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境坪的霞光把忆愿树的影子拉得老长时,护棚下的新芽又有了新变化——那枚1毫米的绿点,竟舒展开半片浅绿的小叶,叶边带着极淡的波浪纹,像被小剪刀轻轻修过,金膜裹着新叶,在夕阳里泛着暖光。小阿禾刚写完傍晚的养护记录,指尖碰了碰新叶旁的空气,突然皱起眉:“风好像变凉了。”
绒团立刻竖起耳朵,往护棚角落缩了缩,尾巴圈住爪子——昨夜它就察觉,入夜后的霜气会裹着冷意钻过竹片缝,落在芽叶上。小竹灵也发现了,她摸了摸护棚的竹片,指尖沾了点凉:“孙爷爷说过,新芽长叶时怕夜寒,要是霜气重,叶尖会冻得发褐。”说着晃了晃手里的细枝,眼睛亮起来,“咱们编个竹帘吧!用忆愿树的细枝,透光又能挡寒!”
“我去捡细枝!”炎生扛起竹筐就往忆愿树下跑,枝桠间的小穗鼠见了,也蹦下来帮他捡——它的小爪子能勾住藏在落叶里的细枝,叼着往筐里送,不一会儿就捡了半筐。小阿禾则跟着小竹灵学编竹帘,小竹灵把细枝摆成横纵交错的网格,教她用风纹芽的细茎打结:“每两根枝之间留1毫米的缝,别太密,不然会挡晨光。”
小汐月没闲着,她提着海螺往石泉边跑,怀里还揣着个陶碗——孙爷爷曾教她,用石泉的温水混上风纹芽凝露,能做成“温露”,夜里滴在芽根旁,能暖着土温。石泉边的小浪花灵见她来,立刻晃了晃身子,泉眼里就冒出股微温的水,小汐月蹲下来,捧着陶碗接水,嘴里数着:“三碗水,加两滴凝露,刚好够浇新芽。”
天擦黑时,竹帘终于编好了。小竹灵踮着脚把竹帘挂在护棚架上,细枝网格刚好罩住芽叶,月光透过细缝落在新叶上,像撒了把碎银。炎生则把陶碗放在护棚旁的石台上,碗底垫着晒干的穗禾叶——他试过,穗禾叶能保温,让温露一直保持微温。小霜蝶扇着翅膀飞来,翅膀上的霜星比傍晚时亮了些:“我守在这里,要是霜气重了,就用霜星提醒你们!”
夜里的融境坪静悄悄的,只有忆愿树的叶子偶尔轻响。小阿禾定了主意,和小竹灵轮流守夜——她裹着穗禾藤编的小毯子,坐在护棚旁的石凳上,每隔半个时辰就摸一摸陶碗,要是温露凉了,就往碗底添片热乎的穗禾叶。后半夜时,霜气果然重了,小霜蝶的翅膀颤了颤,几颗霜星落在竹帘上,小阿禾立刻醒了,赶紧拿起陶碗,用海螺舀了点温露,顺着竹帘缝滴在芽根旁,土面立刻冒出丝白气,像在呵暖。
等晨光再漫过忆愿树的根系时,小阿禾揉着眼睛凑到护棚边,一下子笑出了声——那片新叶竟完全展开了!叶片宽了2毫米,波浪纹更清晰了,叶面上还显出淡淡的金色细纹,像忆愿树叶上的金纹缩小了似的,金膜裹着新叶,连晨露都沾不住,顺着叶尖滑进土里。
“新叶长开啦!还有金纹!”小阿禾的喊声把大家都引了过来。小竹灵举着竹节尺量了又量,兴奋地拍手:“叶宽5毫米!比昨天宽了3毫米!金纹是健康的样子!”小汐月赶紧倒了点新收集的晨露,滴在新叶旁,露水刚碰到金纹,细纹就亮了亮,像在回应。炎生则把竹帘收起来,仔细叠好放进竹筐:“等今晚再用,这竹帘真管用!”
小阿禾蹲在竹桌旁,笔尖飞快地写养护表:“6月18日晨,第二片叶完全展开,宽5毫米,带金色细纹,夜用忆愿枝竹帘挡寒,浇温露护根。”小穗鼠凑过来,在养护表的新叶旁,用墨按了个带着细爪纹的印子,惹得小竹灵也拿出彩墨,在旁边画了片带金纹的小叶。
正画着,小阿禾突然想起昨天的约定,她举着养护表看向大家:“新叶都长开了,咱们今天去选纪念牌的木料吧!孙爷爷说过,忆愿树的侧枝最适合做纪念牌,又结实又有灵气!”小竹灵立刻扛起竹节尺:“我去量枝的粗细!要刚好能刻下新芽的样子!”炎生则把洒水器擦干净放进筐里:“选完木料,我再给新芽做个新的洒水器,比之前的更细!”
阳光穿过竹帘的细缝,落在两片带着金膜的芽叶上,金纹在光里轻轻闪着。忆愿树的枝桠晃了晃,一根泛着浅绿的侧枝垂了下来,像是在说“选我吧”——这株被大家小心守护的新芽,不仅长出了新叶,更牵着大家的手,朝着约定好的“纪念牌”,又走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