也混进了淡淡的腥气。林澈赶紧掏出青铜残片,蓝光刚亮起,就听见雾气深处传来“嗬嗬”的低吼,像无数喉咙在同时喘气——是邪灵!而且不止一只,从声音的杂乱程度判断,至少有二十只,比玄煞洞遇到的还多。
“握紧武器!”叶辰将陨铁剑横在身前,剑刃的蓝光与星脉草的绿光缠在一起,在身前织成一道半透明的光盾,雾气碰到光盾,瞬间被弹开。“苏禾,再撒些星脉草,尽量把雾推开些,别让邪灵藏在雾里偷袭;秦霜,你守在左侧,盯着树干上的黑气,别让邪灵绕后;林澈,你跟着我,用残片感应星脉台的方向,只要找到台的位置,我们就能冲过去!”
雾气里的低吼越来越近,隐约能看见十几道幽绿的光在晃动,像漂浮的鬼火。苏禾赶紧抓出一把星脉草,往雾气里撒去——绿光散开,前方的路又宽了些,能看见邪灵的影子在雾里晃动,尖爪泛着冷光,黑气裹着腥风扑面而来。叶辰挥剑迎上,灵光劈向最前面的邪灵,剑刃划过空气的“咻”声与邪灵的嘶吼声混在一起,淡绿的灵光与黑色的邪气碰撞,溅起细碎的光粒。一场新的厮杀,在浓得化不开的迷雾林里,骤然展开。
(第二百三十七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