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云飞的身影消失在巷口,雀阳天连忙凑到陈三炮身边,压低声音解释:“主上,那登文台可不是普通的石台。”他回忆着族中典籍的记载,“听说是曹家先祖用陨星核心打造的,台上刻着上古符文,若是能以意志在上面留下字迹,有极大几率领悟罕见的生命意志。只是近两百年来,别说留下字迹,连让符文亮起的人都寥寥无几。”
陈三炮若有所思地点头,生命意志对武者而言,可是能逆天改命的存在,难怪曹家敢拿这个做噱头。
这时,雀月婵忽然开口,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在火凤之体的隐患彻底根除前,你不能走。”她目光扫过陈三炮,“这院子四周我已布下结界,未经我允许,擅自离开的话……”
后面的话她没说,但那眼神里的警告再明显不过。陈三炮无奈,只能暂时留下——他确实需要时间等待荒族主力,也需要借助雀月婵的势力暂时隐藏行踪。
接下来的十日,成了两人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
每日清晨,陈三炮都会准时来到厢房。雀月婵褪去外衫,趴在铺着白狐裘的软榻上,任由他以气化针,引导火凤之力在经脉中流转。初时还有些拘谨,可随着施针次数增多,那份微妙的氛围渐渐滋生。
陈三炮的指尖偶尔划过她光滑的脊背,能感觉到她瞬间绷紧的肌肉,和随后悄然放松的弧度;雀月婵有时会在施针时轻哼出声,带着压抑的舒适,惹得陈三炮指尖微顿,只能强行收敛心神。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两人身上,将软榻边缘的流苏染成金色,静谧的房间里,只有彼此的呼吸和金针颤动的轻响。
第十日傍晚,最后一根金针收回时,雀月婵缓缓坐起身。她感受着体内奔腾却温顺的力量,那股灼烧经脉的隐痛彻底消散,连灵力运转都比往日快了三成。她转头看向陈三炮,夕阳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阴影,额角的汗珠还未拭去,眼神却清亮得很。
“隐患已除。”雀月婵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你可以走了。”
陈三炮松了口气,刚要转身,却听她又道:“但每隔一晚,需回来为我巩固一次。”这要求近乎蛮横,可她眼底那抹不易察觉的别扭,却让陈三炮心头微动。
他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
离开听风小筑时,暮色已染红了半边天。陈三炮按照事先约定的暗号,在城南一家不起眼的杂货铺后院,找到了空间龟等人。
“你可算来了!”空间龟从一个破旧的陶罐里探出头,小爪子指了指后院的枯井,“传送阵就藏在井底,用幻术遮着,除非尊武境五级以上的强者,否则根本发现不了。”
荒绮烟走上前,递给他一块温热的糕点:“饿了吧?这是刚买的桂花糕。”她低声道,“荒族散布在西荒的支脉族人,已经陆续到了天荒城周边,都扮成了商贩、猎户,只等族长一声令下。”
陈三炮心中安定不少,又问起韩云飞,才知他正带着雀阳天在城中打探各方势力的动向。
“接下来有场硬仗要打,我得闭关几日。”陈三炮咬了口桂花糕,“你们替我盯着曹家那边的动静,尤其是登文台。”
他选了杂货铺最深的一间密室,布下隔音阵,开始潜心锤炼意志。荒之意志在一次次压缩凝练中,渐渐攀上第八重,周身萦绕的荒古气息越发厚重;雷电意志与火焰意志相互碰撞融合,竟也双双突破至第七重,指尖偶尔闪过的紫金色电弧,带着撕裂虚空的威势;连最难精进的重力意志,也在他不眠不休的推演下,稳稳停在了第七重。
半月后,密室的石门缓缓打开。陈三炮走出时,气息比往日内敛了数倍,可那双眼睛里的锋芒,却仿佛能洞穿一切。
刚踏入院子,他便察觉到数道强横的气息。空间龟缩在他肩头,小爪子悄悄指了指正堂——只见荒天机、荒天绝、荒天佑都在,而堂中主位上,还坐着个身着青龙袍的老者。
老者须发皆青,双眸开合间,竟有龙影盘旋,气息渊深如海,比青昊空不知强横多少倍。陈三炮心中一凛,立刻上前拱手行礼:“晚辈陈三炮,见过青夜华前辈。”
青夜华微微颔首,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带着审视,最终化为一丝赞许:“不错,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意志,难怪能让青龙门欠你人情。”他声音带着岁月沉淀的厚重,“青昊空那边已按计划牵制住白虎门,西荒这边,我亲自来看看。”
荒天绝站起身,语气带着敬意:“有前辈坐镇,我等更有底气。”
众人落座后,话题自然而然落到了曹家寿辰上。明日便是曹文斌的百岁寿宴,也是登文台开放的日子。
“曹文斌这老狐狸,倒是会挑时候。”荒绮烟端起茶杯,语气带着冷笑,“明着是寿宴,实则是想借着登文台,看看八荒各族的底牌,顺便拉拢那些摇摆不定的势力。”
荒天绝指尖敲击着桌面,声音淡漠:“既然广发请柬,我们没理由不去。正好借此机会,让西荒看看我荒族的年轻一辈,不是他们能随意拿捏的。”
荒天机抚着胡须,眼中精光闪动:“登文台……说不定真是个机会。”他看向陈三炮,“那上面的符文与上古有关,以你的荒之意志,或许能引出些不一样的东西。”
陈三炮心中一动,生命意志若是能领悟,对他突破宗武境大有裨益。
青夜华忽然开口:“曹家看似中立,实则早已倒向万家庄。这次登文台,他们怕是会给荒族使绊子。”他看向荒天绝,“需得做好两手准备,既要在台上扬威,也要防着他们暗箭伤人。”
荒天绝点头:“早已安排妥当,散布在城中的族人会在外围接应,传送阵也随时待命。”
夜色渐深,院子里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晃,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没人再说话,可空气中那股剑拔弩张的气息却越来越浓——明日的曹家寿宴,注定不会平静。这场看似普通的寿宴,将是荒族与西荒四大势力的第一次正面交锋,也将是八荒风云再起的序幕。
陈三炮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握紧了腰间的荒狼刀。他知道,真正的硬仗,从明天才算是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