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山洞的第二天傍晚，林风再次来到了天岚城。
城门的守卫换了一批，但检查依旧严格。林风像上次一样，缴纳了一枚下品灵石，顺利进城。
几个月没来，天岚城没什么变化，依旧喧嚣热闹。叫卖声、车马声、修士间的谈笑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鲜活的气息，与寂静的森林截然不同。
林风走在东城区的街道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眼神平静。他没有急着去南城区买药材，而是漫无目的地闲逛。
他看到街边有个卖糖画的老头，正用融化的糖汁在石板上勾勒出栩栩如生的龙和凤，几个孩童围在旁边，眼睛亮晶晶的，叽叽喳喳地吵着要这个要那个。
他看到一家酒楼的二楼，几个修士正推杯换盏，高声谈论着最近的修炼心得，时不时发出豪爽的大笑。
他看到一对年轻的夫妇，手牵着手，慢慢走着，女子的小腹微微隆起，两人脸上都带着温柔的笑意。
……
这些平凡的、鲜活的画面，像一颗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他沉寂的心湖里漾起圈圈涟漪。他羡慕这种平静，却也知道，自己永远无法拥有。
逛了约莫一个时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南城区的药材铺应该快要关门了，林风不再停留，加快脚步朝南城区走去。
路过生死台时，里面又传来了震天的欢呼声。和上次一样，血腥的气息顺着敞开的大门飘出来，与周围的喧嚣格格不入。
林风本想直接走过，但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他抬头看向生死台的入口，那里聚集了不少人，都在兴奋地议论着。
“听说了吗？今天是王浩和柳如烟的生死斗！”
“真的假的？他们不是道侣吗？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谁知道呢？好像是因为王浩移情别恋，柳如烟气不过，就约了生死斗。”
“啧啧，真是可惜了，两人都是年轻一代的佼佼者，尤其是柳如烟，据说已经是金丹中期了。”
林风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道侣反目，生死相搏，这种戏码在修行界并不少见，但每次听到，都让他觉得有些不舒服。
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挤进去看热闹，只是站在人群外围，透过缝隙，看向场地中央。
场地里有两个人，一男一女。
男的身穿白色长袍，面容俊朗，只是脸色有些苍白，嘴角挂着血迹，显然已经受了伤。他手持一把长剑，剑尖微微下垂，眼神复杂地看着对面的女子。
女的身穿红色长裙，身材高挑，容貌绝美，但脸色冰冷，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失望。她手里握着一把匕首，匕首上寒光闪烁，上面还沾着血迹。
“王浩，你还有什么话说？”女子的声音很冷，带着一丝颤抖，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别的。
“如烟，我们……真的要这样吗？”男子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哀求。
“不然呢？”女子冷笑一声，“你背叛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
“我和她只是……”
“闭嘴！”女子厉声打断他，“我不想听你的解释！今天，要么你死，要么我亡！”
说完，她不再犹豫，身形一晃，像一道红色的闪电，持着匕首冲向男子。匕首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招招致命。
男子叹了口气，不再说话，提起长剑，迎了上去。
两人的打斗很激烈，灵力碰撞产生的光芒照亮了整个生死台。男子的剑法沉稳大气，防守得密不透风；女子的身法灵动诡异，攻击刁钻狠辣。
看得出来，两人的修为都不弱，男子是金丹中期，女子也是金丹中期，实力不相上下。
但更引人注目的是他们的招式——男子的剑，总是在最后一刻偏离女子的要害；女子的匕首，虽然狠辣，却也从未真正刺向男子的丹田。
他们像是在发泄，在挣扎，却又都在潜意识里留着一丝余地。
周围的观众看得很兴奋，不停地欢呼、呐喊，催促着他们下杀手。
林风却看得有些索然无味。
这样的打斗，与其说是生死斗，不如说是一场可悲的闹剧。
他看了一会儿，见两人依旧僵持不下，没有分出胜负的意思，便转身离开了。
南城区的药材铺还没关门。林风进去，买了些疗伤丹、聚气丹和淬体需要的药材，又补充了一些清心丹。这次他没有买太多，只够支撑一个月的。
买完药材，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林风没有在城里停留，直接出了城，朝着黑风森林的方向走去。
夜色下的森林，比白天危险了许多。林风的神识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脚步轻快而沉稳。
他的脑海里，偶尔会闪过生死台上那对男女的身影，但很快就被他驱散了。
与他无关。
他现在只想尽快回到山洞，开始淬体，然后再次冲击元婴期。
这才是他目前最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