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脉枢纽的空气像凝了冰,黑金邪雾从入口处涌得更急,邪源之根的身影在雾中若隐若现,身后的邪族兵个个裹着暗红邪甲,邪晶刀上的寒光比之前的残兵亮了数倍。周列倒在地上,胸口的守陵印记突突直跳,黑红魂核在印记里疯狂扭动,像有无数只小虫子在啃咬他的鼎脉,每一次蠕动都让他眼前发黑,却死死咬着牙没哼出声 —— 他怕清漪听到会更着急,怕赵承他们为了护他分神。
“周列,你别硬撑!” 清漪蹲在他身边,指尖轻轻碰了碰他泛着邪雾的袖口,又赶紧缩回手,眼泪掉在他的手背上,烫得他心口发颤,“我…… 我虽然没灵气了,却能帮你按住印记,不让魂核动得那么快……” 她说着就想伸手按向他的胸口,却被周列轻轻推开。
“别碰…… 会沾到邪雾。” 周列的声音沙哑得像磨过砂纸,他抬起手,指尖在清漪的脸颊上蹭了蹭,擦掉她的眼泪,“我没事,再撑会儿就好。” 其实他的五脏六腑都像被搅乱了,魂核的邪力正顺着鼎脉往四肢蔓延,连指尖都开始泛黑,可看着清漪通红的眼睛,他怎么也说不出 “疼” 字。
“邪源之根!有本事冲我来!别欺负周列兄!” 赵承猛地站起来,赤血枪的断尖拄在地上,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他的胳膊还在流血,伤口的血顺着枪杆往下滴,在地上积成一小滩,却依旧把后背挺得笔直,像一堵挡在周列身前的墙,“你之前被我们打跑,现在又带着杂碎回来,算什么本事!”
汪雷也跟着爬起来,伸手捡起掉在地上的骨刃,骨刃上的缺口还沾着邪雾,他却毫不在意地用袖子擦了擦,咧嘴一笑:“就是!老子还没打够呢!你这叛徒,帮着邪族害自己人,今天非得让你尝尝骨火烤邪雾的滋味!” 他的声音带着疲惫的沙哑,却依旧透着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只是握着骨刃的手在微微发抖 —— 刚才跟蚀魂王的一战,他已经耗尽了大半力气。
项羽靠在岩壁上,艰难地挪动身体,伸手抓住身边的玄铁戟断柄。他的胸口还在渗血,每动一下都要忍着重伤的剧痛,却还是把断戟横在身前,淡金的结界意在戟尖微弱地跳动:“邪源之根,你背叛地脉,投靠邪族,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周列,你先稳住魂核,这里交给我们。” 他的声音虽然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像一颗定海神针,让慌乱的众人渐渐平静下来。
陈叔则赶紧蹲回古卷旁,双手在书页上快速翻动,老花镜滑到鼻尖也顾不上扶:“周列!古卷里有记载‘魂核畏众志’!众志纹能净化邪力,只要我们再合力引一次纹,说不定能暂时压制魂核,还能反击邪源之根!” 他的手指在 “众志反制” 四个字上重重一点,眼睛里亮着希望的光,“就是需要大家再撑一次……”
周列看着身边为了保护他拼尽全力的伙伴们,胸口的暖流压过了魂核的剧痛。以往他总在伙伴们的保护下成长,从第一次在武王陵被项羽护在身后,到后来赵承替他挡邪兵、汪雷陪他闯矿洞、清漪帮他疗伤口,他习惯了被守护,却忘了自己也该成为守护伙伴的人。此刻他终于明白,真正的 “灵魂支柱”,不是在顺境中带领大家前进,而是在绝境中哪怕自己遍体鳞伤,也要站起来护着身边的人 —— 这是他从 “被守护者” 到 “守护者” 最彻底的成长。
“不用你们挡着。” 周列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撑着地面站起来。他的腿还在发软,却依旧伸手抓住赵承的手腕,又握住汪雷的手,将两人的力量往自己身上引,“众志纹不是只能我引,我们一起 —— 赵承,你的枪魂帮我锁魂核;汪雷,你的火魄帮我烧邪雾;将军,你的结界意帮我们挡邪兵;清漪,你用手握着我的手,把水心的暖意传过来;陈叔,你帮我们盯着古卷,找反制的时机!”
他的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一股能让人安心的力量。众人没有犹豫,立刻按照他的话行动 —— 赵承的枪魂红光顺着周列的手腕往里钻,像一道锁链,紧紧缠住疯狂扭动的魂核;汪雷的火魄虽然微弱,却在周列的鼎脉里缓缓燃烧,一点点烧掉魂核散出的邪丝;项羽的结界意在众人周围展开,淡金光虽然薄,却挡住了最先冲过来的几只邪族兵;清漪双手握着周列的手,将掌心的水心暖意一点点传递过去,虽然没有灵气,却让周列的剧痛渐渐缓解;陈叔则盯着古卷,在心里默默计算着反制的时机。
“不知死活!” 邪源之根见状,怒吼着挥手,身后的邪族兵立刻像潮水般扑过来,邪晶刀的寒光直逼众人!最前面的邪族兵比之前的残兵高了一头,手里的邪晶刀还裹着一层暗红邪雾,显然是邪源之根带来的 “邪族副统领”,他纵身跃起,刀劈向挡在最前面的赵承:“先杀了这碍事的!”
“小心!” 周列猛地将赵承往身后拉,同时将众志纹的力量分出一缕,在身前凝成一道七彩光盾!邪晶刀劈在光盾上,“铛” 的一声脆响,光盾剧烈闪烁,却硬是没被劈开。赵承趁机转身,枪尖的红光直扑副统领的胸口:“周列兄,谢了!这杂碎交给我!”
汪雷也跟着冲上去,骨刃的火魄在刀身上燃起微弱的光,从侧面劈向副统领的腰侧:“还有老子!一起收拾他!” 两人一左一右,配合着攻向副统领,虽然都带着伤,却依旧打得有来有回,枪尖的红光和刀身的火魄,在副统领的邪甲上留下一道道浅痕。
邪源之根见副统领一时拿不下赵承和汪雷,脸色变得狰狞,突然从怀里掏出一颗黑红的珠子 —— 珠子里裹着一缕与界门同源的邪雾,他将珠子往地上一扔:“既然你们这么想死,就别怪我用界门之力!” 珠子落地的瞬间,突然炸开,无数道黑金邪丝从地里钻出来,像藤蔓般缠向周列众人,“这是‘界门种子’,只要种子生根,就能打开一道临时界门,到时候会有更多邪族精英过来,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邪丝的速度极快,瞬间就缠上了项羽的脚踝!项羽想挥断邪丝,却因为重伤没了力气,只能看着邪丝顺着小腿往上爬,淡金的结界意越来越弱:“周列!快…… 别管我,先毁掉种子!”
“将军!” 周列嘶吼着,将众志纹的力量全部注入掌心,凝成一把七彩短刃,冲过去想斩断缠在项羽身上的邪丝。可刚跑两步,胸口的魂核突然剧烈发作!黑红邪雾从印记里涌得更急,周列眼前一黑,差点摔倒,手里的短刃也掉在了地上。
“周列!” 清漪赶紧冲过来扶住他,双手紧紧按住他的胸口,想帮他压制魂核,“你别有事!我们还没赢呢!爷爷还在看着我们呢!”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依旧在拼命给周列打气,“你忘了?我们还要一起回安全区,看孩子们拿着木剑喊‘要当守护者’呢!”
清漪的话像一道光,刺破了周列的眩晕。他想起安全区里孩子们的笑脸,想起爷爷虚影的鼓励,想起伙伴们为了保护他拼尽全力的模样 —— 他不能倒下!
周列猛地咬紧牙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守陵印记里的守陵鼎符力量引了出来!淡金的鼎符光在他胸口亮起,像爷爷的手轻轻按住他的胸口,瞬间压住了魂核的躁动!“九鼎守护?鼎符镇魂!” 他嘶吼着,捡起地上的七彩短刃,冲过去斩断了缠在项羽身上的邪丝,又转身扑向界门种子炸开的地方,短刃狠狠刺向地面:“众志纹?破种!”
七彩光顺着短刃注入地面,界门种子的邪丝瞬间被净化,黑红的种子残骸也在光中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不见。邪源之根见种子被破,又看到周列压制了魂核,脸色变得铁青:“不可能!你怎么能引动守陵鼎符的力量!” 他知道再打下去讨不到好处,只能狠狠瞪了周列一眼,转身钻进身后的邪雾里,“你们等着!我会带着邪族精英回来的!到时候,整个地脉都会变成邪族的地盘!”
邪雾渐渐散去,剩下的邪族兵见首领跑了,也跟着四散逃窜,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众人终于彻底松了口气,赵承再也撑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胳膊的伤口又开始流血;汪雷的骨刃 “当” 的一声掉在地上,他也跟着瘫坐下来,大口喘着气;项羽靠在岩壁上,闭着眼睛,胸口的起伏渐渐平稳;清漪扶着周列,眼泪又掉下来,却带着安心的笑容:“我们…… 又赢了……”
周列也笑了,可刚想说话,胸口的守陵印记突然又传来一阵细微的刺痛 —— 他低头一看,只见印记里的魂核虽然被鼎符压制住了,却在印记边缘留下了一道极细的黑红纹路,这道纹路正随着地脉的波动微微跳动,像一颗藏在体内的定时炸弹。
陈叔走过来,蹲在周列身边,看着他胸口的印记,脸色凝重:“周列,魂核虽然被暂时压制了,却留下了‘邪纹根’。古卷里说,邪纹根会随着地脉力慢慢生长,要是找不到彻底清除的方法,迟早会再次引动魂核,到时候……” 他没有说下去,却让众人的心情再次沉重起来。
周列轻轻抚摸着胸口的印记,感受着那道细微的邪纹根。他看着身边满身是伤的伙伴们,又想起邪源之根逃走时说的 “会带邪族精英回来”,突然握紧了拳头:“不管邪纹根,还是邪源之根,我们都能解决。只要我们还在一起,就没有闯不过的难关。”
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引动守陵鼎符压制魂核时,鼎符的光芒无意间照亮了地脉枢纽的深处 —— 那里,一道被遗忘的古老通道正在缓缓开启,通道深处泛着与蚀魂界核心大门同源的黑红光芒,而通道的石壁上,刻着一行早已模糊的古字:“蚀魂核心门,需众志纹为钥,魂核为引……” 这道通道,正是邪源之根一直想找到的 “核心界门通道”,而周列体内的魂核与众志纹,恰好是打开通道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