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让刚刚沸腾的气氛瞬间降温。伍六一和苏石的笑容僵在脸上。
成才的目光扫过他们:“距离正式升学考试,满打满算只有半年时间了。你们不想着抓紧每一分每一秒巩固复习、预习新内容,就想着玩了?”
孙玉已经擦干眼泪站了起来,语气坚定地附和:“成才说得对。成才,我还想预习一下高一的知识,你能帮我看看从哪里开始吗?”
许三多也看着伍六一和苏石,认真又带着点困惑:“伍六一,苏石,你们这样想是不对的。时间这么紧张,后面还有更重要的高考呢。咱们得抓紧学习。”
苏石的脸瞬间垮了下来,有些发青,但接触到成才那不容置疑的、带着期望和督促的眼神,他还是低下头,小声道:“……知道了。请…请小老师安排后面的学习计划吧。”
伍六一也深吸一口气,认命般点头:“我也一起。谢谢成才。”
苏石也跟着嘟囔:“谢谢……”
孙玉也看向成才:“成才,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督促,以后还要继续辛苦你了。”
许三多最高兴,直接扑过去一把抱住成才,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成才哥!你最好了!”
梦境破碎
一直“围观”着这一切的铁路,看到那几个小子(尤其是许三多!)竟然轮番上去抱他的班长(虽然是少年版),积攒的醋意和不满(他坚决认为是维护班长尊严的义愤)瞬间达到了顶峰!
“放开我的班长!”梦境中的铁路气得几乎要冒烟,一个箭步冲上去,就想把那个挂在“班长”身上的许三多拉开——
就在他手指即将触碰到许三多的瞬间,一股强烈的抽离感猛地传来!
铁路的眼睫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视线起初还有些模糊,逐渐聚焦在医院洁白的天花板上。
一直紧绷着神经守在床边的赵小虎第一个发现,几乎是弹跳起来,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扭头就往外冲:“医生!医生!我们副团长醒了!吴医生!”
一旁的邢瑞立刻小心地凑上前,声音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他:“铁副团长,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特别不舒服?”
几乎是同时,另一侧传来王庆瑞更加急切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和担忧:“铁路!铁路!你他妈总算醒了!说话!吭个声!”
这时,吴医生带着护士快步走进来,看到围在床边的两人,温和但坚定地说:“王副团长,两位同志,麻烦先让一让,我们需要先给铁副团长做个详细的检查,确认生命体征稳定。有什么话,稍后再说不迟。”
王庆瑞和邢瑞立刻退开两步,但目光依旧紧紧锁在铁路身上。
吴医生上前,仔细检查了铁路的瞳孔反应、心跳、血压,又轻轻按压询问了几处主要伤口的感受。
一番检查后,他长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王副团长,放心吧!铁副团长恢复得非常好,意识清醒,生命体征平稳。接下来就是安心静养,配合治疗,防止感染,基本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
王庆瑞却指着铁路那双明显通红、甚至有些湿润的眼角,不太放心地问:“吴医生,那他这眼睛…没事吧?怎么红得厉害?”
吴医生闻言,又凑近仔细看了看铁路的眼睛,轻声询问:“铁副团长,眼睛有什么不适吗?干涩、疼痛或者视物模糊?”
铁路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喉咙干得发疼,发出的声音沙哑不堪:“…没…没事…不是眼睛的事。”他的目光有些游离,似乎藏着难以言喻的情绪。
王庆瑞立刻意识到铁路可能有什么极其重要且不便当着众人说的话想对自己说。他马上对吴医生道:“吴医生,辛苦了!那您先忙,这边有我们照顾着,有啥情况我们立刻叫您。”
吴医生看出他们似乎有话要说,点点头:“好,病人刚醒,还很虚弱,尽量不要聊太久,让他多休息。有情况按铃。”说完便带着护士离开了病房。
王庆瑞对邢瑞和刚好端着热粥回来的赵小虎吩咐道:“邢瑞,你开车回团里一趟,帮我拿几件干净换洗衣服过来,顺便向张副团长当面汇报一下,就说铁路醒了,情况稳定,让他和大家都放心。小虎,你把粥再去用热水温着,等会儿你们副团长缓过劲再喝。”
“是!”
“是!”
两人领命,立刻离开了病房,并细心地将门带拢。
王庆瑞走到门边,确认门已关好,甚至从里面轻轻反锁了一下,这才回到铁路床边,拉过椅子坐下,身体前倾,压低声音:“行了,瘟神,碍事的人都支走了。说吧,又怎么了?刚醒就一副死了……呃,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他及时刹住了不吉利的话。
铁路闭上眼睛,似乎是在积蓄力气,也像是在平复翻涌的心绪。
几秒后,他再次睁开眼,看向王庆瑞,眼神里是一种近乎疯狂的激动和难以置信,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惊人的力度:“老王…我可能…可能发现班长…班长他也许还活着。”
“噗——咳!咳咳咳……”王庆瑞刚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猛地全喷了出来,呛得惊天动地,脸都咳红了。
他一边捶着胸口一边瞪着铁路,仿佛在看一个疯子:“你你你…你说什么胡话呢?!烧还没退是吧?!天还没黑呢就开始说梦话!”
铁路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尽管虚弱,眼神却异常清明:“我想什么呢!我没糊涂!我很清醒!我…我这些天昏迷的时候,一直断断续续做梦,梦里面都能见到班长…而且,班长他不是以前的样子,他…他好像还在上学,是个半大少年的模样!”
王庆瑞伸手想去摸铁路的额头:“我看你是真摔坏脑子了!就班长那个爱学习胜过一切的劲头,你确定你不是梦到他在地底下还在继续上学进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