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曼曼脸上笑意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兴奋和谨慎的复杂表情。
她放下笔记本电脑，语气轻松地解释道：“一哲，别紧张，是好事。”
“好事？”王一哲更糊涂了。
“对！”
杨曼曼点头说：
“赵琴刚才在黑板上推算的那个设想——
用特定的锡合金来替代纯锡做EUV光刻机极紫外光的靶材，这个思路是可行的！
而且根据他的初步推算和我的……嗯，心算，如果方案完善，在同等激光功率下，13.5纳米极紫外光的转换效率理论上能提高几十倍，甚至……百倍千倍也不是不可能。”
王一哲听得云里雾里，但“效率提高百倍千倍”这几个字他还是懂的，他愣愣地问：
“曼曼姐，你慢点说，赵琴讲的什么靶材？什么光源？
这……这跟EUV光刻机有什么关系？
难道说……这就能造出EUV光刻机了？能造高端芯片的那个EUV光刻机？”
杨曼曼肯定地点头：
“是的！EUV光刻机的核心难点之一就是光源功率不足，导致曝光效率低。
如果真能实现赵琴提出的这种高性能锡合金靶材方案，获得大功率的极紫外光光源。
那么制造EUV光刻机的最大障碍就被扫除了！”
王一哲瞬间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震惊，他抓住杨曼曼的胳膊，声音都有些变调：
“曼曼姐！你确定？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光刻机啊！这玩意儿有多重要你比我清楚！”
“我确定。”杨曼曼的眼神非常认真，“虽然这只是一个理论方向，但可行性很高。”
“完犊子了！”
王一哲猛地一拍大腿，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直播间一千多万人看着呢！肯定有人录屏！这么重要的东西，堪比国家机密级别的技术设想，就这么暴露了！”
看到王一哲急成这样，杨曼曼连忙安抚他：
“别急，一哲，没有完全暴露。
整个理论推导，赵琴刚才在直播里只推算出了大概三分之一。
很多关键的核心参数、合金的具体成分比例、以及后续的工程化实现路径，他都还没来得及写出来。”
王一哲一脸懵：
“才三分之一？那你怎么就知道这个理论一定能成？还知道能提高百倍千倍效率？”
杨曼曼微微一笑，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他写到三分之一的时候，后面的部分，我已经在脑子里同步推算完了。”
王一哲瞬间哑火，张着嘴，看着杨曼曼，足足愣了好几秒。
他猛地反应过来，是了，相对于被系统加持的赵琴，眼前这位才是真正的“隐藏boSS”。
华清大学的超级学霸！
系统的超级加持者！
他脸上立刻换上了一种近乎崇拜的表情，夸张地说道：“曼曼姐！不愧是你！华清学霸，恐怖如斯！”
杨曼曼被他这搞怪的样子逗笑了，白了他一眼，随即拿起手机，说道：“现在不是拍马屁的时候，得赶紧跟林小雨他们通个气。”
她直接给林小雨拨去了视频通话。
几乎秒接，屏幕那头立刻出现了林小雨焦急又困惑的脸：“杨总！王总！你们看到……”
不等她说完，杨曼曼直接打断了她：“林总！不用找原因了，直播间是我远程强制关掉的。”
“啊？为什么呀杨总？”
林小雨的声音充满了不解和委屈，“直播数据好到爆炸！在线人数峰值超过一千两百万！粉丝从五十万涨到一千多万！这成绩就是奇迹！怎么能在最后关头……”
杨曼曼看着视频中林小雨几乎要哭出来的表情，以及旁边凑过来的、同样一脸茫然的赵琴，她放缓语气，严肃地问道：“林总，你周围现在方便说话吗？就你和赵琴？”
林小雨连忙点头：“对，就我们俩在后台控制室。”
“好！”杨曼曼压低了些声音，“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们知道就行，不要对外透露。”
她看着屏幕里的赵琴，认真地说道：
“赵琴，你提出的那个用锡合金替代纯锡靶材的思路，是可行的。
根据你前面的推算，我能判断，如果方案成熟，同等功率下，13.5纳米极紫外光的转换效率有望实现数量级的提升，可能是几十倍，甚至百倍级千倍级的突破。”
赵琴原本茫然的脸瞬间被震惊取代，他失声道：
“真的？杨总……我、我还没算完，我自己都不知道后面能不能成立……你……你是怎么知道的？还提升百倍千倍？”
这时，王一哲忍不住把脑袋凑到镜头前，一脸得意的说：
“这有什么奇怪的！杨总可是学霸中的学霸！她心算一下不就知道了！”
他接着兴奋地对赵琴说：
“赵琴！你出息了！第一次直播就搞出这么大动静！
这可是EUV光刻机的核心光源啊！
有了大功率光源，造光刻机就轻松一大截了，有了EUV光刻机，咱们就能造高端芯片……哈哈哈！”
王一哲越说越兴奋，最后不忘鼓励道：
“好好干！相信自己！干翻‘学术界’和‘工业界’就靠你了！”
赵琴被王一哲这番话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又带着点激动，笑了笑：“哲哥，你也懂这些了？”
王一哲嘿嘿一笑，挠挠头：“耳濡目染，耳濡目染嘛。”
旁边的林小雨总算从巨大的信息冲击中缓过神来，但依旧觉得难以置信。
她喃喃道：“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一场直播，竟然……”
杨曼曼笑了笑，安抚道：
“林总，先别想那么多。
当务之急是做好直播收尾工作。
一会儿恢复直播，就说刚才设备突发故障，赵琴随便解释几句，然后表演个节目就下播。
我估计，很快就会有相关领域的人来找我们了解情况。”
她又简单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便挂断了视频通话。
几分钟后，“丝暮传媒”的直播间恢复了直播。
画面中，之前写满公式的白板已经被一块黑布完全遮住。
赵琴面带歉意地解释了几句“技术故障”，然后表示为了感谢大家，将表演剑舞《十面埋伏》作为今晚直播的结尾。
此刻，直播间的人数迅速回升。
评论区异常热闹，既有欢呼“美人舞剑”的，也有大量讨论刚才极紫外光话题的，甚至出现了一些“阴谋论”，猜测主播是因为揭示了重大突破而被“神秘力量”中断直播。
但很快，随着激昂的《十面埋伏》响起，赵琴手持长剑，翩然起舞。
矫健的身姿，凌厉的剑光，与古典韵律完美融合，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评论区的刷新速度肉眼可见地慢了下来，最终几乎停滞，所有人都沉浸在这力与美结合的视觉盛宴中。
六分钟后，一曲终了，赵琴收剑拱手，气息平稳地预告了下周一晚八点的直播时间，随后干脆利落地结束了直播。
关播时，直播间的在线人数超过了一千万。
王一哲和杨曼曼从剑舞中回过神来。
王一哲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一边操作一边说：
“曼曼姐，我敢打赌，咱们这场直播，绝对要横扫所有平台的热搜榜！”
他逐个点开各大社交平台，果然不出所料，热搜榜前几位几乎被与这场直播相关的话题霸占：
【爆！主播人美舞美，竟是硬核科技大神！】
【惊！‘王大爷’‘方大爷’豪掷亿万争榜一，创直播史记录！】
【神秘神豪‘王大爷’是谁？一怒为‘美人’打赏过亿！】
【丝暮传媒首秀破纪录！在线、粉丝双千万，如何打造现象级直播？】
【文科大专生‘二王’点亮EUV之光？直播中断引发猜想！】
……
看着屏幕上这些触目惊心的标题，王一哲和杨曼曼相视一笑。
就在这时，王一哲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王一哲看了一眼来电显示——dY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