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第二把钥匙的线索出现了,这是否意味着第五层也有一扇门?门后又会是什么?是希望,还是更深的绝望?
“这会不会是一个陷阱?”韦诺的声音依旧温和,但问题却直指核心。那个女人是如何知道这个消息的?她的消散是彻底的终结,还是另一种形式的新生?他是否真的脱离了杨镇长的掌控。
“队长,凌凡要醒了。”马克西姆浑厚的声音打断了几人的思绪。
话音刚落,凌凡睫毛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初时迷茫,没有焦点,仿佛还沉沦在某个遥远的梦境里,耳畔甚至隐约回荡着一段模糊的歌声,
凌凡晕倒后他的意识再度沉入那片熟悉的朦胧,他再一次看见了姜婉。她依旧坐在那个秋千上,笑盈盈地看着面前的他,周围的光线温暖而虚假。
“你应该明白了一些吧?”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种看透一切的深邃。
凌凡只是沉默地看着她,梦境与现实的记忆碎片逐渐拼接,让他意识到了此处的虚妄。
过了许久,他才开口,声音有些干涩:“如果当时答应了你的那些请求,我是不是就能永远陪着你了?”
“你后悔了吗?”姜婉的笑容未变,她的回答像是肯定,又像是另一个更深层次的问题。
凌凡没有再回答,只是深深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仿佛要将这个身影刻入灵魂深处。然后,他毅然决然地转身,每一步都踏得无比坚定,离开这片虚幻的温柔乡。
在他身后,姜婉的身影坐在秋千上轻轻摇曳,看着眼前牵着一个小女孩远去的人,嘴角那抹微笑未曾褪去,最终他的身影如同阳光下的泡沫,一点点变得透明,最终彻底消散。唯有那模糊而忧伤的歌声,依旧在这片意识空间低回萦绕:
“你是我未曾拥有无法捕捉的亲昵……”
“我却有你的吻你的魂你的心……”
“载着我飞呀飞呀飞越过了意义……”
“你是我朝夕相伴触手可及的虚拟……”
“陪着我像纸笔像自己像雨滴……”
“看着我坠啊坠啊坠落到雨里……”
睁开眼睛的凌凡,视线先是模糊一片,耳中也嗡嗡作响。潮水般的记忆碎片涌入脑海,带来短暂的胀痛。他甩了甩头,几秒后,感官才逐渐清晰起来。
映入眼帘的是队友们关切的目光。李洛霜的冷静,利亚姆的审视,韦诺的担忧,诺亚的沉默,田中烁太的急切。他发现自己正被马克西姆稳健地背负着。
“马哥?你没事了?”凌凡惊喜地问道,挣扎着想要下来。
马克西姆顺势将他放下,沉稳地回道:“我没事。”
“你怎么变回来的?当羊的感觉怎么样?”凌凡落地后,好奇地围着马克西姆转了一圈,仔细打量。
马克西姆不动声色地瞥了李洛霜一眼,后者表情并无变化,他便含糊道:“源头被摧毁,规则束缚自然就解除了。当时意识混沌,具体感觉……说不上来。”他随即话锋一转,带着一丝难得的粗犷笑意,“要不,下次换你试试?”
“我?我可不行。”凌凡立刻摆手,很有自知之明地缩了缩脖子,“马哥,你知道我的,我就是个混子,跟着大家混经验的。接下来我们去哪儿?”他环顾四周,熟悉的农家院落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这栋破败的小楼。
“按照你经历的手术顺序,结合我们已攻克的关卡。”李洛霜接过话,语气清晰果断,“下一处,应是那位‘朱大爷’的酒楼——‘暴食’的领地。”
“根据现有情报,”田中烁太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分析道,“在李洛雪前辈那次冲击之后,这些‘领主’都变得极其谨慎,将自身的弱点隐藏得极深。我们接下来的通关难度恐怕会超乎想象。”
“但他们的弱点必然以某种形式存在,甚至可能就摆在我们能接触到、能看到的地方,只是需要满足特定条件或转换视角。”韦诺沉思着补充。
“未必。”诺亚冷静地反驳,声音平稳,“杨家镇就是个例子。我们连这栋小楼都未能真正进入,就遭到了毁灭性的攻击。硬闯的代价极大。”
田中烁太再次开口,眼神锐利:“结合那女人的故事,我推测色欲在死亡一次后,化身为杨胜,将‘权力的象征’和‘规则的核心’深深植入每一个被同化的镇民心中。或许,我们必须遵循他的‘规则’——参加斗羊比赛,完成净羊神仪式,真正成为‘镇民’的一员,才能获得踏入这栋洋楼、接触其核心的‘资格’。这意味着……”他顿了顿,“可能需要有人被同化,甚至牺牲,才能从内部找到弱点。”
“所以我们之前的强行突破,反而触发了他最激烈的规则反噬?”韦诺顺着思路推测。
“如果‘暴食’的关卡也是类似的机制,我们该怎么办?”利亚姆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我们不能总是将希望寄托于……”他话未说尽,但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凌凡,意思不言而喻——连番恶战,最终破局竟都倚仗了凌凡身上无法解释的力量,这绝非长久之计,也让他们这些护道人感到无力和担忧。
“暴食明面上的弱点,根据凌凡的描述,似乎与‘胃袋’有关。”马克西姆沉声道,将话题拉回实际,“但他肯定会将真正的弱点藏在更隐蔽之处。酒楼内部空间巨大,我们很难在第一时间找到。”
“这小洋楼已经没有活物了,我们仔细搜搜这里。”李洛霜做出决定,目光锐利地扫过四周,“看看能否找到杨镇长隐藏起来的、关于他自身弱点的更多线索或参照物。哪怕只有一丝痕迹,也能为下一关提供重要参考。”
命令下达,七人立刻行动,对这栋三层小洋房展开了最后一次地毯式的搜索。过程持续了将近半小时,每个人都极其认真,不放过任何角落。挂画被取下,地板和墙面被仔细敲击,家具被挪开……然而,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