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王锴所料,刘传武又把钱推了回来。
“王主任,谢谢您的好意,但我该拿的都拿了,这钱我不能收。”刘传武认真地说。
王锴明白刘传武的意思,他已经在买卖中赚到了钱,所以觉得不该再拿分成。
对于刘传武的这种想法,王锴早有预料,
于是他直接按住刘传武要推过来的钱,说道:“说好的两成就是两成,你这是想让我说话不算话?”
刘传武也严肃地说:“成本是您出的,修理工作也是您做的,我什么也没做,要是拿了这钱,我以后还怎么做人?”
听刘传武这么说,王锴对他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
但王锴早有准备,笑着说道:“你要不收,那以后还怎么跟我一起赚钱?不想跟我一起干了?要是还想跟着我赚钱,这钱你就必须收下!”
“这……”
刘传武咬了咬牙,露出为难的表情。
他确实想继续跟王锴一起赚钱,
但又觉得拿这份钱不合适。
看到刘传武纠结的样子,王锴叹了口气,直接拿起两千多块钱,塞进了他的衣服口袋里,
“行了,别想那么多,该拿的钱就得拿,拿着这些钱回去,也好跟你爸妈解释你为什么辞职。”
刘传武听了这话,眼神闪了一下,没再推辞。
这几天,他被家里人逼得很紧,
原因是他辞掉了轧钢厂那份稳定的工作,去收破烂,不仅丢人,家里人还担心他能不能赚到钱,
“你以后靠什么养家?”这句话他已经听得耳朵都生茧了。
想到这里,刘传武眼眶有些湿润,
“行了,别在我面前掉眼泪,小心我踹你出去。”王锴最见不得男人哭。
刘传武吸了口气,咧嘴笑了,“哪能,我就是眼睛进沙子了。”
王锴没拆穿他,自己把属于自己的八千多块钱整理好收了起来,
接着把刘传武刚拿回来的3655块中剩下的成本钱,拿出三千推到刘传武面前,
“这三千是接下来几天的成本。”
刘传武接过钱,又拿出一千还给王锴,说道:“王主任,以后成本我出一半,您出一半!”
王锴挑了挑眉,没接那一千五,也没说话。
刘传武见他不接,有点急了,
“王主任,以后的成本我必须出一半,不然我心里不安。”
“虽然我不知道您修电器的零件是从哪来的,但肯定也要花钱。”
“收货的钱是您拿的,修理工作也是您做的,零件也是您买的。”
“您付出了这么多,却让我白拿这么多钱,我心里过意不去。”
“如果您不方便的话,这两千块钱您一起拿回去。”
“我宁可不跟您干了,也绝不拿这份钱。”
说着,刘传武从兜里掏出两千多块钱,
左手1500,右手2000,
这是在给王锴下马威呢。
王锴苦笑着摇摇头,接过1500块钱,说道:“行了,赶紧拿钱走吧,我现在看见你就烦。”
刘传武非但没有不高兴,反而笑嘻嘻地把两千多块钱塞进口袋里,
“好嘞,王主任,我先撤了。”
“走吧!明天还得早起!”王锴提醒道。
“放心,赚钱的事我一定积极,不用您操心,天不亮我就起来。”
说完,刘传武就推门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王锴无奈地摇了摇头,刘传武以为他修收音机和电视机的零件是要花钱的,其实并不是!
零件确实是买了,但都是在系统购物商店用负面情绪值兑换的,而且特别便宜。
就像现在,阎阜贵释放的一点负面情绪,就足以买几十个零件了。
“收到阎阜贵的负面情绪+289。”
阎阜贵看到刘传武笑着从王锴家出来,脸色阴沉得像锅底一样。
他知道刘传武这么高兴,是因为赚了钱。
刘传武都赚到钱了,王锴还能不赚钱吗?
只要一想到王锴赚了钱,阎阜贵心里就堵得慌。
尤其是当他知道王锴到底赚了多少钱之后,更是难受得要命。
一辈子精打细算的他,根据家里收音机和电视机的数量,还有前几天王锴在院子里卖收音机的价格,大概估算了一下,王锴这次至少赚了一万块。
一万块!
光是想想,阎阜贵就浑身发抖。
就算他还在当老师,一个月工资也不过几十块,一年才几百,十年才几千,
这一万块,对他来说,等于要干几十年。
更别提现在他已经没有工作,靠捡垃圾过日子,这辈子都不可能赚到这么多钱。
而王锴却在短短四天里就赚到了。
每当阎阜贵想到那事,胸口就像被堵住一样难受。
再加上他和王锴本就结怨,
王锴此刻会不会正躲家里数钱呢?
阎阜贵脑海忠突然冒出这个念头,心里随即一紧,隐隐作痛。
不行,得想办法,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
要么阻止王锴继续捞钱,要么自己也得赚那么多。
阎阜贵此刻已下定决心。
与此同时,院子里其他几个人也拿定了主意。
他们虽没阎阜贵算计得那么精,但也猜到王锴这四天至少赚了几千块,怎能不眼红?
就在他们刚下定决心时,有人已经付诸行动。
刘传武一看许大茂挡在面前,眼睛立刻眯成一条缝。
两人在厂里本就没什么交情,
要说有点关系,也就那次跟着王锴去仓库捉奸,结果只逮到个没穿裤子的许大茂。
除此之外,再无交集。
不过刘传武也听说过许大茂和王锴的那些事,
所以作为王锴的铁杆粉丝,看到许大茂拦路,心情立马变差,
瞬间提高警惕,觉得许大茂肯定没憋什么好屁,
八成是想找王锴的麻烦。
想到此,刘传武眯着眼问许大茂:“啥事?”
“你是刘传武吧?”许大茂皮笑肉不笑地问。
“是我。”刘传武点点头。
“我是许大茂,以前轧钢厂的放映员,还记得不?”许大茂想跟刘传武套近乎,
却忘了之前刘传武化身“盯裆猫”的事。
刘传武一听许大茂的话,冷笑一声:“许大茂,少废话,有话快说,我还要回家,没空陪你闲聊。”
许大茂脸上闪过一丝不快,但还是笑着说:“我看你这两天老往我们院跑,找王主任干啥呢?”
刘传武一听这话,立马明白许大茂的用意,直接说:“行了,许大茂,别拐弯抹角了,你是想知道我和王主任赚了多少吧?”
许大茂脸色一沉,笑容消失:“是有点这个意思,怎么,不方便透露?”
“凭啥告诉你?”刘传武冷冷地说:“许大茂,别动歪脑筋,不然对你不客气。”
说完,刘传武不再理许大茂,骑着三轮车绕过他走了。
许大茂看着刘传武的背影,气得往地上啐了一口,咬牙切齿地说:“装什么蒜,你以为不说我就不知道了?呸!”
说完狠话,许大茂转身走进院子,脸色阴沉得可怕。
其实许大茂已经摸清王锴和刘传武大概赚了多少钱,
不仅知道赚了多少,还知道他们是怎么赚的,甚至连每台收音机、电视机能赚多少都一清二楚。
这都是因为他早在拦住刘传武之前,已经拦住了刘传武找来的四个人,一个个套出了实情。
那四个人不知许大茂和王锴的关系,在许大茂一番甜言蜜语下,全都实话实说。
此刻许大茂已经开始琢磨怎么抢王锴的生意。
但眼前有个难题,就是得找个修电器的高手。
只要找到这个人,其他问题都好解决。
许大茂打算照搬王锴的方法,只是给进货人的价格高点,卖给客户的价格低点。
这样就能从王锴那里抢人、抢货。
没错,许大茂已经决定,从王锴的手下入手。
刚才只是试探刘传武,看能不能拉拢过来。
一试便知,刘传武根本不吃这一套。
不过也没关系,现在他已经知道王锴是怎么赚钱的,只要找个修电器的高手,其他都不成问题。
想到此,许大茂冷笑一声,看了眼王锴家还亮着灯的窗户,就往院子后面走去。
他要回家琢磨,去哪里找个修电器的高手。
许大茂不知道的是,他还在琢磨去哪里找修电器的师傅时,
易忠海此刻正在东风电视机厂家属楼里,和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喝酒。
“老易,你没骗我吧?修电视真能赚这么多?”五十多岁的男人一脸惊愕,刚举起的酒杯停在半空。
“咱俩啥关系,我能骗你吗?”易忠海也颇为激动地说:“我可是亲眼所见。”
“真的?”五十多岁的男人还是难以置信,“你给我详细说说。”
易忠海点点头:“不是修电视,而是收别人坏掉的电视、收音机,修好后再卖出去。”
易忠海开始讲述这几天暗中观察的情况。
之所以说是暗中观察,是因为这几天他一直偷偷跟着刘传武他们,看他们怎么收货,今天上午又看到怎么发货。
下午回家跟大妈商量了一下,晚上就来了这里。
随着易忠海的讲述,那个男人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化。
王锴并不知道,院子里的人已经盯上了这门生意。
就算他知道也不会惊讶。
院子里的人大多没正经工作,生活艰难,
这种赚钱的买卖就在眼前,怎能不心动?
所以王锴早有预料,不怕这些人来抢生意。
因为他已经想到,对这些人来说,最难的是找修电器的高手。
但他们想错了,真正难的是零件。
这年代还没有专门卖电器零件的地方,想要零件,只能去收音机厂或电视机厂。
但工厂怎么可能把零件卖给外人?
王锴敢这么做,是因为能在系统商店里买零件,这是别人想不到的。
因为系统商店随身携带,修东西时缺什么零件可以直接买,不浪费。
但除了他,就算有人能弄到零件,也需要本钱。
要么一次性买很多备用零件,要么用时再去找,
前者容易造成浪费,后者会增加修理时间。
再加上零件的成本,这生意就没那么赚钱了。
更重要的是,这是门能长期做的生意,
但最赚钱的只有第一波,之后赚钱就难了,
因为整个四九城的收音机和电视机数量有限。
还有一点,聪明人很多,以前可能有人发现这个机会却不敢做,
也有人敢做,却不知道怎么操作。
现在他开了个头,肯定有不少人会跟上来,
没多久,就会有更多人加入这行。
到时候,四九城里头收废旧家电的人会跟雨后春笋似的一茬接一茬,免不了得打上一场价格战。
最后能不能赚到钱,谁心里也没个准数。
王锴,他就是憋着股劲儿,想看看院里其他人谁先按捺不住。
第二天,王锴还是那件军大衣裹着,蹬着三轮车,离了四合院,在各个胡同里转悠着“淘宝”,
但这回他连电器都不瞅了,一门心思专找文玩古董。
嘿,还真让他给撞上了一幅白石老人的画,
可惜人家也知道这画的金贵,起初**都不愿意出手,
最后王锴只好狠下心来,花了五十大洋才搞定。
他火急火燎地跑回四合院,冲进家门,
关上门后捂着胸口直喘气,不是累的,是兴奋过头了。
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他又悄悄趴到窗边瞅了瞅外面,确认没人后,
在桌上铺了块布,
这才小心翼翼地从他那宝贝疙瘩里掏出那幅画,缓缓展开。
这画有两尺六六高,三尺宽,
画的是只雄鹰立在松枝上,那股子傲劲儿,层次分明,
松柏的都有,松树在前头,淡淡的墨勾勒出来,柏树在后头,墨色浓些。
还配了一副篆书的对联:“人生长寿,天下太平”。
这不就是后来拍出五个多亿的那幅《松柏立高图·篆书四言联》嘛!
王锴第一眼看到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呢,
后来他用他那专家的眼光仔仔细细鉴赏了一番,才敢确信自己没看错,
当下就铁了心,哪怕磨破嘴皮子也得用那五十块把这画拿下。
五十块换五个亿,王锴觉得这事儿已经不能用“捡漏”来形容了,
简直是走了狗屎运。
所以他刚才才会那么激动。
他又仔仔细细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确定自己没眼花后,当下就决定,这幅画说啥也不能卖,
他要留着自个儿欣赏。
看完后,他又把画收了起来,
歇了一会儿,准备再次出门。
这年月可真是好,这种“收破烂”的活儿可不能耽误了,
再拖两年,好东西都被别人抢光了,哪还能轮得到他。
当然最重要的是赚钱,以后有钱了,啥买不了?
现在“收破烂”也就是顺手的事儿。
可王锴没想到的是,他刚出院子门,就撞上了易忠海,
易忠海旁边还跟着个五十多岁的男的,俩人正准备进院呢。
“一大爷,早!”王锴跟没事儿人一样,笑着打招呼。
易忠海下意识地想回应,但一看是王锴,脸上的笑立马就僵住了,
嘴张了张又闭上了,气氛一下子就尴尬起来了。
王锴却跟没事儿人一样,转头看向易忠海旁边的那个人,
当他看到那人衣服上印着“东风电视机厂”的标志时,嘴角勾起一抹笑。
果然是易忠海,他早就把这一切都看透了,别人都还在那儿观望呢,他已经把人找来了。
他对着那人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然后就跟俩人擦肩而过,蹬着三轮车离开了胡同。
电视机厂的师傅看着王锴的背影,忍不住问易忠海:“怎么,老易,你跟他有过节?”
“他就是王锴。”易忠海看着他的背影,冷冷地说。
电视机厂的师傅一听就明白了,显然知道他俩之间的矛盾。
随后俩人进了院子,易忠海也开始挨家挨户地串门。
想要做王锴现在正在做的这事儿,也得有本钱,
而易忠海现在手头紧,所以他一开始就打算联合全院的人一块儿干这买卖。
当然,这全院的人里头可不包括阎阜贵和秦淮如。
易忠海对这俩人的怨恨,不比王锴少。
想当年就是秦淮如反咬一口,才让易忠海坐了十年牢;
阎阜贵也是跟着王锴去抓奸的那几个人之一。
虽说知道这一切都是王锴搞的鬼,但易忠海对这俩人,也很难轻易释怀。
带着电视机厂的杨师傅,易忠海直奔刘海忠的家。
现在的刘海忠已经没了工作,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艰难。
看到易忠海带着人来,刘海忠有些惊讶。
听完易忠海的来意后,刘海忠心动了。
自从王锴回了院子,他就一直睡不好觉,每天晚上都失眠。
特别是王锴开始赚钱后,他怎么也想不通,一个破收音机咋就能卖那么多钱。
再加上这几天刘传武他们不断送来收音机和电视机,刘海忠更是彻夜难眠了。
他知道,每台收音机、每台电视机,都意味着王锴至少能赚个几十块。
昨天看到刘传武他们又把王锴修好的电器全部拉走,一天就全给卖出去了。
那天晚上,刘海忠更是一夜未眠。
一大早起来,他就一个人在那儿喝闷酒。
他不知道王锴到底赚了多少钱,但他知道肯定不少。
就算他现在还在轧钢厂上班,干上六七年也未必能赚到那么多。
而王锴只用了四天就赚到了。
这让他心里怎么能平衡?
可他只能干着急,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像王锴那样赚钱。
他不会修电器,也没有本钱去收购电器,只能在家里生闷气。
这时候听到易忠海的主意,再看看带来的杨师傅,刘海忠自然激动得不行。
修电器的师傅已经有了,剩下的就是本钱和人手了,
这也是易忠海来找他的原因。
刘海忠二话不说,立马答应了,拿出自己所有的积蓄五百块,加入了易忠海的买卖,成了合伙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