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渊刚在床沿坐下,手机屏幕就亮了。一条新消息跳出来:“我在你门外。”
他抬头看门,心跳快了一拍。手指在锁屏键上停了两秒,起身走过去开门。
走廊灯昏暗,上官玥站在那里,手里抱着一个用黑布包着的东西。她没说话,直接走进来,脚步很轻。江临渊关上门,转身看着她走到洞府中央的石台前,把东西放下。
“你知道我这里不让人进。”他说。
“我知道。”她声音不高,“但现在不一样。”
她解开黑布,露出几块泛着幽光的黑色碎片。那些碎片边缘整齐,表面有细密纹路,像被某种力量反复打磨过。她伸手轻轻碰了一下最大的那片,指尖划过一道裂痕。
“这是我父母留下的玄铁剑胚。”她说,“三年了,我只修好了这些。现在……给你。”
江临渊没动。他知道这东西对她意味着什么。这不是材料,是她的过去,是她一直背着走的重担。
他没问为什么,也没说谢谢。只是沉默了几秒,从背包里取出一块晶莹的石头。它通体透明,内部像是有银色雾气流动,拿在手里能感觉到轻微震动。
“这是空间灵晶。”他说,“昨天在实验楼地下签到得的。系统提示说,它能打通被封锁的空间节点。”
他把灵晶放在石台上,推到她面前。
“你的剑胚需要稳定环境才能继续修复。”他说,“我的洞府卡在十平米,再大一点就会崩。这块灵晶,或许能让空间突破限制。”
上官玥低头看着那块晶石,手指微微收紧。
“你要用它扩洞府,自己留着就行。”
“一个人用,效果有限。”他说,“但如果我们一起激活它,也许能撑得更久。”
她抬眼看他。
江临渊没避开视线。他右眉骨上的疤在微光下有点发白,呼吸平稳。这不是临时起意,是他想了很久的事。
“你不怕我把这地方毁了?”
“怕。”他说,“但我更怕一直一个人扛。”
她嘴角动了一下,没笑,但眼神松了些。
两人同时伸手,一人一边,将空间灵晶抬起来,对准石台下方的阵眼凹槽。那里原本嵌着一颗中品灵石,已经被江临渊提前取下。
灵晶落下的一瞬,整间洞府猛地一震。
不是那种剧烈晃动,而是一种从地底传来的共振,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唤醒了。墙壁开始渗出银光,一道道细纹从阵眼向外蔓延,像树根扎进岩层。
江临渊和上官玥都没松手。
银光越来越亮,墙壁上的纹路逐渐清晰,不再是普通的刻痕,而是古老的符文结构,层层叠叠,不断重组。原本只有十平米的空间,地面开始延伸,墙面向后推移,头顶也往上拉高。
三倍大小。
新的区域自动划分出来:左边多了个炼药台,旁边摆着两个小药柜;右边出现炼器架,上面预留了工具槽;正前方多出一块静修区,地面铺着一层薄薄的灵砂。
“成了。”江临渊低声说。
上官玥没回应。她盯着那几块玄铁碎片,它们正在微微颤动,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她弯腰捡起最大那片,放在新设的炼器台上。碎片接触台面的瞬间,表面纹路闪了一下蓝光。
“这个台子……能用。”她语气有点迟疑,“比我之前试过的都稳。”
江临渊走到她身边,看着那片碎片。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工作区。”他说,“只要你愿意来。”
她没抬头,手指抚过剑胚裂痕。
“你不该这么信我。”
“我已经不信很多人了。”他说,“但你不一样。食堂那次,你站出来帮我验证灵露;荒林那次,你宁愿被周云鹤抓住也不交出青铜印。这些事,换别人不会做。”
她终于抬头。
“你也救过我。”
“所以现在,轮到我信你一次。”
她没再说话,只是把剩下的碎片一一摆好,动作很慢,像是在确认每一块的位置。然后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倒出几粒暗红色粉末,撒在裂缝边缘。
“这是‘融铁引’。”她说,“能让断裂部分重新连接。但需要稳定的灵气供给,不能中断。”
江临渊点头。“洞府升级后,核心阵眼能持续输出灵力。你可以随时开始。”
她看了他一眼。“你体内的血咒还在抽精气,你自己也需要灵气恢复。”
“我能撑。”他说,“先帮你把剑胚接上。”
她没再反驳。
两人一起调整阵眼连接点,将空间灵晶完全嵌入底座。随着最后一道符文闭合,整个洞府安静下来。银光退去,只剩下淡淡的灵气波动在空气中流转。
就在这时——
地底传来一声低吼。
短促,沉重,像是某种巨大的生物在深处翻身。声音不大,但在封闭空间里格外清晰。江临渊和上官玥同时转头看向地面。
“你听到了?”他问。
“嗯。”她声音紧了些,“不是错觉。”
那声龙吟只响了一次,再没有重复。但地面残留的震动感还在,像是有什么东西正缓缓苏醒。
江临渊蹲下身,手掌贴在地上。凉意顺着掌心往上爬,带着一丝微弱的脉动节奏。他闭眼感受了几秒,睁开时眼神变了。
“这下面……有东西。”
上官玥也蹲下来,把手放上去。
“不是死物。”她说,“是有意识的存在,在回应洞府的阵纹。”
江临渊站起来,走到新扩出的静修区,拿起放在角落的一枚备用灵石。他捏住灵石,往地上一掷。
灵石落地没滚,反而像被吸住一样,稳稳立在原地。他再扔第二颗、第三颗,全都直立不动。
“地脉活了。”他说,“以前这些灵石放地上会偏移,现在不会。”
上官玥走到炼器台前,拿起一块玄铁碎片测试。她注入一丝灵力,碎片立刻发出嗡鸣,蓝光顺着纹路跑了一圈。
“灵气传导效率提升了至少三倍。”她说,“如果我现在开始修复,进度会比之前快很多。”
江临渊走到她旁边,看着那片发光的碎片。
“那你尽快开始。”他说,“我守着阵眼,万一再有动静,第一时间能反应。”
她点头,从包里拿出一套小型炼器工具。镊子、刻刀、火钳,每一件都磨得发亮。她打开随身携带的小炉子,点燃引火符,火焰呈青蓝色,温度极高。
就在她准备将第一块碎片放入炉中时,江临渊忽然抬手。
“等等。”
她停下动作。
“刚才那声龙吟……方向是从东边来的。”他说,“老吴提醒过我,别往东偏三寸,那儿有节点。”
上官玥皱眉。“你是说,洞府扩张时碰到了某个关键点?”
“可能。”他说,“也可能……是我们激活灵晶的时候,惊动了什么。”
她盯着炉火看了一会儿,低声说:“如果这下面真是地脉核心,那它不该是封死的。有人刻意把它压住了。”
江临渊没接话。他想起秦无涯给他的那本《空间基础阵解》,书里夹着的令牌残片,和周云鹤床底发现的一模一样。还有陈慕白给的雷符,烧掉周云鹤衣服时留下的焦痕形状……
线索太多,但他现在不能分心。
“你先开工。”他说,“我盯着阵眼。”
上官玥点头,重新投入操作。她用镊子夹住碎片,慢慢放进炉火。青焰包裹住金属,表面开始融化,但她控制得很稳,没有一丝溢出。
江临渊退到阵眼旁,盘腿坐下。他把手放在空间灵晶上,感受内部流动的能量。银雾依旧在动,节奏平稳,没有异常。
可就在他放松警惕的瞬间——
炼器台上的玄铁碎片突然剧烈震动,蓝光暴涨,几乎照亮整个新区域。炉火猛地窜高,差点扑到天花板。
江临渊立刻起身冲过去。
上官玥已经松手后退,脸色发白。
“它……自己动了。”
她指着那片仍在发光的碎片。蓝光渐渐收敛,最后停在一个固定的频率上,像是在传递某种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