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帝国将日常政务朝会划分为“早朝”(民间俗称上朝)与“午朝”(民间俗称小朝)两种类型。早朝于卯时举行,换算成现代时间为早上5 - 7点,通常以“黎明时分”作为参照尺度。此乃每日最为重要的朝会,文武百官需在天亮之前抵达午门等候。午朝在午时举行,对应现代时间为中午11 - 13点,因其在正午前后开展,故而被称作“小朝”。这是早朝的补充性会议,用于处理次要政务或接见特定官员。
见吴用现身,其他人尚未开口,夏雨荷便急切发问:“老爷,您何时归来的?不好了,事情闹大了。”
“闹大了?何事闹大了?”
尽管吴用并不清楚夏雨荷所言何事,但听闻无人追问自己这几日与神龙教主的去向及所作所为,他也乐于卸下心中的负担,当即佯装不解。
杨艺斜目瞥了吴用一眼,说道:“还能有何事,便是怀惠王朱由模之事闹得满城风雨了。谁让您不分身份便将那厮抓捕,如今事情已然无法隐瞒,只差玉儿之事他们尚未道出,每日弹劾您枉法的奏折便多达十几份!”
“十几份奏折?大明乐安长公主朱徽媞未曾处理此事吗?她不是也同意派人看守怀惠王吗?”
对于杨艺的态度,吴用并未在意。
毕竟,无论吴用处于何种境地,杨艺原本是怀惠王朱由模的贞妃。
所以,无论如何,因杨艺之事,即便吴用不与怀惠王朱由模作对,怀惠王朱由模也必定会主动找吴用的麻烦。因此,吴用并不在意有人为怀惠王朱由模参奏自己,只是诧异大明乐安长公主朱徽媞为何不帮他平息此事。
吴用看向夏雨荷,夏雨荷说道:“这两日我未曾见到大明乐安长公主朱徽媞,不知她在忙碌何事,但她传话来说,让老爷自行解决此事。”
“哼,她倒是自在。”
吴用并非心怀不满,只是想起信王府小王爷永王朱慈炤前往江州县之事,估计大明乐安长公主朱徽媞正在处理此事,故而也不便多言。
见吴用放弃向大明乐安长公主朱徽媞求助,香扇坠李香君问道:“老爷,此事该如何解决?是即刻进宫面见皇上,还是等明日上朝再作商议?”
“面见陛下又有何益处?估计陛下如今也期望本官能多关照惠王几日!所以还是等明日上朝,本官再斟酌如何在朝堂上应对那些官员吧!”
“应对?你能应对得了吗?别怪我们未曾提醒你,如今朝堂上已是群情激愤!”
对于杨艺的揶揄,吴用并不意外。
实际上,此事解决起来并非难事。只要及时惩治那些带头之人,跟风者自然会停止鼓噪。在大明帝国,吴用不止一次处理过类似事件。
就如那跨省约谈,正是因为处置及时,事情才未真正闹大。
否则,若坐视不管,只会让事情的风波愈发猛烈。
虽明白此理,但吴用不巧被神龙教主带走“耽搁”了几日,尽管他并不认为这是一种负担,但此事的确增添了诸多变数。
于是,吴用未理会杨艺的态度,思索片刻后说道:“那不如我们查抄骆家府邸吧!反正此事因骆家府邸而起。只要骆家府邸一蹶不振,怀惠王朱由模也难以翻身。 ”
怀惠王朱由模缘何会被吴用抓捕?原因在于他妄图插手吴用与骆家府邸争夺玉儿一事。
倘若吴用在处理怀惠王朱由模之事前便将骆家府邸铲除,至少怀惠王朱由模也存在识人不明的过错。他被吴用关押几日,实乃咎由自取。
没想到吴用竟采取如此处置之法,杨艺顿时双颊涨红,玉儿则略显迟疑地询问道:“老爷,您当真要除掉骆家府邸吗?”
吴用深知玉儿对骆家府邸仍有旧情,便毫不隐晦地表示:“既然他们已与怀惠王勾结,想必已明白皇上绝无可能借本官之名,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纳师萱你为妃。在此情形下,他们仍不肯放过师萱你,不论他们是否有意与本官作对,其居心着实可诛。”
吴用为何敢称骆家府邸居心可诛?
因为,若骆家府邸认为皇上会纳玉儿为妾,那么他们即便兴风作浪,也不过是目光短浅罢了。
但在明知皇上不可能纳玉儿为妾,或者知晓皇上命不久矣的情况下,骆家府邸仍在朝廷中搅弄是非,这便有故意给皇上添堵之嫌。
玉儿明白此事并非由吴用决定,而是骆家府邸自己的抉择,便不再多言。
朝廷虽因怀惠王朱由模被关押一事陷入混乱,但昌平州并未受此影响。
因为,昌平州唯有在吴用“失踪”时才会陷入混乱,只要吴用归来,昌平州便有了主心骨,众人便无所畏惧。
故而,在无人寻得昌平州的情形下,吴用先于家中好生休憩一日,而后便如同往常一样上朝。
上朝队伍之中,官员们见到昌平州的马车,即刻议论纷纷。然而,与上次二郡主泄露消息之时相同,此次依旧无人胆敢上前打扰吴用,皆在吴用的马车前后远远避开。
缘由在于,他们或许会在朝中联合弹劾吴用,可吴用连怀惠王朱由模都敢于抓捕,他们又怎敢在私下里得罪吴用。
凌晨,约为四更之际,北京城已实施宵禁,呈现出格外阴森凄凉之态。重要街道口均有兵丁驻守,对偶尔路过的行人进行盘查。家家户户的大门外皆悬挂着红或白色的纸灯笼,灯光黯淡,在房檐下摇曳不定。在微弱的灯光下,可见各街口的墙壁上张贴着大幅的木版印刷戒严布告。在狭长的街道与胡同中,时有更夫手提小灯笼,敲击着破铜锣或梆子,其瑟缩的身影一闪而过,旋即没入黑暗之中;那缓慢且萎靡的锣声或梆子声亦在风声中渐渐消逝。
吴用于北京城各处辗转穿行,于寅时在皇宫午门之外候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