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渊那一拳打废石煌，效果立竿见影。
接下来大半天，他那个擂台冷清得跟鬼一样。台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是没一个敢再上去触霉头。谁也不想变成第二个石煌，被那瘸子一拳送走。直到裁判宣布他自动晋级下一轮，牧渊才慢悠悠地拖着瘸腿走下擂台，所过之处，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看他的眼神跟看怪物似的。
预选赛持续了三天，刷掉了九成九的人。能晋级的，要么是实力硬扎，要么是运气爆棚，要么就是背景吓人。
接下来就是正赛了。规则更简单，抽签捉对厮杀，输的直接滚蛋，赢的继续往上爬。擂台也只剩下了最中央的十座，由各大势力有头有脸的人物共同监督，防止出现恶意杀人的情况——虽然打死打残依旧难免。
抽签的时候，牧渊感觉无数道目光跟针一样扎在自己身上。有忌惮，有好奇，更有毫不掩饰的敌意和审视。他面无表情地抽完签，看了一眼对手的名字：赵鲲。没听说过，估计是哪个宗门的天才弟子。
第一轮正赛，没什么悬念。那赵鲲修为不错，神藏境初期，一手剑法舞得花团锦簇，可惜碰上牧渊这个不讲道理的。牧渊甚至没动用龙臂的特殊力量，只是凭借经过龙血和龙魂强化后的肉身基础力量，以及《黑龙帝经》带来的诡异速度和爆发力，用天渊戟硬砸了十几招，就找准破绽，一戟劈飞了对方的长剑，戟尖停在了对方喉咙前半寸。
赵鲲脸色惨白，冷汗直流，乖乖认输。牧渊收戟下台，赢得干净利落，却没再引起预选赛那么大的轰动。毕竟能进正赛的，赢一场不算稀奇。
但接下来几轮，牧渊的对手一个比一个强，手段也层出不穷。有用毒诡计的，有擅长幻术迷惑心神的，有仗着身法灵活游斗的。
可牧渊就像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任你花样百出，我自一戟破之！
他的战斗方式越来越简洁，越来越凶狠。天渊戟在他手里，不再是单纯的兵器，更像是他手臂的延伸。没有了敖烬的指点，他反而被迫沉下心来，真正去体会戟的“意”，去融合敖玄传承碎片里那些本能的战斗记忆。
虽然瘸着腿，但他的步伐在高压下变得越发诡异难测。虽然沉默寡言，但他的眼神越来越锐利，总能精准地找到对手最薄弱的一点。
一路磕磕绊绊，竟然让他连赢七场，杀进了前六十四！到了这个阶段，已经没一个弱者了，个个都是能越阶挑战的天才妖孽。
牧渊这匹“黑马”的名声，算是彻底打响了。“瘸戟将”、“龙臂怪”的名头不胫而走。
天绝城中心，立起了一块巨大的玉璧，上面用灵光闪烁着目前胜场最多、表现最耀眼的三十二个人的名字和简单信息，被称为“小天榜”。能上榜的，几乎都是那些大名鼎鼎的天骄，比如赤霄皇女、天衍道子、北荒狼崽、西漠佛子等等。
牧渊的名字，赫然也挤在了榜单末尾，虽然名次靠后，但足够扎眼。一个来历不明、伤残累累的散修，硬生生从无数天骄手里抢下了一个位置！
这无疑触动了很多人的神经。
第八轮，牧渊的对手，正是小天榜上排名第二十七，来自“青岚古国”的三皇子。此人修为神藏境中期，风属性灵力，速度极快，一手“裂风剑”刁钻狠辣，连败好几位名声在外的天才，风头正劲。
比赛一开始，青岚皇子就化作一道道青色残影，围绕着牧渊高速旋转，剑气如同无形的风刃，从四面八方切割而来，嗤嗤作响。
“瘸子，能逼本皇子用出七成功力，你足以自傲了！”他的声音飘忽不定，带着居高临下的傲然，“现在认输，还能留条小命！”
牧渊根本不理他的垃圾话，只是站在原地，微微闭眼，仅凭感知和听风辨位，手中天渊戟或格或挡，或劈或扫，将那些无形风刃尽数击碎，动作看起来有些笨拙迟缓，却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刻挡住攻击。
台下有人开始嗤笑：“看吧，碰到真正的天榜高手，这瘸子就不行了！只会被动挨打！”
青岚皇子久攻不下，脸上有些挂不住，剑势一变，更加凌厉：“找死！风蚀九杀！”
九道凝练无比的青色剑芒，如同毒蛇出洞，从九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同时刺向牧渊周身要害！
这一剑，是他成名绝技，曾瞬间重创过同阶修士！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以为牧渊要败了。
就在这一刻！
牧渊猛地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里，没有慌乱，只有冰冷的平静和一丝…嗜血的兴奋？
他一直没有全力催动的龙臂，骤然发力！暗红色的鳞甲缝隙中溢出丝丝凶戾的煞气！
他不退反进，拖着瘸腿猛地一个侧身冲刺，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最致命的几剑，同时左手单臂抡起天渊戟！
不再是简单的劈砍，而是将全身的力量，包括龙臂传来的爆炸性力量，以及这些天战斗积累的所有感悟，尽数融入这一戟之中！
天渊戟发出一声沉重的嗡鸣，戟身那些暗红的纹路仿佛活了过来，带着一股撕裂一切、镇压一切的惨烈凶威！速度看上去并不快，却仿佛锁定了周围的空间！
“破！”
一声低吼！
轰！！！
天渊戟以一种蛮横无比的姿态，精准无比地砸中了九道剑芒最核心、力量流转的那一个点！
咔嚓！
如同玻璃破碎般的声音响起！
九道凌厉的剑芒瞬间寸寸碎裂，消散无形！
青岚皇子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转化为惊骇！他感觉自己的剑气像是撞上了一座无法撼动的山岳，反噬之力震得他气血翻腾，剑都差点脱手！
而牧渊的戟，在破掉剑招后，去势不减！带着泰山压顶般的恐怖气势，继续砸向他的头顶！
“我认…”青岚皇子惊恐地想要认输。
但已经晚了！
牧渊根本没给他机会！
砰！！！
天渊戟的月牙刃重重砸在了他仓促举起的宝剑上！
宝剑应声而断！
戟刃顺势而下，狠狠拍在他的胸口！
“噗——！”
青岚皇子狂喷鲜血，胸骨不知道碎了多少根，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砸落在擂台边缘，直接昏死过去。
全场再次死寂。
又是一招！
而且败的是小天榜第二十七！
牧渊收戟而立，瘸腿微微颤抖，喘着粗气，显然这一戟消耗也不小。他冰冷的目光扫过台下那些目瞪口呆的观众，最后落在了那块巨大的小天榜玉璧上。
在无数道震撼的目光注视下，玉璧上光芒流转，青岚皇子的名字黯淡消失，而“牧渊”两个字，向上猛地一跳，直接挤进了前二十！
戟压天榜！
这一刻，再无人敢小觑这个拖着瘸腿、握着重戟的少年。
暗处，一些真正的强者，也终于开始正眼打量起他来。
赤霄皇女看着玉璧上那个刺眼的名字，凤目微眯，手指缓缓收紧。