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那屋里的两人对着床上的人身上四处东摸西摸,问东问西。
“够了啊!本王都醒了,还能有什么事?”男人冷冷开口。
此人正是凌王萧煜,去年大战北狄时受了重伤,被送回京都城一直昏迷不醒。
旁边一个身穿一身白衣五官俊朗的年轻男子是他的专用军医陆皓,拿开把脉的手,“王爷一切都好,就是躺了许久,身子虚弱,且得好生养着。”
说罢又好奇问道,“王爷,方才那夫人说是她救了您,属下能问问,她是怎么救醒的您吗?”
萧煜的脸色更冷了几分,看向了另一人。
另一个是萧煜的贴身护卫秦川,在他的死亡凝视下立刻跪了下来,“王爷,属下该死,竟没察觉他们母子二人是何时进了庄子。”
但语气里满是庆幸。
要不是那两人,说不定自家爷还醒不过来呢。
陆皓摆摆手,“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二人救了王爷!王爷,求您告诉属下,太医院院正都拿您这病束手无策,方才那夫人到底是怎么让您醒了过来?”
萧煜捏了捏眉心,烦躁道,“别再问了!”
二人:……
不是,那夫人救人的法子很让人难以启齿吗?
萧煜:确实很让他难以启齿。
要他怎么说?
说那女人把他吻醒的?
他的清誉不要了?他的面子不要了?
那个女人真是……真的是胆大包天!
明明都有了夫君孩子,还一见面就吻他!
而且……
他现在才后知后觉想到,按以往他的脾气,这种莫名其妙出现有刺客嫌疑的人,早就被他下令投入地牢严加审问了,怎么方才自己一心就想让人离开,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不行,要查查他们的来历!
“再说了,她说是她救醒本王你们就信?许是本王恰巧此时要醒过来罢了。”萧煜烦躁道,“让人去盯着那母子俩,查查他们的来历!”
“是。”这边秦川应下,出去了。
外头的苏奕晴牵着言玉瑾的小手,站在庄子大门,朝东望去,可以看到另一个庄子的上空正滚着浓烟。
原来,那里才是他们之前待的庄子。
苏奕晴在原主的记忆里翻找,已经知道要去哪里先落脚了。
可是,眼下没交通工具,他们怎么走?
正犯愁着,后面奔出来一个人,好像是刚才那什么王爷面前的人,“夫人请等等,王爷说感谢您的恩情,请遣马车送夫人回去,可好?”
秦川问。
苏奕晴心头一喜,但立刻又有些踌躇。
这么一来,是不是暴露了自己娘俩的身份?
小玉瑾已经替妈妈点头了,面上大喜,“这敢情好!多谢叔叔!”
真是想瞌睡就送枕头啊!
秦川也是大喜。
知道这母子俩住在哪儿,不就更好打听他们的来历了吗?
他赶紧让人套上马车。
苏奕晴看着一个侍卫牵着挂有“凌王”灯笼的宽大马车过来时,从原主的记忆里找到了这个凌王的信息。
原来他叫萧煜。
还是她名义上的姐夫呢。
当年刚迎了苏棠入府就接圣旨去了北境,一直到去年被送回来,重伤昏迷至今。
今天自己神使鬼差地把他给吻醒,这是什么天定的巧合吗?
想到这个男人如今是自己名义上的姐夫,心里就有些膈应。
“娘,快上车。”言玉瑾拉了拉苏奕晴的手。
苏奕晴回过神来,抬步登上了马车。
驾车的侍卫问,“夫人,请问去哪儿?”
秦川站在一旁也期待地看着她。
苏奕晴突然就灵光一现,笑眯眯地对秦川说道,“这位大哥,那个……王爷他虽醒,但这一年来的昏迷应当使他肌肉萎缩,若要恢复,还有很长的复健之路要走。我对康复训练之法略知一二,如果你们有需要,可到言国公府寻我,我是国公府的世子夫人。”
秦川心头一惊。
她竟是言国公府世子夫人?王爷侧妃的妹妹?
面上却不显,恭敬拱手道,“多谢夫人,夫人慢走。”
随即目送着马车离去,秦川才折返回去,脸上满是笑意。
“王爷,打听出来了,方才那对母子,是言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和小公子。”秦川笑道,“属下方才看了看,东面那座庄子正是言国公府名下,方才不知怎的起了大火。兴许他们是躲避火灾,才误闯了此处。”
萧煜眉目一拧,“本王听着他们不似从正门而入,你让人在本王这屋子四周排查排查。”
心里更加不爽了,怎么那个女人竟是苏棠的妹妹?
秦川闻言立刻收敛笑意,正色道:“是。”
萧煜把心里的不悦甩开,又问道,“这里是京城东郊的皇庄吗?眼下京中现在是何情形?”
他的目光沉沉地望向京城方向。
回王爷,如今京中局势诡谲,各方势力明争暗斗,主要分为三派。
首当其冲便是以睿王为首的言国公府一派。陆皓接过话头,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言墨涵借着王爷昏迷这一年,在朝中大肆培植党羽。他那个宠妾柳如烟的兄长柳成,如今已是兵部员外郎。
萧煜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跳梁小丑。
第二派是以丞相李崇明为首的清流。秦川继续道,这老狐狸表面上一心为国,实则暗中似乎开始站队了,与言家多次有往来。不过最近倒是出了件趣事——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李元朗,前些日子在青楼为了个妓子和言墨涵大打出手。
萧煜没有问第三派是谁。
只是他的眼神变得复杂:皇祖母她...身体可好?
太后娘娘一直惦记着王爷。陆皓轻声道,这一年来,她老人家在宫中与皇上周旋,才保住了王爷的兵权不被言家染指。
萧煜挣扎着想要下床,却发现全身都没什么力气,瞪着陆皓,“你这个庸医,本王昏迷了一年你也没把本王治醒。眼下本王已经醒了,怎的使不上力了?”
陆皓无奈道,“爷,方才不是同您说了吗?您躺了一年之久久,身子各方面都变得极为虚弱,属下这就开个方子给您调理调理。”
秦川道,“方才那世子夫人说了,您日后有一段很长的复健之路要走,您要是有需要,可以去找她……”
陆皓听着这奇怪的新词儿,好奇问,“她可有说怎样复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