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尸走肉次世界
监狱营地现在已经不像个监狱了。墙内,不再是苟延残喘的挣扎,而是充满了秩序井然的忙碌与一种难以言喻的、新生的希望。
在克雷斯绝对武力的保障下,以及那位神官与卡萝尔女士越发默契的“奥丁福音二人转”持续输出中,监狱营地如同一个强大的磁核,吸引着周边残存的幸存者社区。
这些社区,大部分都渴望一个真正安全的港湾,纷纷选择了归附。一个以监狱为中心,辐射周边区域的幸存者基地已初具雏形。
神官顺势组织了统一的晨祷与晚祷,并将劳动与信仰挂钩——“为奥丁冕下的净土而耕耘,亦是修行”。
信仰不再仅仅是口头上的呼喊,开始渗透到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变得体系化、制度化。
曾经充满敌意的伍德伯里社区,如今已成为联盟的重要组成部分。
总督布莱恩·布莱克(在认清现实后)表现得比谁都虔诚,他手下的巡逻队每日兢兢业业地清理着通往监狱道路上的零散行尸。
他们底气十足,因为在他们头顶的天空中,时有神骏的“天马”盘旋掠过,鞍上的银甲战士如同移动的灯塔,宣告着此地的神圣与安全。
在卡萝尔和神官不懈的努力(以及某些幸存者添油加醋的传播)下,所有归附者和投奔者都坚定不移地相信,这些强大的战士和神奇的生物,乃是唯一真神·奥丁,为了将这个世界从死亡深渊中拯救出来,而派下的“天堂战士”。
(远在阿斯加德的陈默打了个喷嚏,挠挠头:“天堂?嗯…听着好像也挺顺耳,随他们吧。”)
幸存者中不乏能人异士。几位前通信工程师在得到了稳定的能源和部分工具后,竟然让区域广播重新上线!
一个充满希望且循环播放的声音,开始在全频段回荡:“这里是‘神佑之地’!这里是受奥丁冕下注视的庇护所!我们拥有安全的壁垒、充足的食物、净化的水源,以及……来自阿斯加德的神之战士守护!所有在苦难中挣扎的同胞,请鼓起勇气,向着希望前进!坐标是……”
一传十,十传百。
这消息如同在死寂的黑暗森林中点燃的篝火,吸引了无数在绝望中徘徊的灵魂。
各地残存的幸存者,无论是躲藏在阴暗地下室的家庭,还是挣扎在废弃城镇的小团体,都开始鼓起前所未有的勇气,收拾起微薄的行囊,踏上充满未知却又满怀希望的迁徙之路。
越是靠近广播中描述的那个坐标,他们看到的景象就越是印证着传闻。
天空中,偶尔能看到那传说中的“神话生物”——天马。
它们流线型的身躯充满了力量感,巨大的羽翼舒展,翱翔的姿态优雅而神圣,完全违背了幸存者们对生物学的认知。
而端坐于马背之上的,正是广播里所说的“天堂战士”——身披银甲,沉默而威严,如同神话照进现实。
更令人心惊胆战的是地面上偶尔出现的、一个个直径数十米、深不见底的焦黑巨坑。
坑壁光滑如同琉璃,边缘散落着早已碳化的行尸残肢。
有早先抵达的“前辈”带着敬畏与后怕告知:“那是‘战神’大人——就是那位黑甲的天堂战士首领——随手一击造成的。当时那尸潮,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结果……就这么一下,全没了。”
“恐怖如斯……”新来的幸存者们望着那些巨坑,想象着那一击的威力,无不感到灵魂战栗,同时也对那个即将抵达的“神佑之地”,生出了更强烈的归属感与安全感。
可以说,这个世界的秩序重塑与信仰归流,已是大势所趋,被纳入奥丁冕下的版图,只是时间问题。
唯一一个还没有解决的,就是那个远古病毒。
而这个问题,很快被极乐空间世界解决了。
====极乐空间次世界 “神殿中驱”空间站
这座悬浮于地球轨道之上的银白色空间站,如今已被正式更名为“神殿中枢”,象征着其在奥丁神系中作为科技与治愈圣殿的地位。
站内一间充满未来感的观测室内,气氛庄重而略带紧张。
星球总督德拉库特、国防部长(前Armadyne公司cEo)约翰·卡莱尔、以及因忠诚被提拔的社会安全负责人麦克斯,正静静地等待着。
巨大的观测窗外是蔚蓝而充满生机的地球——曾经的废土早已在神恩以及极乐空间黑科技的全力反哺下焕发新生,绿意盎然,甚至可以看到月球上新建的殖民城市闪烁的灯火。
说真的,德拉库特至今没想明白,当年拥有如此技术的极乐空间,为什么宁愿挤在这么一个“屁大”的空间站里醉生梦死,也不去开拓广阔的星球。
他们的等待,源于一份至关重要的报告。
这是奥丁冕下第一次直接向极乐空间世界下达的研究指令,关乎另一个世界的存亡,无人敢怠慢。
全息投影在房间中央亮起,一组复杂到令人眼花缭乱的基因序列缓缓旋转,散发着幽蓝色的微光。这串序列,源自那具从《行尸走肉》世界秘密传送而来的、经过严格多重隔离的“死而复生”者尸体。
观测室的门无声滑开,首席科学家艾拉·文博士走了进来,她的脸上混合着疲惫、震撼与一丝发现真理的激动。
“结果出来了。”
德拉库特双臂环抱,眉头紧锁:“说重点,博士。它到底是什么?一种我们未知的远古病毒?”
“不,总督阁下。”艾拉博士深吸一口气,手指在虚拟控制屏上快速操作,调出了另一组并列的基因序列,这组序列在极乐空间的医疗档案中被标记为“已根除”,“它远比我们想象的更……‘熟悉’。”
她的手指指向两组序列的惊人对比区域:“我们最初假设它是一种全新的嵌合体。但通过逆推其亿万次的变异路径,我们追踪到了它的核心骨架——它与人类在21世纪末期宣布彻底战胜的‘狂犬病毒’(Rabies virus),拥有超过95%的核心同源性!”
“狂犬病?”约翰·卡莱尔皱眉,“我记得那是一种可以被疫苗和血清控制的病毒。”
“是的,部长先生。但请理解‘变种’的含义。”
艾拉博士的语气变得极其严肃,“这绝非我们认知中的任何一种狂犬病毒。更准确的命名应该是——‘远古嵌合狂犬病毒’(paleo-chimeric Rabies Virus, pcRV)。”
“它更像是狂犬病毒在数万甚至更久远年代的祖先,沉睡在永久冻土中。而那个世界全球气候的剧变让它苏醒,且环境中存在的某种未知强力诱变因子——或许是高强度的背景辐射,或许是某种我们未曾记录的化学污染——如同一个疯狂的催化剂,触发了它最可怕的异变。”
她放大了病毒的结构模型,核心部分闪烁着危险的红光:“狂犬病毒的本质是攻击中枢神经系统,尤其是大脑边缘系统,剥离高级认知功能,释放最原始的兽性。”
“pcRV将这一特性推向了极致。它通过某种我们尚未完全解析的、极高效率的气溶胶或环境媒介,完成了全球范围的初始感染,潜伏在每一个人类的神经细胞内,与脑干形成了极其稳固的……共生关系。”
“所以,‘人人都是携带者’……”麦克斯喃喃低语,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椎升起。这意味着在那个世界,死亡不是终结,而是另一种恐怖的开端。
“完全正确。”艾拉博士切换画面,展示出一段动态模拟,“一旦宿主生命体征消失,大脑活动停止,这种脆弱的共生平衡便被打破。pcRV会瞬间接管大脑的基底核等关键区域,以一种近乎‘夺舍’的方式,利用病毒自身构成的生物能量网络,强行驱动躯体进行最低限度的活动。”
“它不需要心肺提供能量,它自身就是一套寄生式的生物驱动系统。唯一的终止方式,就是彻底破坏大脑——这个被病毒改造后的‘生物指令中心’。”
就在这时,观测室内的光线似乎微微一亮,一种无形的威压悄然弥漫。世界大主教马库斯·庞培乌斯缓步走入。
他并未身着华丽的主教袍,仅是一袭简单的白色长衣,但他的出现,瞬间让所有人的呼吸都为之一滞,包括一向冷静的德拉库特。
“大主教。”众人齐声躬身,语气充满了敬畏。
马库斯的目光直接落在那幽蓝色的全息投影上,沉默地凝视了许久,方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仿佛带着千钧重量:“这是造物主留下的考验,还是命运对人类的又一次鞭笞?”
“主教大人,”艾拉博士强压激动,连忙汇报,“我们找到了制造解药的可能!pcRV虽然恐怖,但其核心识别机制依然保留着狂犬病毒的‘钥匙孔’。我们可以利用我们最尖端的基因靶向技术,设计一种特殊的信使蛋白。”
“它不会摧毁病毒——因为病毒已与神经细胞深度融合,强行清除会杀死宿主——但它能像最精密的锁具,永久‘锁死’病毒的活性开关,使其陷入最深沉的休眠。即使宿主死亡,病毒也无法被唤醒。我们将其命名为——‘圣安息剂’。”
“善。”马库斯主教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符合他身份悲悯,“那个世界的生灵,在无尽的绝望中哀嚎,他们是迷失在黑暗中的羔羊。”
他的声音逐渐变得宏大而庄严,仿佛在宣告神谕,“如今,治愈他们的‘神迹’已在吾主指引下显现。艾拉博士,集中所有资源,全力生产‘圣安息剂’。”
他目光扫过德拉库特、卡莱尔和艾拉博士,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要让那个世界所有幸存者都知道,是奥丁冕下的无上仁辉,将他们从行尸走肉的永恒梦魇中解救。”
“去吧,将这份来自阿斯加德的‘福音’,带给冕下新的子民。”
那个代号《行尸走肉》的世界,其最终的命运,在这一刻,被扭转了。
马库斯主教的目光依旧停留在那代表“圣安息剂”成功的光影模型上,但作为世界大主教,他需要考虑得更周全。
他缓缓转向艾拉博士,提出了另一个关键问题:
“那么,博士,对于另一个世界——代号《生化危机》——传送而来的那种……‘活尸’,你们的研究有何进展?‘圣安息剂’对其是否同样有效?”
艾拉博士闻言,脸上刚刚因突破而带来的光彩黯淡了几分,她摇了摇头,语气带着明显的遗憾和凝重:
“很遗憾,主教大人。那个世界的病原体,与我们刚刚解决的pcRV,以及我们数据库中任何已知的病毒模型,在本质上都截然不同。”
她快速操作控制屏,调出了另一组复杂且显得更为“混乱”和“激进”的基因序列图,旁边还标注着各种剧毒、腐蚀性的标识。
“代号《生化危机》世界的元凶,我们根据样本以及红后冕下传过来的资料分析,暂时称其为‘t病毒复合体’。它的运作机理更偏向于……粗暴的基因改写和强制进化,而非pcRV那种精密的神经共生与操控。它更像是一种被设计出来,或者说被诱导出来的生物武器,追求极致的攻击性、传播性和变异能力。”
艾拉博士指向序列中几个极其不稳定且充满攻击性的片段,继续解释道:“更关键的是,我们在其基因骨架的核心,发现了一种……我们世界根本不存在的植物遗传成分。根据逆推和数据库比对,其原始模板很可能源于一种菊科植物。这种植物蕴含着某种极其古老而强大的‘始祖病毒’,是t病毒诞生的基础。”
她顿了顿,脸上露出棘手的神情:“我们可以尝试在实验室环境下,根据其RNA\/dNA序列,逆向合成这种‘始祖病毒’的近似物。但是,主教大人,我必须强调,没有原始的基因模版作为参照和稳定基底,我们合成的版本极大概率是不稳定、不完整的,其功效和特性无法保证与原生病毒一致。”
“在这种情况下,”艾拉博士的语气充满了不确定性,“我们甚至不敢保证,以此为基础研发出的解药,是否能够100%有效中和那个世界千奇百怪的t病毒变种。更大的风险在于,不稳定的合成病毒本身,就可能是一场新的灾难。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观测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一个世界的瘟疫找到了解决之道,另一个世界的却因根源性的差异而显得更加棘手。
马库斯主教深邃的目光在代表两个不同末世病毒的投影间移动,最终,他平静地开口:
“吾主奥丁的智慧,非我等可以揣度。祂指引我们找到了拯救一界的钥匙,或许意味着,另一界的考验,需以不同的方式渡过。”
他看向德拉库特和艾拉博士,下达了明确的指令:“‘圣安息剂’的投产与输送,按计划进行,优先解救行尸走肉世界的子民。至于生化危机世界……将相关数据封存,上报圣灵红后冕下。那里的问题,或许需要天贵星甘尼克斯,以更直接的方式,去斩断其根源。”
“是,主教大人!”众人齐声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